“哎,你们最近还挺火的。”
夏萱花不客气地问沈橘安要盘子里的肉。
“什么什么?”沈橘安这两天手机被收了,完完全全断了网。
“最近一个话题叫记忆里的十七岁,很火的,你们那张照片在这个系列霸榜了啊。”
哪张?沈橘安一头雾水,没等她问,夏萱花就偷偷摸摸地掏出来手机。
“信不信学姐我举报你。”沈橘安跟她开玩笑的。
“不可以的,沈当家的,你要是举报夏姐姐,那我就……举报你压寨夫人。”小姜真是护主子。
“噗。”谢泊喝水差点没呛死。
他这压寨夫人还挺有风险的嘛。
“我去,我们快成网红了哎。你说会不会有人找我们带货啊。”沈橘安有点商业头脑。
“说不定以后网红比读书更赚钱呢。”夏萱花接过话茬。
“嗯,有可能,学生已经是中国占比例最大的群体了。”
“那我要做风口上的猪,我回来就拍视频去。”夏萱花说干就干,拽着小姜跑到了操场拍十七岁的照片。
“夏姐姐,咱们这样不会被抓吗?”
“富贵险中求。”夏萱花一幅深不可测的模样。
小姜还真信她的话,乖乖地给她找角度拍视频。
“哎,我左脸好看,拍左脸。”
“要有不经意的美感,小姜你得发现我的美啊。”
镜头里的少女表情虽然浮夸,不过她明媚又富有生命力。
小姜觉得她真好,哪里都好,和夏天一样热烈,如夏花般绚烂。
食堂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沈橘安细嚼慢咽,谢泊拿着一本英语单词写写画画。
“男女生一起吃饭,严重违反校规。”后面一个梳着大背头的老头迈着沉重的步子过去。
“老师我们没有。”
沈橘安“狡辩”道。
“哎,谢泊。”那老师看见他,眼里闪着光,活像见到了个宝贝一样。
“老师好。”谢泊颇为敬重地站起身子喊了一声。
沈橘安不舍地轻咬了一口肉,也跟着站起来尬笑。
“哎呀,都是好孩子,老师刚刚开玩笑的。”
沈捐橘安第一次见她这年级主任如此“慈眉善目”,还真是难得。
“你班主任说你老是不吃饭,这次来食堂可得好好吃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语重心长。
年级主任本来是打算随机抓食堂的小情侣的,看见谢泊这个好学生,一时之间忘了正事。
“下周一有个升旗演讲,你参加吧。”他问谢泊,他说谢泊年纪第一可以借这个机会宣传学习经验。
谢泊还是拒绝了请求。
“哎,你劝劝他啊。”年级主任语重心长地给沈橘安安排了这项宝贵的任务。
“好,我一定完成任务。”沈橘安敬礼,一副“谄媚”样子。
旁边翻看英语单词的人轻轻地笑了,觉得这画面莫名喜感。
沈橘安本着“兢兢业业”的原则,肯定是要完成任务的,她采用迂回战术。
“哎,我可羡慕国旗下面演讲的人了。”
“嗯,我也是。”
见状,她继续旁敲侧击。
“我要是有朋友去演讲就好了,我天天炫耀。”
“我也是。”他这人还真是不解风情,沈橘安想。
月考加上改卷,又一个星期过去了。
沈橘安这次没能说服谢泊去演讲,没事,反正以后还有好几个周一。
学校大型活动,她们这个年纪的女生往往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的。
沈橘安表面上看起来独立,可实际上心里很害怕孤独。
一个在家里被照顾成公主的人,当然会怕孤独了。
在盛大和热闹中感觉到的孤独,是真的很孤独。
谢泊说他找不到班级站位,问沈橘安陪着他去好不好,沈女侠自然是义无反顾了。
知道谢泊喜欢安静,她特意跑到了最后的位置。
这次去演讲的学生代表是高三一班的陆南山。
他刚刚转过来,没有校服,就穿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红色外套。
晚秋,尽是荒芜景色,周遭灰败的色调显得台上的红外套少年富有生命力。
台下第一排站着的付悠然似乎有些紧张,呼吸声重了许多,掌声也一直没停。
好在周围有嘈杂的人声,她的气息,她的情绪显得没那么突兀了。
陆南山不疾不徐地调整好了话筒,目光慢慢地挪到了台下一角,“大家好,我是高三一班的陆南山,悠然见南山的南山。”
“悠然见南山,付悠然的悠然哎。”沈橘安这方面还是迟钝许多。
“对啊,说不定是一起取的名字。”谢泊猜测。
还真的一猜一个准,陆南山和付悠然同一天出生,两家又是邻居,温岚喜欢研究诗句,索性一下子给两个孩子提好了名字。
付悠然和陆南山什么关系,她到现在还没搞清楚。
“不过,他穿正红色真好看。”沈橘安看着台上白皙的人,不由自主道。
她是纯夸赞,不夹杂什么感情的,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泊真的听进去了。
“红色热烈,当然好看。”
“蓝色更好看。”沈橘安看着身着蓝色校服的谢泊,话里有话。
红色也好,蓝色也罢,重要的从来不是颜色。
“他大方又自信,我还挺羡慕的。”
谢泊艳羡地看着台上大大方方地讲话的人,他好像永远学不来这种从容。
沈橘安摇头,又拧着眉,一脸认真思考后反驳他:“不不不,虽然红色热烈,但是蓝色沉稳有内核。”
你有自己的色彩,不需要和别人比较,沈橘安一字一句,极其郑重。
如果大家都有特定的颜色,那你肯定是彩虹色,谢泊想。
彩虹是最美好的颜色,包罗万象,容纳所有。
沈橘安和谢泊树下的那张照片最近热度一直很高,有几个年轻的老师提议借这个契机宣传学校。
学霸加帅哥,这种组合肯定输不了的。
“三白啊,去吧。”年级主任又来求他了。
谢泊不怎么喜欢拍照,独自面对摄影师还觉得尴尬。
“不了不了老师,我一个人拍这个也起不到宣传效果啊。”
“又不是你一个人火了,老师有分寸的,男女平等,沈橘安也得拍啊。”
“那行。”他这次决定的还真是不拖泥带水。
学校拨款找了一些专业摄像团队,其中有上次给他们拍照的那个小哥。
“又见面了,这次有进步啊。”小哥看着一旁笑靥如花的沈橘安,对着谢泊揶揄道。
“嗯,还行。”谁说少年没有心事,少年的含蓄和内敛化为了一抹红。
“都是过来人。”小哥一副“我啥不知道”的心态。
拍摄点选在了操场人少的时候,摄影师让沈橘安半个身子靠在白漆栏杆上,谢泊则是站在她了身后。
他们两人的动作被摄影师调整了一遍又一遍。
“哎,你不要老看人家。”摄像小哥给力地来了致命“一杀”。
“我没有。”谢泊飞快地挪过头,看着远处的景色,假装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嘴硬的人,爱把情绪藏在了泛红的耳朵根上。
“嗯,继续拍吧。”沈橘安知道谢泊尴尬,替他打掩护。
还真是。
夫唱妇随。
摄像师想。
合着他是历史的罪人呗。
摄像师按下了快门,镜头里,是两张同样年轻的害羞的脸。
“不错不错。”摄像小哥品鉴着自己完美的作品,连连叹息。
十七八岁,是最纯粹美好的年纪。
为了不影响上课,学校腾出个空教室给他们。
后门堆了好多的纸箱子,摄像小哥一伙人给弄了出去。
沈橘安坐在了走廊外面,有个小助理给她补妆。
“一脸胶原蛋白,真好啊。”小助理替她擦粉的时候,看着那瓷娃娃一般的脸,羡慕得不行。
“姐姐,你也好漂亮的。姐姐脸好小,一看就上镜。”沈橘安嘴挺甜的。
虽然人家都说她嘴毒,但甜和毒偶尔也不矛盾。
“哎,奶奶你不能收箱子。”小助理听见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看过去。
他们这个摄像团队本来就只是帮忙拍宣传照的,要是动了学校的什么东西,还真的担当不起。
“这个纸盒子我拿去卖钱的。”老奶奶喘着粗气解释道。
“不管您干什么,这不能拿啊。”小助理忙着手上的工作,语气有点急了。
老人家看了看她,又求助地望着沈橘安,沈橘安记得这个老人家,她经常来学校里收破烂。
上次好像还把年级主任的金项链给收走了。
不过毕竟是无意的,年级主任也没怪罪她。
“那个,奶奶,我这有多的塑料瓶,你要不要啊。”
沈橘安没有,不过她看老人家这么失望,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姐姐,帮我个忙呗。”她贴在小助理耳朵上,悄悄地说。
小助理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看她。
招架不住这家伙爱撒娇,她还是替她办了事。
“哎呀姐姐,姐姐最好了。”
“行行行。”小助理受不了她,笑着连连后退。
拍摄完成的时候,沈橘安拖着一麻袋的塑料瓶,立在夕阳里,舞起来胳膊示意对面陪着老人家的谢泊。
“你干什么了?”
“捡垃圾啊。”她拖着袋子,蹦蹦跳跳地过去。
夕阳偏爱有加,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左肩。
“我回来了!”
谢泊忽然想起来小时候的插画里面通灵的神女,也是那样笑着和他招手。
那时候他是缩在墙角的小书虫,是被人讨厌的小透明,支撑着他的,是幻想中的神明一样的少女。
小时候最爱的插画里的人,好像破了次元闯进了他的世界。
跟他说,谢泊,我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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