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太治愈了，求完整版！"
"那个星空场景让我哭了，想起初恋……"
"什么时候上线？已经等不及了！"
"这才是真正的动漫艺术，不是那些只有特效的流水线产品。"
“五分钟的片段我循环了十遍，音乐也超赞。”
顾易一条条翻看评论，手指微微发抖。这些不是敷衍的"好看"，而是真正被作品打动的真情实感。他的视线模糊了一瞬，赶紧眨了眨眼。
"我们……成功了？"小林不知何时也来了，站在他们身后小声问道。
顾易摇摇头："还早着呢。这只是第一步，但至少证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我们的标签被平台算法推荐了。"张婷雨分析着后台数据，"而且转发量很高，很多观众自发安利。"
接下来的几天，《春风》的两个片段像野火般在动漫爱好者中传播。点击量突破百万，评论区挤满了催更的观众。甚至有几个小众动漫博主做了专题分析，称赞其"返璞归真的叙事魅力"和"细腻到极致的情感表达"。
公司的每个人都养成了随时刷新数据页面的习惯。小张甚至做了个实时数据看板，挂在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每当数字跳动，就会引发一阵小小的欢呼。
"看这条评论！"小林某天中午突然喊道，把手机举给大家看，"有个自称是星辉动漫的人问我们有没有完整企划书，说他们正在寻找优质项目！"
这个消息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所有人都看向顾易，等待他的反应。顾易接过手机，仔细阅读那条评论。星辉动漫是业内知名企业，以尊重创作者著称。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青睐……
"先别急着联系。"王磊杰最终说道，"让热度再发酵几天，我们需要更多数据支撑谈判。"
顾易也及时给大家降温："重要的是观众的真实反馈。看看这些评论，证明我们坚持的风格是有市场的。"
他指着屏幕上一条最新留言：在城市打工五年，看这个片段突然想家了。那种温暖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外婆泡的茶。
张婷雨若有所思："如果我们能把这种情感共鸣放大到整部作品……"
"就是投资方想要的市场价值。"顾易接上她的话，两人相视一笑。
这种默契的合作氛围在公司里蔓延开来。原本因为资金紧张而低迷的士气，被突如其来的小小成功点燃了。
顾易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明媚的阳光。这个转机来得如此突然，却又如此恰到好处。
张婷雨也偷偷给赵晚莞发了信息，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动漫剧的平台数据一直都在飙升，两个片段的点击量都突破了百万，甚至一些动漫博主进行了转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赵晚莞看到张婷雨发来的好消息，嘴角不由自主地上升，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观众对这部动漫剧的喜爱程度。
赵晚莞发了一个加油加微笑的表情打气。
放下手机的赵晚莞，第三次用袖子擦去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地将纸箱堆放在施妈妈家的墙角。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赵晚莞喘着气说，腰部的酸痛让她不得不扶着墙才能站直。
施楚音点点头，沉默地拆开胶带，取出里面的相框和装饰品。她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似的。阳光从施妈妈家的窗户照进来，照亮了她眼下的青黑和干裂的嘴唇——自从几天前她父母争吵砸东西去医院后，施楚音就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
"阿姨呢？"赵晚莞环顾空荡荡的小房子。
"她出去买东西了。"施楚音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他们两个决定这个小房子给我妈住，之前那个房子给我爸住。"
赵晚莞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她蹲下身，帮施楚音一起拆箱。纸箱里大多是施妈妈的私人物品——几个相册，一页页的照片承载着那个已经破碎的家庭记忆。
"这个放哪里？"赵晚莞举起一个相框，里面是施楚音十岁生日时全家在海边的合影。照片里的施爸爸把女儿扛在肩上，施妈妈在一旁笑得温柔。
施楚音看了一眼，迅速别过脸："随便哪个角落放着吧。"
“楚音……”赵晚莞放下相框，轻轻抱住好友。施楚音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突然崩溃般颤抖起来，泪水浸湿了赵晚莞的肩膀。
"为什么……为什么连假装都不愿意了？"施楚音的声音支离破碎，"他们至少可以……等到我结婚后……"
赵晚莞只是更紧地抱住她，窗外的阳光依然灿烂，照在两个相拥的女孩身上，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等所有东西都归位完毕，已是傍晚时分。施妈妈的小房子虽然比原来的家小了许多，但采光很好，布置得当会很温馨。
"出去走走吧。"赵晚莞提议，"这个小区的绿化还是挺不错的。"
她们买了冰镇汽水，来到一个人少的角落——其实是小区最边缘的一处绿化带，几棵老槐树围出一小片空地，正好可以望见远处城市的轮廓和下沉的夕阳。
"我小时候，他们就吵着要离婚。"施楚音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汽水瓶上的水珠，"那时我上初中，躲在房间里哭，以为天要塌了。"
"后来呢？"
“后来我因他们的事也没心思学习，成绩下降了很多。”施楚音冷笑了一下，“再后来，他们觉得我这样下去不行，就假装和好又恩爱了。实际呢，他们只是在我面前恩爱，等我考上大学以后，他们连在我面前也不假装恩爱了，但跟我保证过，等我结婚以后再离婚。”
赵晚莞轻声说："婚姻很复杂，不是非黑即白。你父母选择分开，不代表他们不爱你，也不代表过去的幸福都是假的。"
夕阳将施楚音的侧脸染成金色，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知道他们都爱我。只是……他们不爱彼此。而现在，他们决定离婚了，在我还没结婚之前就打算离婚了，这算不算食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赵晚莞看着施楚音：“楚音，别这么想。”
施楚音喝了一口冰镇汽水，说：“现在我们一家三口人，我住一个房子，我爸住一个房子，我妈住一个房子，三个人三个家，你说可笑不可笑？”
赵晚莞安慰道：“楚音，他们这不是还没离婚嘛，万一他们又想开了，不离了呢。”
施楚音声音平静得可怕：“他们约定明天就去办手续，一个月的冷静期后，就各不打扰了。”
赵晚莞拍了拍施楚音的肩，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这时又想到了徐北慕，问：“我看你最近几天都没怎么理徐北慕，我看他还是很难受的。”
施楚音仰天尽力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我最近心情不好，也就不想多说话。”
赵晚莞安慰道：“我不知道你跟李简禹关系怎么样了，但是我真的觉得徐北慕对你很不错，他昨天还偷偷帮你拦了一个单子，打算帮你做。”
施楚音平静地说：“那天决定让徐北慕看到我家破碎场面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跟他不可能了，我们注定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是平行线。像我这种破碎家庭出来的人，还是别祸害别人了。”
赵晚莞心疼地看着好友。施楚音一直是她们朋友圈里最阳光的那个，爱笑爱闹，对爱情充满浪漫幻想。而现在，她眼中的光芒似乎随着父母的离婚而熄灭了。
"胡说什么呢。"赵晚莞轻轻撞了下施楚音的肩膀，"家庭是家庭，你是你。徐北慕要是真因为这种事看低你，那他也不值得你喜欢，我也算认错他了。"
施楚音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膝盖。夕阳已经沉到了城市边缘，将天空染成绚丽的紫红色。远处传来孩子们玩耍的笑声，和这里压抑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你知道吗，"施楚音突然说，"刚刚你问我那个相框放哪里的时候。我看着那个照片真的很难受很难受。"她的声音微微发抖。
赵晚莞默默握住好友的手。施楚音的手冰凉，尽管是盛夏。
"他们曾经那么相爱，最后却变成这样。"施楚音抬起头，不让眼泪落下，"所以爱情到底是什么？一场迟早会醒的梦吗？"
这个问题太重了，重得赵晚莞不知如何回答。
"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赵晚莞最终诚实地说，"但我知道，不能因为见过凋零的花，就拒绝欣赏盛开的美。"
施楚音转过头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么有哲理？”
“随口说的。”赵晚莞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别那么悲观。”
回家的路上，赵晚莞不断想着施楚音的话。关于爱情，关于家庭，关于勇敢和退缩……走到小区门口时，她意外地看到了顾易。他站在路灯下，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似乎在等人。
"顾易？"赵晚莞惊讶地叫道。
顾易转过身，脸上露出笑容："我刚好去买宵夜，看到像你的人影。"他举起袋子，"买了小龙虾，想着你可能会饿，发烧都好了吧？"
路灯的光晕笼罩着他，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赵晚莞笑着说：“好了。”
"要一起吃吗？"顾易问，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赵晚莞点点头，突然决定不再纠结那些未来了。此刻，路灯下，有个人一起去吃小龙虾，这就足够了。
两人并肩走进小区，影子在地上交叠又分开，像两棵年轻的树，在夏夜的微风中轻轻摇摆，枝叶偶尔相触，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那些还未说出口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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