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第五章

书房内染了淡淡的龙涎香,屋子里是一股冷香和龙涎香交合的香味,是独属于秦君的味道。

苏宴坐在里面看着秦君板着小脸批阅奏折,几缕发丝垂在她白嫩的脸颊上,撩动着他的心弦。

不知看到什么,秦君的脸色有些差,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深,最后将奏折狠狠的扔在地上。

明黄的奏折落在苏宴跟前,苏宴款款跪下去,伸手摊开看了看,“儋州”二字印入眼帘。

儋州的事情着实将秦君气的不轻,私藏军火这事情可大可小,主要还是看数量。

儋州那批箭矢数量并不大,本儋州就是千明贸易十分发达的一市,来往的人十分杂,为了儋州城的安危,想藏些箭矢并不过分。

然而坏就坏在嘉帝那一辈时,出了私藏军火的事情,对这事十分痛恨。所以秦君对私藏军火这事情看的也格外重。

苏宴是今早刚刚得知这事情,比秦君稍晚一些。

秦君那边有皇家暗卫看着,消息四通八达的。皇家暗卫前身是文昭皇帝成立的锦衣卫,后在嘉帝在位时期被改成了暗卫,专为帝王搜集情报。

他知道秦君对这事情有些恼火,细想之后,下了朝之后便赶了过来。

“儋州的事情也难怪王振,实在是这几年西北的战事频繁,儋州那地儿又离西北近。”苏宴噙着笑,看着秦君开口道。

秦君自然也是知道的,她气的是那官员分明就是知而不报,想把此事瞒下来,而这后头又牵扯到的人才是秦君烦的。

精致的脸蛋此刻染了怒意却也好看的紧,她低头看着那些奏折,心里想这事儿,身子又不爽利,实在烦躁。

“王振是我的人,朕自然不会怪他。”

苏宴低头笑了笑,状似无意的问道,“靳将军呢?”

秦君蹙了蹙眉,凤眼微微上翘,抬头看了苏宴一眼,“问他做什么?”

苏宴笑了笑,一身温润的气质尽显,“只是来之前好像见靳将军跟着李公公来了书房,好奇问问。”

秦君“嗯”了一声,此后便没了下文。

苏宴观秦君脸色正常,心道许是自己想多了?

靳秦不过是长的好些罢了,陛下年轻那会多少风流才子围着,不也没动过心?

“朕喜欢靳秦。”谁知她突然开口道。

苏宴眉眼一跳,直直的看向秦君,她白皙的面容映在苏宴眼中,挺翘精致的鼻,娇艳欲滴的红唇,是他看了二十多年的样子。

然她嘴里说的话,却叫苏宴心中一沉。

他没看错,陛下对那靳秦确实有些不同。

喜欢?

自陛下及笄以来,何曾对人说过喜欢两个字?

这靳秦,凭什么?

苏宴脸色温和,他笑着开口,“若陛下喜欢,立做王夫便是。”

“不可。”

秦君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苏宴闻此,眼中晕开一抹笑意,“为何?"

“现在不可。”

秦君在奏折上签下批文,抬头看了看窗外,不知在看什么。她喜欢靳秦,想和他在一起,但那前提一定是靳秦手里没了兵权。

“陛下。”

李宝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苏宴眸光一淡,看向书房的门,随即起身亲手给李宝开了门。

李宝没想到苏宴会亲自来开门,他退后几步,端着手里的托盘问了礼,“苏大人。”

苏宴点点头,看向他手中的托盘,上头摆的都是几碟精致的点心。

他侧了侧身子,语气温和,“还是李公公想的周全。”

苏宴在朝为人一直以温和著称,但李宝人精一样,这苏相虽看着温和但内里当真是黑透了。

就他来开门一说,内里门道多了。

他在陛下跟前得脸,确实不少大臣对他多有讨好,但也不至于苏宴亲自来为他开门。此一遭,无非是挡去些不必要的麻烦。

上次林博彦来找陛下,也是他苏宴亲自开的门,结果怎么着?

三言两语将他打发了。

陛下自然不会对此过问什么,毕竟苏相与陛下的情分在那。

李宝自知靳秦送来的红糖包若单单这般送进去,怕又要被苏相拦下,因此他特地叫膳房那边做了几碟小食,一齐送进去。

秦君见李宝端了小食进来,便也觉得有些累,起身歪去了塌上。她伸手松了松腰间的袍子,衣服顿时有些松垮,动作慵懒随意。

李宝端着小食跪在塌前,开口道,“陛下早膳未吃,眼下也吃些东西垫垫。”

秦君靠在榻上,眼尖看见托盘上的那一碟红糖包,眼神闪烁了几下。

她顿时坐起,衣袍一侧向下滑了滑,露出一侧白皙的肩膀,“红糖包?哪儿来的?”

苏宴的目光自她裸·露在外的肩膀滑过,落在了那碟红糖包上,心下转了转。

“是靳大人送来的。”李宝回道。

秦君嘴角不受控制的翘了翘,伸手拿过一个红糖包,心里灌了丝丝的甜。

她便知道他心里有她。

苏宴看着李宝的眼神有些冷,然语气依旧温和,“靳大人真是体贴。只是陛下肠胃向来不好,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干净与否尚不知道。”

李宝花心思帮靳秦?也不知靳秦许了他什么好处。

“无妨。“

秦君说着,张口便吃了一口,样子极其喜欢。

她吃了几口,又想到自己刚刚发脾气抽了他几鞭子,便问道,“他人呢?”

李宝多精明的人,此刻见秦君问起,先是蹙眉,后又有些吞吞吐吐。

“这......”

秦君拧了拧眉,“怎么了?”

“先前靳大人送来红糖包的时候,奴才看他脸色不大好,此刻不知去何处了。”

秦君闻言一双美眸垂了垂,她方才任性打了他,他也不躲,硬生生挨了几鞭子,真把他打疼了?

她下了塌,拢了拢衣服,将那一片美好收了起来,抬步要往外走。

“苏相先回吧,朕还有事。”

苏宴看着秦君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尽失。

他转身看向收拾托盘的李宝,冷声道,“李公公好本事。”

李宝身子一僵,轻哼一声,自顾自的收拾。

-

秦君未登基之前住的是昭阳殿,登基以后嘉帝和帝后云游四方去了,她便搬去了宣政殿。但昭阳殿的一切都没动过,里头的东西都好好的保存着。

昭阳殿里的陈设皆是按她的喜好来的,秦君喜艳,因此昭阳殿里种了许多花,一年四季花期交迭,昭阳殿里永不失了颜色。

她偶尔会一个人来昭阳殿,这些桑琴李宝都知道。

嘉帝和帝后云游去了以后,秦君便很孤独了,身边说话的没几个。

秦君推开昭阳殿的门,看着里面熟悉的陈设心里有了些归属感,渐渐有些放松。

她从出生起便是万民瞩目,父皇母后对她都很宠爱,然而自她懂事以后,她便再没轻松过。

父皇没有别的女人,这也就意味着除了母后生的孩子,她没有别的手足。

但,母后这些年来只生了她。

她翻着书籍查阅自己的名字,查到了“君”的释义,查到了自己封号的释义,她那时便知,她与别人不同。

昭阳殿里的一切都是按她的喜好来的,母后曾笑她俗气,但还是大手一挥任她折腾去了。

登基那年,母后问她,是否想好了要做女君,她是如何说的来着?

秦君淡淡一笑,她说,想好了。

那时,母后只是揉着她的头,温和的笑,说她想好了便好。

有时秦君不明白,世上怎会有她父皇母后这般的夫妻,这世上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都是话本子里的吗?

她去问嘉帝,嘉帝说,她也会遇见那样一个人的。

可秦君觉得她不会,她是皇帝,权势于她才最为重要。父皇说的那种喜欢,她不懂。

秦君走在昭阳殿的小道上,看着两道开得梅花,心里满满的宁静了些。

梅香四溢的两道,红梅点点,晕的人心驰向往。偶有积雪未化,与这红梅倒是相称益彰,秦君站在梅花之下,伸手别了一枝红梅,缓缓起舞。

她腰肢纤细,跳起舞来却也极其美艳,虽好些年没跳有些生疏,但此情此景,配上她的舞却让人移不开眼。

靳秦站在一株梅花树后,静静地看着她起舞,但心里却仿佛有团火燎一般,灼的他移不开眼。

秦君跳了一会,葵水来了这般动作惹得她小腹又开始疼起来,她咬了咬唇,停了动作。

她站在那儿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想起昭阳殿里宫人们每日都是来打扫,便抬步往寝殿里去了。

靳秦看着她去的方向,昭阳殿里每一条路都刻在他心里,一眼便知她要去何处。

他跟着她的步子往寝殿去,寝殿里暖的很,虽长久无人居住,但昭阳殿寝殿用的都是南疆的暖木,冬日在里头不冷反而暖。

里头静悄悄的没有声息,四周的毛毡也是拉下的,寝殿里昏暗的可以。

靳秦等了一刻左右,才慢慢推了门,进门便看见散落一地的衣物,他眸光顿时一沉,漆黑的眼睛里仿佛压着什么。

靳秦抬步往里走,几乎没有声息。他一边走,一边弯腰捞起地上的衣物,待捡到那件小衣时,已经来了她榻前。

秦君此刻已裹着被子睡沉了,娇嫩的脸蛋此刻显得十分诱人,水润的红唇像是引人采摘一般。

靳秦将那些衣服放到她床前,伸手掀开她被子的一角,眼前闪过一片白腻的肌肤。

他喉结动了动,按按运了内力将手掌蕴热,放至她冰凉凉的小腹上。

“嗯...”

秦君被这熨帖的温度舒服的喟叹了一声,靳秦身子一僵,眸光里看向秦君黑不见底。

手里感受的细腻肌肤是几年不曾有过的,而这张睡塌他也再熟悉不过。

秦君翻身将身子往热源那儿拱了拱,靳秦的手一时不妨被他往下蹭了蹭,待反应过来触到的是什么时,一向淡漠的脸险些绷不住。

他将手重新放回去替她暖着,俯身近距离的看着她,眼里盯着她的红唇许久,终是没忍住低头润了润。

秦君睡的沉,无意识的张了口,靳秦湿冷的舌自然的滑进她的檀口中,克制又小心。

他伸手摸了摸秦君有些冰的脸庞,轻声道,“小狐狸精。”

小君:???我睡觉睡得好好的你亲我还骂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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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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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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