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多铎便一身戎装，精神抖擞地准备进宫。我抱着药箱站在廊下，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
女主内心【眼前的多铎，是满清铁骑里的悍将，也是未来史书上那个平定江南的少年将军。可此刻，他只是个急着在兄长面前表现的十五岁少年。时间真是神奇，能把鲜活的人，写成史书里冰冷的符号。】
他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下，回头看向我，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甚至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衣领：“阿时，走，跟我去崇政殿。”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是要带我一起去“献宝”。
女主内心【去见皇太极？那个改变中国历史走向的男人！我一个历史系研究生，竟要以奴婢身份面见他？这算不算是沉浸式学术体验的最高境界？】
场景转换：崇政殿
崇政殿内，光线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格栅状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木料和墨锭混合的清冷气息。皇太极正伏案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他并未抬头，只是用笔架轻轻拨了一下灯芯，火光跳跃了一下，映亮了他沉静的侧脸。
多铎大步上前，单膝跪地，声音里压抑不住兴奋，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汗！臣弟有要事禀报！”
皇太极这才抬眼，目光如刀，声音却平淡得像一潭深水：“讲。”
“臣弟探得，明国火器图谱，现藏于盛京将军府库房！”多铎的声音掷地有声。
皇太极的手顿了一下，指尖在奏折的边缘轻轻一划，留下一道浅浅的折痕。他抬眼仔细打量着多铎，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哦？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这……”多铎犹豫了一下，飞快地瞥了我一眼。
我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将药箱放在地上，从夹层里取出那张纸条，双手呈上：“回大汗，是奴婢在整理贝勒爷旧物时发现的。”
皇太极接过纸条，展开看了看，目光在纸条和多铎之间来回扫视，那丝笑意更深了，却未达眼底：“嗯，多铎，你倒是长进了。”
多铎立刻接话，语气急切：“臣弟不敢居功，只愿为大汗分忧！”
皇太极沉默了片刻，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大明的火器，是利器，也是心病。”
他站起身，踱了两步，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辽东地图，最终停留在辽西走廊的位置，语气意味深长：“明国仗着火器，据城而守，让我军屡屡受挫。若得此图谱，仿而制之……”
他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多铎：“此事，由多尔衮督办，多铎从旁协助。朕要你们，在入秋之前，将这图谱，给朕拿回来！”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有力：“此事办妥，便是为‘打通辽西’铺路。此战，关乎我大清国运！”
女主内心【“打通辽西”……我心头一跳。多铎的眼神也瞬间变了，从刚才的兴奋变成了凝重和一丝跃跃欲试的战意。】
多铎沉声应道：“臣弟遵旨！定不负大汗所托！”
走出崇政殿，多铎脸上的兴奋早已被一种严肃取代。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快步走着，眉头微蹙。
我默默跟在他身后，直到走出一段距离，他才停下脚步，低声说：“走，我们去找十四哥。”
多尔衮的府邸
多尔衮的府邸比想象中要安静，甚至有些冷清。我跟在多铎身后，穿过抄手游廊，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女主内心【多尔衮……那个传说中的多尔衮，马上就要见到了。】
女主内心【在我的世界里，他是教科书上的一个名字，是影视剧里被反复演绎的角色。可在这里，在这个世界里，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即将踏入权力中心，影响历史走向的人。】
女主内心【我研究了他半辈子，可现在，我却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他。史书上的评价，在这张真实的面孔面前，显得那么单薄和苍白。】
书房的门开着，他正背对着我们在看书。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并不像后世画像里那般威严，甚至有些清瘦。但那双眼睛，深邃、锐利，像能洞穿人心，仿佛能把你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仿佛整个空间的气流都因他而凝滞。
女主内心【这就是多尔衮。】
女主内心【他不是画像，不是符号。他有呼吸，有温度，有眼神。他现在就站在我面前，真实得让我想落泪。】
他看着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轻蔑，只有一种纯粹的、冷静的审视，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你叫阿时？”他开口了，声音温和，甚至带着一丝笑意，但那笑意未达眼底。
“是，奴婢阿时。”我低下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不带一丝波澜。
“抬起头来。”
我依言抬头，再次对上他的目光。
“火器图谱的事，你做得很好。”他缓缓说道，“日后，你便跟着多铎，好生照料他的起居，明白吗？”
“是。”我应道，指甲在掌心掐出了一个月牙形的印记，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他不再看我，挥了挥手，示意我退下。
我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出了书房，轻轻带上门。
靠在门外冰冷的墙壁上，我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女主内心【我见到他了。我真的见到多尔衮了。】
【这不是在看书，不是在看剧。这是一种从视觉、听觉到嗅觉的全方位冲击。他的眼神，他的声音，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气息，都如此真实。】
女主内心【我研究了他半辈子，可现在，我却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他。史书上的评价，在这张真实的面孔面前，显得那么单薄和苍白。】
书房内，兄弟二人的谈话还在继续。多铎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战争的期待：“……十四哥，大汗说的‘打通辽西’，可是要打大凌河？”
多尔衮的声音低沉而冷静，隔着一道门板，依然清晰可闻：“除了大凌河，还能有哪？”
大凌河
这个名字像一块巨石，砸进我本就波涛汹涌的心湖。
我知道大凌河之战的结果。我知道这场战争会死很多人，我知道多铎会在这场战争里第一次尝到战争的残酷，我知道……太多太多了。
可我什么也不能说。
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奴婢，一个连在皇太极面前说话资格都没有的“物件”。我的历史知识，在这个时代，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我知道未来。
这个看似无用的知识，或许，就是我在这场权力游戏中，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筹码。
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多铎兴高采烈地走出来，看到我，笑着说：“阿时，走！我们去准备！”
我看着他年轻的笑脸，心里五味杂陈。
女主内心【多铎，你不知道，你即将面对的，是一个多么残酷的战场。】
我跟上他的脚步，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书房门。
门后，那个叫多尔衮的男人，依旧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沉沉，不知在思量什么。
【新的篇章，开始了。】
【而我，时雨，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将如何在这场历史的洪流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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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二章：火器与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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