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二话不说,拔出赫连定的剑便向拓跋岚胸口刺去,她没有练过武,只懂一些防御之术,力道根本不足,拓跋岚一个力道将她手中的剑挑了出去,寒着面道,“不自量力。”
阿九也随着剑被挑了出去,面具啪嗒一下落在地上,那张长有红斑的脸活生生现在阳光下,她的五官挺精致的,衬着深蓝色的男装,从背影看,非常俊俏,只是正脸那块红斑太明显,放大了她的丑,遮住了她的美。
拓跋岚有些差异,没想到,他想得见真容的白马军师竟然是这样一个男子,他的脸有些骇人,怪不得用面具遮住。他有些失望,可能太希望他是她了。
赫连定扶起阿九道,“拓拔岚,我留下与你比试,你放她走。”
拓拔岚面无表情,言语平淡,“我只能答应你,不论输赢,我留他一命。”
两人言语毕后,开始了激烈地打斗。
阿九看的清楚,一开始俩人在马下乒乒乓乓的打,赫连定占了上风,逐渐他体力不支,落了下风,阿九隐约看到赫连定的后背渗了些血迹,不由地担心起来。
拓拔岚招招狠绝,逼得赫连定上马回跑了一段距离,稍作调整,拓拔岚也骑马穷追不舍,俩人又开始了马上作战。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阿九担心赫连定,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但她此番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静待观看,暗自着急。
赫连定之前陷入沼泽,几经周折,力气耗尽,此番比试,已是有所吃亏。
但他已全军覆没,不论输赢,只要能保阿九一命就好,反正他是这么想的。
不多时,赫连定腹背受伤,拓拔岚将他从马上打了下去,道,“你输了。”
赫连定趴在地上,无力的说,“但愿你说话算话。”
拓跋岚,“军师留下,但你必须得死,你死了,夏国如失一臂,就是柔然也不敢轻易犯境,我要将你的头颅挂在城墙上,威慑四方。”说着,挥剑去斩挑赫连定的脖颈。
“剑下留人……”
随着话音,拓跋岚的刀尖一偏,入地三分, “怎么?你要替他求情吗?如果你心甘情愿留下来做我的军师,我就答应饶他一命。”
阿九一身男装打扮的她显得格外英气,星子般的眼睛暗涌锋芒,额前挡在脸颊上的发丝被风掀开,现着一抹郁红色的斑块,她并没有在意自己的丑颜是否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反而好像是要给某个人看的一样,她声音极细,缓缓道,“放了他,我的命可以相抵。”
拓跋岚倨傲的挑着眉头说,“凭什么?你也不过是我的战俘而已。”
阿九顿了顿,道,“若不是殿下受伤在先,你岂是殿下的对手?这场比试不公平。”
拓跋岚冷冷地“哼”了一声,“好,我就给你个公平的机会,这里有一枚铜钱,你向上抛去,若正面朝上,我就放你们一马,若反面朝上,他不但要死,就连你这个‘白马军师’也要心甘情愿的跟在我身旁,为我效力,你可答应?”
阿九狠狠剜了拓跋岚一眼,“好,但愿你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不算话了?”
阿九接过拓跋岚的铜钱,看了看,在手中搓了搓,然后向空中抛去,铜钱空翻了几下便落在地上打着璇儿,阿九用脚踩下去,铜钱死死的被钉在地上,待她抬起脚,“太和五株”四个大字赫然已在拓跋岚的眼瞳里。
“是正面。”阿九提醒了一句。
拓跋岚瞅了瞅地上的五铢钱币,又看了看阿九,神情异然,颇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他打了个撤退的手势,“这次放你们一马,反而他也活不久了。”
阿九额前的汗珠终于在拓跋岚的大军离去后落了下来,她俯在赫连定身边道,“殿下,你怎样了?你不要吓我。”
赫连定用颤抖的手将阿九的手紧紧握着,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块红斑道,“阿九,我没能帮你报仇,真的对不起。”
“不,殿下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阿九无以为报,阿九只要殿下好好的。”
赫连定笑了笑,“我已是重伤,恐怕熬不过去了,你不要难过,你的仇总会报的。”
“不,其实我,我……”阿九欲言又止,她其实想说,我不要你为我报仇。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识的时候吗?你在仇池山下狩猎,被棕熊追赶,我笑你箭术不好,连只棕熊都斗不过,从那时起,我便喜欢上你了,我去山上向你父王提亲,被你拒绝……如果,如果我们能回去,你,你愿意嫁给我吗?”赫连定说的缓慢,眼神已空洞无神了。
“我,我的容貌已毁,殿下,我……”阿九小声的啜泣着,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我能活下来,你会嫁给我吗?我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样子。”
“嗯,愿,愿意,别说了殿下,我这就带你去找洛笙,他会救你的。”
……
阿九把赫连定扶上马,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按照原路返回。
赫连定贴着阿九的身体,她能感觉到他又在吐血了,背后湿乎乎的,有些黏人,尽管这样,她也一丝不敢倦怠,只能加快速度去寻找洛笙。
洛笙这个人很奇怪,每次特意寻他,总是寻不到,往往在她遇难遇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就会出现,七年前洛笙救她,为她解毒,这次也是一样的幸运。
如果说洛笙通晓天文地理,排阵布挂,能掐能算,阿九对他的出现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阿九一个劲的埋怨洛笙来的太晚,洛笙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嫌我晚,那我走了。”
“别别别,快些救人。”阿九说尽好话,才将洛笙留住。
洛笙给赫连定掐了脉,扎了针,摇头道,“救不了,救不了。”
“我你都能救,为何救不了他?”
“我也只是保住你的小命,却根除不了你体内的毒素,不然你的脸上怎么会留毒斑呢?”
“我不管,你必须救他。”
“不是我不救,而是有种药引子我弄不来。”
“什么药引子,我可以的。”
“说了也是白说,在老虎嘴里拔牙,你拔的了吗?”洛笙叹口气,依然漫不经心道,“药方我可以开,保他平安,但需要地下根做药引子方可行药,那药引子并非常物,天上水,地下根,你弄的来吗?”
阿九的脸色阴沉下来,天上水,地下根。
天上水指的就是雨水,无根水。
地下根,指的就是无根须。
说的再直白一些就是魏国君主的那几根红胡须了。
这说了还真是白说,大夏与魏国是宿敌,总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借人家国君的胡子吧,借了也不会给。
她听说过魏国君主拓拔云的胡须很特别,黑中带红,那十几根红胡须可宝贝着呢,他深信佑他不老。
他连年打胜仗,全靠那有福像的几根红胡子保佑着,说起来有些可笑,但又几个人能长出那样的红胡须呢?可见这红胡须绝非常物。
“别的药引子不能用吗?”阿九问道。
“能了,我还用给你说这个吗?”洛笙将折扇扇了几下,话语一转,“不过,我有个法子,需费番周折,方可得来。”
“快说。”
“就怕有人不愿意。”
“什么不愿意?”
“你可知魏国太子拓拔岚生了一种不会笑,不近女色,好剪女人头发的怪癖,拓拔云招揽了许多有名的郎中太医,仍是无法医治,贵妃娘娘急着给儿子娶亲,到处派人寻我去为拓拔岚医治,你可以冒充我的弟子,混进魏国皇宫,然后利用给拓拔岚看病的机会盗取红胡须。”
“这个不行。为何你不能去?”
“我不方便嘛,我要去了,谁来给你的殿下扎针呢?你若说不行,我就没办法了,自己考虑吧。”洛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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