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忽然看到了那只玉簪,这不是拓拔岚送她的定情信物吗?怎么又回到了他的手里?看到玉簪,她心中的恨就燃烧起来,所有的愁绪与和多年的憎恨全部倾注在这把匕首上,她正准备用力狠狠向下刺去。
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攫住了脖颈,她呼吸急促起来,另一只手里的匕首也被震落在地。
拓跋岚力道很大,起身将她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扯下她的面纱,低语道,“谁派你来的?”
阿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拓拔岚紧了紧手,阿九呼吸更加困难,整个人有点飘乎乎的。
拓拔岚逼问,“是不是国师派你来的?说了实话,可以饶你一命。”
阿九灵机一动,喉头滚了几滚,拓跋岚见她想要回答,便松了松手。
“太子殿下,请您息怒,我,我是贵妃娘娘请来的道姑,我答应过娘娘,好好为你医治,您多日不召见我,我见不到您,这,这才想出这种办法接近您……”
“道姑?你就是那个自称洛笙弟子的道姑?”
“嗯。”阿九点点头道。
“你以为我真会信你?一个道姑夜闯我的寝殿,居心何在?你胆子真够大,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吗?”拓拔岚诡异莫测的脸上纹丝不动。
“殿下若不信,可以去问问贵妃娘娘,就是处置,也应交由娘娘处置……”
话只说了一半,窗外似有人影闪动,就那一下,被拓跋岚发觉了。
拓拔岚一把捂住阿九的嘴,将她往床上一带,再用被子裹住,俩人真真切切的躺在了一张床上。
阿九被捂的慌,试图用脚去揣他,他却一个侧身用一条腿将她的双腿死死压在下面,这回,她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使劲瞪着眼睛给予警告。
拓拔岚根本就没在意那她火辣辣的眼神,他正全神贯注倾听着屋内的任何异动。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了,声音很轻,阿九也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不再挣扎,屏住呼吸,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随之袭来,仿佛马上就要有什么意外出现。
黑暗中,一个人影慢慢向床边靠近,阿九甚至可以感觉到拓跋岚心跳加快。
就在压抑到了极点时候,她听到了寒刀出鞘的凌厉声。
拓拔岚反腿将黑衣人的刀踢掉,一个飞身将黑衣人的胳膊擒住,那黑衣人十分狡黠,一个旋转便将胳膊扭正,几个回合后,黑衣人不抵,向窗外一闪,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因为打斗迅速,又没有兵刃撞击声,所以并没有引来巡防的兵将。
阿九刚一坐起,又被拓拔岚捉住手腕,“你和那刺客是同伙?”
“不是。”
拓拔岚仔细看着阿九的脸,想从她的脸上发现一丝破绽,但那是一张斩钉截铁的脸,从她抿着的红唇往上,直到眼睛都是清淡若水,没有一丝慌张和掩饰。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的久了,似觉有些眼熟,脱口而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阿九有些惊慌,生怕他识别出她的真实身份,急忙说道,“殿下阅人无数,我的脸太大众了,难免会让殿下觉得熟悉。”
“不对,你的眼睛里有一种很深的仇恨,这种仇恨,我只在赫连定手下的‘小军师’眼里读到过一次。”拓拔岚语气哽噎,充满怀疑。
阿九强装镇定,“是吗?我被殿下当成杀手,太紧张了,可能让殿下有所误会。”
阿九心绪浮躁,猜测着他是不是已经看出破绽?明显他在不断的试探她。
这也说明她的身份已被怀疑了,此处不宜久留,她须处处小心,尽早离开。
这时,门外来了贵妃娘娘身边的大红人——顺成公公,他急促的扣着门,扯着公鸡嗓子道,“太子殿下,您安寝了吗?这阵子本不该来打扰的,可娘娘她的痛疾又犯了,皇上近日出宫未回,只好来找您做主了……”
“我母妃服过药了吗?”
“服了,不太凑效,像是越来越严重了。”
“我这就过去。”拓拔岚随手掂起外衣披上,看了看阿九道,“你也跟我一起去。”
香兰宫灯火辉煌,树影斑斓。
大老远就听到賀贵妃痛苦的呻吟声,别院的几个示好的妃子均已过去探望,见太子来了,纷纷退让。
贵妃娘娘贴身侍女绿萍隔着一丈的距离说道,“太子殿下,娘娘的头痛越来越严重了,太医们也都束手无策,您看这可怎么办才好?”
拓拔岚皱着眉头,“太医们说说,我母妃的病情如何了?”
一个太医长道,“娘娘的病情不太好确诊,老臣们一致认为娘娘中风的可能性大一些吧。”
拓拔岚来到母妃身边,心疼的擦了擦賀贵妃额头上的汗珠,只见賀贵妃疼的乱揪被子,“痛,好痛……”
“要你们这群庸医何用?还不快些想想办法,若我母妃出任何闪失,小心你们脑袋不保。”拓拔岚斥责道。
太医们的头上浸出了汗珠,干着急都没有办法,该试的都试过了,仍旧不见好转,一个太医提议再扎针看看。
一群太医联合起来,给贵妃娘娘扎起了梅花针,这也暂时只能让賀贵妃昏睡过去,并不是长久之计。
阿九心里很清楚,以前她痛的受不了,洛笙就会她扎针,让她昏睡,这样确实能暂时减轻病人的痛苦,可是病症根本没有治好,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她觉得好笑,这些太医们太爱糊弄了,糊弄一时,能糊弄一世吗?
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賀贵妃说着胡话,脸上的肌肉一直在抽搐着:“不要,不要过来……不关我的事……你快走,快走……”
拓拔岚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紧张起来,“太医快看看,这是怎么了?”
“臣以为是中邪了?”
“臣以为是有不干净的东西缠绕着娘娘的凤体?”
“臣以为此为虚症,可令人心神不宁……”
“……”
太医们不明所以的各抒己见,看似都有理,却都胡言乱语。
一个太医眼珠子一转,看了看阿九,一拱手道,“殿下,臣下既然对娘娘使用的方法都不凑效,臣以为娘娘患病并非偶然,娘娘既然能把洛笙的徒弟请来给殿下治病,何不让这位道姑也给娘娘把把脉?说不定,道姑能找出娘娘患病的根源,只要对症下药,方可根除娘娘的痛疾。”
拓拔岚木讷的脸上有了一丝颤动,忽而转向阿九道,“说的有理,那就劳烦道姑了。”
阿九一颤,心中暗叫不好,她一不精医术,二不懂道行,这让她如何医治呢,治不好岂不是欺君之罪?
拓拔岚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似又看穿她的心思道,“若是医不好,就以欺君之罪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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