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囚都准备好了吗?”周煜此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大人放心,都准备好了,明日丑时我便把恶狗巷的人换出来,送出城去,绝不让太子的人发现!”
“做的很好。”周煜淡淡的回应。
既然太子非要他在述职前做一次恶人,那他就顺他的意!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刺客是太子的人,他为何不做的隐蔽些,”执笔人问。
“这是敲打,也是惩罚,”周煜起身向牢房外走去:“一石二鸟。”
敲打的是其他城主,惩罚的是周煜。
功高震主等同于谋反,周煜月余前领兵大败北疆匈奴,直捯其内部,解决了困扰边境三城的外患,一时风两无限,甚有人者高喊周煜为北王。此消息一传进都城,圣上就派太子打着进都述职前巡城的旗号而来,实则为周煜之事。
太子策划了宴会刺杀,周煜为太子杀尽有嫌疑之人,坐实了周煜狠辣,是非不分之名,破了他的北王之说。
这对周煜来说也是好事。
避其锋芒、顺应圣意,才能更好的蛰伏!
只不过这些要以最低贱的命去做交换
太子做得出手,但周煜豁不出去!
“请个大夫为刑伤的人诊治吧.....”周煜负手走在金城的街道上,风吹的店前摇铃叮当作响,被踩过的积雪留下一层浅淡的印记,本应该漆黑的夜因为晶莹的雪反射上来的光微微发白,削弱了周煜的凌冽感,甚至有了些柔情。
“尤其是那名女子,留了疤就不好了....”
执笔人为周煜撑着伞,点头说是。
周煜抬手轻轻推开那把伞:“不用了!”
随后他便向宅子方向走去,消失在街道上的宽阔脊背,背负了太多太多....
苏昭回到牢房没一会,因伤口着冷风,又处在环境如此恶略的牢狱,便起了热,怕是伤口有些感染,她迷迷糊糊的躺在地下的破稻草上,穿越过来后本就没吃过正经饭,又经过这一吓一伤,苏昭的病来势汹汹。
周煜派来的大夫偷偷为几人诊治后,苏昭还是没醒。
醒来的时候是在出城的路上。
苏昭只觉得自己坐在什么摇摇晃晃的东西上,睁开眼后面前也是一片黑暗,后来才感觉到是头上被蒙上了一层黑布罩子。
她意识到不对没敢出声。
直到头上的罩子被拿下来,她才知道自己坐在一辆马车上,帷裳已经被撩开,坐在外面的是个带斗笠的少年。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苏昭心脏跳的有些快。
这种场景实属下她一跳,按剧情发展,非常像是被带到荒郊野外灭口的。
“姑娘不必怕,在下受主子之命救姑娘出狱,现已将姑娘带到安全之地,姑娘往南去不出三里地便可到晋阳城,晋阳没有落雪,姑娘不会太难走,今后就不要再回金城了。”
“你主子是何人,为何要救我?”苏昭不太相信这人说的话。
“姑娘是有缘人,主子不忍姑娘冤死刀下,才暗中相救,至于主子是谁,姑娘不用心急,待到时机成熟自会相见。”
“冤死刀下是什么意思?”苏昭接着问。
“前日在恶狗巷算上姑娘被抓的二十一人,已于今日午时三刻斩于刑场!”少年仍是低着头回答。
“你说什么!”苏昭震惊道。她差点没听懂面前的少年在说什么,她在睡梦中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保了一命!
“金城百姓皆知,姑娘稍作打听便知。”
“为什么啊!她们都是被冤枉的!”苏昭仍是难以置信。
“权威之下,民如草芥,姑娘日后可要学会自保,时间不早了,在下相送于此,还望姑娘日后多加保重。”少年说着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物,这本来是苏昭脖颈上带的一块平安扣:“恕在下冒犯,此物我便拿回去复命了,主子说归还此物之时便是相见之日。”
说完少年便从车上跳下,微弯着腰,伸出胳膊等苏昭下车。
苏昭愣怔了一瞬才从车上下来,不知何时穿越来时穿的现代衣服,已经被换了下来,现在着身的是一套浅青色的襦袄,肩上还披着一件及地的鹤氅。她学着古人双手交叉放在腰侧,微微下蹲,行了一礼。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我定会铭记于心。”
虽然不知道少年口中的主子是怎么认识她的,为何独独救她,又有什么目的,但苏昭还是道了谢,显然这名少年不想说的太透彻,苏昭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毕竟截死囚这种事,传出来也是要杀头的。
苏昭身体本就虚弱,又加上这荒郊野外寒风的侵袭,走了没二里地就已经没了力气,她在小路旁找了一块较高的石头随手擦了擦,便坐在上面歇息,好在伤口已经上了药,不会恶化,只是在这野外着了风咳嗽不止。
苏昭右侧的不远处是一条半结冰的河,细细听还能听到水流的声音,她寻着声音望过去,小河远处是杂乱的荒草,大概有半人高一眼望不到边际,再远能隐约看见连绵起伏的山脉,横亘在那里,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永远也跨越不了,这让苏昭瞬间感到了迷茫。
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回到现代,现在又该去哪里。
这个时代能和穿越这种被他们当做鬼神现象的事情能去找谁?苏昭有点丧气的回过头,正低迷时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时代关于鬼神的事人们都很喜欢去寺庙,也许.....寺庙的高僧能参透一些!
苏昭入城休整了两日,她靠着绘画的手艺给卖葫芦摆件的小贩画花样,赚了些银钱,又靠食补养身体,到出城去寺庙的那天身体总算是好了一些。
她没有雇车,而是跟着那些普通的上香城民步行去的,她一个女子在这个时代不想太显眼。
祥臻寺,晋阳城和金城众所周知的有名寺庙。
有和顺如意、前途光明之意,这个寺庙求的是消灾避祸。
这些事是苏昭从城民口中听来的。
苏昭跟着城民走到了山顶,先入目的是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有祥臻寺三个字,因为是大魏朝的字体苏昭看不懂,但是不难猜应该是寺庙的名字。石碑后面是庄重、威严的寺庙大门,又因为冬季给寺庙增添了一丝神圣,此时正门正敞开着,能看到大殿前香炉中袅袅飘起的烟雾。
进出祥臻寺的人不多,苏昭随大众一起上过香以后便去了后院,听说有扰心之事可去后院寻本寺的主持时予大师解惑。
苏昭行过曲径通幽的竹林,便看到一小僧人在清扫。
“师父,请问时予大师可在?”苏昭双手合十向僧人行礼。
小僧人听到询问后,赶忙回敬一礼:“施主来的不凑巧,前些日子家师被太子请去平城要为庆祝圣上的生辰做准备。”
“那大师何时归来?”苏昭难掩失落。
“家师归期未定,施主可是有疑惑之事需解答?”小僧人问。
“确实有一件事,但是....”
“施主但说无妨,小僧会替施主保密。”小僧人看出了苏昭的犹豫。
“小师父可曾见过....经常梦到未来事情的人吗?就是梦里的场景很超前,不是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的样子....”苏昭尽量将这件事变的正常。
“施主怎知那是未来之事?”
“因为...我在梦里见到的场景都很不可思议,比如有载着人在天上飞的东西,有可以远程通话的东西还有很多....比我们现在要方便很多。”
“虽然小僧从未听说过类似的事情,但是师父曾经说过,梦境也许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施主经常梦见这些或许是和另一个世界有不解之缘。”
“另一个世界!”苏昭抓住了重点:“时予大师是说可能存在另一个世界?”
“平时闲聊提过一两句,其实师父不太与我们讲这些。”
苏昭在听小僧人说时整个手都在颤抖,是掩盖不住的激动,她没想到这个时代确时有人对这些有研究。
虽然没有确切的消息,也没有见到时予大师,但总算有眉目了。
只几秒的时间,苏昭已经决定前往平城主动寻找时予大师。
“多谢小师父解惑,我已经明了。”苏昭又行一礼拜别了小僧人。
晋阳城冬日暖阳,但金城的街道上依旧飘着大朵的鹅毛雪,被清扫过得官道上又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粒子,迎着城门而出的是一辆皇室马车,车身由金银制成其上镶嵌的也是稀世珍宝。
马车行过之处留有一阵梅香。
马车私密性很好,只闻人声,不见其影。
与之对话的是驾着马车的头戴着斗笠的一个少年。
“主子,这是从苏姑娘身上取下的信物。”少年说着将平安扣从马车的门缝中恭敬的递进去:“主子为何不将她直接带回平城细细培养,而是放她走?”
“苏昭...来历不明,伶牙俐齿,于兵权下不卑不亢,”车内的人说的慢:“这是南先生对她的评价,我很好奇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所以让她自己给我们看,等看清了,在化为己用也不迟。”
知己知彼,才能为己所用。
“是,”少年说:“有人来报,苏姑娘去了一趟祥臻寺,之后便打算只身前往平城寻主子的坐上宾,时予大师。”
“有意思,”车内人笑了笑:“那本太子且期待着,看她能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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