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娘......”见到金如琢,紫烟眼泪落下,好强的绿罗眼眶也湿润了起来,金如琢俯身查看了的伤势,与绿罗、紫烟对视:“辛苦你们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心纵然再有沟壑,在这样的眼神面前,依旧难能自抑,
二人含泪点头。
金如琢转过身来,灿然笑道:“方才是谁的口气这么大?要让我楼里的人下场凄惨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有一股魔力,让人忍不住听从。
“是我。”话一出口,周实竟有些心虚,转而又觉得自己窝囊,为何自己要害怕一个酒楼的老板娘,遂提高声音,势要装出气势来,“就是本大爷说的!你有意见吗?”
金如琢微微一笑,欠身行礼:“周公子贵客光临,玉琢有失远迎。”
周实一听,这老板娘有点行道,竟一眼便看出自己的身份,原以为是个性子烈的,不想说起话来竟如此知情达理。
周实轻咳了一声,装模作样道:“不知老板娘如何称呼?”
“姓金名如琢,大家都唤我作如娘。”金如琢盈盈笑道,笑容似一朵花,甜得能渗出蜜,眉眼弯弯,无一丝怒容。
“如娘。”周实非常喜欢金如琢这谦和的态度,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我刚刚瞧中了你楼里的一位姑娘,听名字,叫什么绿,我就把她带回去了,也算你们醉音楼给我的一份礼物。”
“恕难从命。”
平静的话语使得周遭陷入死寂,周实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子。金如琢丝毫不退让,双眼如炬,死死地盯住周实,这似乎就是她的回答。
“你说什么?”周实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本就是个好面子的,在大庭广众之下遭人拒绝,此番折辱他如何能忍,“我不过叫你赏赐一样东西,你竟敢当众拒绝我、害我下不来脸面?”
“这位客官,她不叫什么绿,她有名字,她叫绿罗,请您记住,不要叫错了。不是东西,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个有喜怒哀乐、有血有肉的人。”金如琢目光灼灼,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她是我楼里的人,我
身为这里的老板娘,理应保护她,让她不受□□亦或是精神上的伤害。您方才的言语,是对她莫大的侮辱,您理应向她、还有紫烟、郭否道歉。”
“道歉?给他们道歉?”周实怒极反笑,他从未听过如此荒唐的话语,“我瞧你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的侍从看到竟有人敢对周实这般无礼,想也不想立刻一掌朝金如琢拍过去,金如琢连看都不看,侧身一避,便避开了那一掌,绕至侍卫背后,一脚将其踹跪,一刀抵在他脖子,不咸不淡道:“打铁还需自身硬,这样的武功也好意思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众人一惊,尤其是周实,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护卫竟能被一个酒楼老板娘打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金如琢冷冷笑道,“我年轻时,在江湖闯荡过,我手里的这把刀在江湖中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说我是什么人?”
金如琢手中的那把刀的柄的首端是玉铸的环形刀,正是当年响彻江湖的“玉环刀”。
金如琢的刀抵在那侍从的脖颈处,她感觉到他在颤抖,望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求饶,她觉得索然无味,遂把刀收走:“怎么样?我的刀不错吧,我给它取名玉环刀,原来一长一短,短的那柄送给一位朋友了,不然今日也一起让你们见识见识。”虽是聊家常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自带着一股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见没人回应,金如琢径直走向中间的桌子,将环形刀狠狠地插在桌上,刀身映出异样的光彩,凛凛道:“我金如琢,也是见过世面的。经历过刀光剑影、见识过江湖险恶,我只懂得一点,那便是力量说话,你们如果不给我楼里的伙计道歉并且赔偿治疗的费用,今日你们就别想出我醉音楼的门了。”
绿罗拽住金如琢的衣襟,劝道:“如娘,那个周实背后有太子殿下做靠山,咱们还是不要招惹他的为好。”
“这话你也信。”金如琢回眸一笑,“我自有妙招,放心吧。我当初答应过你们,要让你们堂堂正正地活着,就一定会做到,今日我定为你们讨回这公道!”
说完,金如琢的目光扫回周实身上,问:“怎么样?你们是要和我打一顿呢?还是道歉赔钱?”
侍从在周实耳边说:“公子,这泼妇能打得很,咱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您不如服个软,待回去了再寻人,回来报复也不迟呐。”怕周实听不进去,那侍从补充了句,“您不是常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吗?
现下逃过了,以后报仇的机会多的是,也不需要等上十年,对付一个酒楼,那不容易吗?”
合情合理,周实也只能屈服,最重要的是,后面那句“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提醒了他,他是个君子,对付这种小人,日后机会多得是,不一定就在今日。
“好,我道歉。”周实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命侍从道,“你,把兜里的钱全给他们。”
侍从笑着点了点头,把钱袋丢到郭否身旁,把郭否吓得不轻,还以为是什么暗器。
“哪有你这样的!你不会老老实实给吗?非要丢?”紫烟怒道。
看见郭否的模样,周实觉得解气:“我可是给了钱的,你们接不住,那有什么办法?”话音刚落,一个飞镖登时擦过他的脸颊,只差一瞬,那飞镖便可以把他的皮肤削烂,未回过神,便听得金如琢冷冷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不好意思,手滑了,多有得罪。”
周实冷汗直流,他不禁想若是那镖正中他的脸颊会是何种模样,越想越是后怕。金如琢望着他,问:“道歉就该有道歉的样子,您说是吧?周公子?”
话虽说得慢条斯理,却有威胁意味。
周实脸色忽而青、忽而白,只得按着她说的,老老实实地到郭否跟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句:“对不住了。”说完便立刻回头,瞥向金如琢,“行了吧,能让我们走了吧?”
金如琢眉笑颜开,走到门旁,做了“请”的姿势:“各位客官,请。”
“你走着瞧,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周实冷哼了一声,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随他一同前来的朋友们见了这架势,也不再敢开玩笑,一溜烟的便跟着周实离开了。
这一通折腾完,也快到了关门的时候,客人们都相继离开,楼里只剩下了自己人。
大厅里,绿罗道:“如娘,您何须为了我,去和周实硬碰硬,他这样的人,会放过咱们吗”
“当然不会,他这样的小人不会放过咱们。”金如琢点了点头,镇定自如,丝毫不担忧,取下了大氅,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绿罗愈发急,站都站不稳,只得也坐下,“那您还要和他硬碰硬?”
金如琢静静地听着,不回话,吃了一口茶,缓了缓,道:“还记得我带你们回来时,答应的事情吗?”
“记得。”绿罗猛地点头,“您说过不会再让我们过吃不饱、衣不足的生活,要让我们堂堂正正、昂首挺胸地活着!”
金如琢赞许地点了点头,眼眸微凝,忆起往昔,才发觉恍若隔世。
“这便是我今日出头的缘由。”她平静道,“再说了,那小子多大能耐,我还不清楚?不过就是带人过来,逼钱逼人,大不了咱们弃了这醉音楼,远走高飞,岂不乐哉?”
“为什么?”绿罗很不理解,“如娘,咱们好不容易在这里站稳脚跟,怎么可以因为我一个人,就把这酒楼拱手让人?还不如......”金如琢摆了摆手,断然道:“他对你们不客气,就是对咱们醉音楼不客气,无论是谁我都会做一样的选择,人在楼在,人若不在这楼又有何意义?咱们就要整整齐齐的,少一个都不行!”
“绿罗姐,如娘说得对!”紫烟附和道,又望了望在场的众人,“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少了谁都不行!”
“对,紫烟姑娘说得对!”受伤的郭否撑着拐杖走了出来,“我本就无父无母,是如娘还有绿罗姐,将我带回来,教我读书写字以及做人的道理,我这才成了一个人!也是第一次体会到用自己的双手勤劳收获是什么样的感觉!如娘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说罢,众人纷纷鼓掌。
“是啊,绿罗,你就别内疚了,若是真让你跟了那混账,咱们就算生意再昌隆,也是寝食难安!”一直在后厨忙活的厨娘钱岚也走了出来,手里刷的亮出两把菜刀,表明态度,“我还嫌如琢下手太轻了!若是以前在江湖里,咱们啊,可得要去他们府上闹腾一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绿罗含着泪,心下感动不已。
瞧着自闯荡江湖时便跟随自己的伙伴,金如琢安心了下来,她笑道:“还是这么风风火火。”
“那是!”钱岚哈哈大笑,摆动着手里的菜刀,“我这些年在厨房呆着,可这刀上的功夫却没有忘记!”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有”金如琢哈哈大笑,望向众人,站起身来,缓缓道,“再说了,这醉音楼本就不是我一个人的,若要牺牲一人换来整座酒楼的安稳,这酒楼也没什么可稀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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