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两位皇帝对峙着,让本就寒冷的天更雪上加霜,周围人都不免起了鸡皮疙瘩。
“敢问义国皇帝大驾,是有何事?”芜国皇帝慕银支着头,看着对方,等着对方说明来意。
对方却笑了声,扫视了这殿中一圈:“陛下想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慕银冷冷看着他,读懂了他的意思,让众人退下,又看向了他。
义国皇帝等着仆从全都离开,这才开口:“你当真不知我是为何而来?”
慕银看他:“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好吧。”义沈起身,站到他的面前,“我今日来,是想向你们讨回我们的公主。”
此言一出,慕银脸上充满了不解:“你们是义国,这里是芜国,何来讨回公主一说?”
“还不够明显吗?”义沈的脸色倏地冷了几分,“我们义国的公主就在你们芜国。”
“没想到你们竟然会使这么卑鄙的手段,把义国公主带进芜国,还让她成了皇太子妃。”他冷哼一声,“你是觉得这样咱们就没法把公主带回去了是吧?”
“等等。”慕银皱了眉,“你说那凛冬一是义国公主?”
“休要在这里装傻。”义沈瞧他,“我们会特意前来与你谈判已是仁慈。”
芜国皇帝听着有些无言,气得笑了:“你又如何证明她是义国公主?”
“陛下把她招来不就知道了?”
闻言,慕银有些犹豫,要是她真是义国公主那该如何是好?
罢了。
他叹了口气:“来人。”
两人从门外跑了进来,跪在地上。
“把皇太子妃叫来。”
两人应了声,便急急跑走,往东宫去。
一眨眼的时间,凛冬一就走了进来。
看着面前这有些面生的人和坐在御座上面色复杂的人,心道不妙。
面生的人看着凶狠,令凛冬一觉得有些不适,一时间只想远离他。
在两名侍卫的带领下,凛冬一只能站到他身旁,但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
“参见陛下。”凛冬一对着芜国皇帝说。
他也颔首,对她道:“你身边这位是义国皇帝。”
凛冬一看了他一眼,对方也一直看着她。他的眼神一直在她的身上从未变过,凛冬一不禁轻轻皱了眉,但出于礼貌还是对他道:“小女见过陛下。”
那人嘴角微勾,也对她颔首:“你可不是小女。”
他说着,往凛冬一这儿靠近:“你知不知晓你的身份?”
凛冬一不断往后退:“小女是八品文官凛乌桐的女儿。”
“不不不。”他又向前一步,“你的身份可没这么简单。”
“够了,义沈。”慕银严厉道,“这里是芜国皇宫,她是皇太子妃,而皇帝就坐在你的面前。”
言下之意就是叫他注意点,给他个警告。
义沈总算不再看着凛冬一,转头看向慕银,嗤笑一声:“行行行,在你这儿我确实没法做什么。”
他说完,自己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还招呼起了凛冬一:“你也坐啊。”
凛冬一发了难,眉头紧皱,看了看芜国皇帝又看了看他。
慕银向凛冬一使了个眼神,让她坐到对立面的椅子。
凛冬一正有此意,往那一走就揣揣不安地坐了下来。
“人来了,证据呢?”
义国皇帝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朝凛冬一扬了扬下巴:“义国的皇室都会有专属的玉佩,查一下就行了。”
凛冬一顿时攥紧了拳头,没想到竟然是来查自己身份的。
几名侍女走了进来,得到了命令,开始查她的玉佩。
她确实有个玉佩,但并不是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玉佩,只是那时觉得没玉佩别着有些空虚,随意在路上买的一个。
芜国皇帝看着眼前的玉佩与其余普通的玉佩别无二样,又展示给义沈看:“可是这个?”
他看了,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会带在身上?”
芜国皇帝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意思:“你想去搜查她的宫殿?”
“怎么?不敢了?”义沈道,“你们就是特意把它藏起来了吧?”
面对一直略带讽刺的话,慕银很是不悦,可又不能做什么。
义沈还在喋喋不休:“有本事就去查啊!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的声音让慕银头痛欲裂,正要开口,外头就传来了一阵骚动。
慕银略一抬眸:“何事?”
“启禀陛下,皇太子求见。”
他看了一眼殿外的人,一副不给我进我就不走的表情,扶额挥了挥手:“宣他进来吧。”
慕楠一一进来就对慕银恭敬行礼,对义沈却只是扫了一眼,然后眼神瞥到凛冬一。
她的脸色极差,身体紧绷僵直地坐在座位上。
慕楠一想也不想就走到了她身边的座位坐了下来,经过她身后时还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
感受到了熟悉的触感,凛冬一一愣,身边就落下了一个人影。
她看向慕楠一,神色缓和了许多。
只是那义国皇帝的脸色就不太好了,一开始进来不跟他打招呼就算了,这所谓的皇太子身上别的玉佩竟是——
“那玉佩怎么在你身上?!”他惊得站起身来,朝慕楠一走了过去,“这是义国皇室的玉佩,你怎么会有?”
慕楠一见状,只是挑了挑眉,并无任何表示。
这令义沈更加气愤。
见他如此,慕楠一也只好拿起那枚玉佩问道:“是说这个?”
“这只是我在外随意买的,有何不妥?”
“你撒谎!”义沈指着他,语气激动,“这玉佩制作精细,是义国特制赠与皇室来表示身份的,外面不可能买得到!”
慕楠一摊手:“你有什么证据?”
他一把拿起玉佩:“这上头有义字,还刻有图案,公主是以凤凰代表,皇子是以龙代表。”
慕楠一点头,又看他。
被他在无所谓的眼神望着,义沈气得咬牙:“玉用的也是上等的,与普通的玉不同,在阳光照射下是光鲜亮丽的,颜色偏亮,并不像其他的一样暗沉。”
慕楠一又点头。
见状,义沈再次伸手指他,手都有些颤抖,看着芜国皇帝,可半天却憋不出一个字。
芜国皇帝道:“皇太子所言即是,况且要是真是义国公主玉佩又为何会在他那儿?他可是实打实的芜国皇太子。”
“好。”义沈平复了心情,把玉佩递回给慕楠一,瞪了凛冬一一眼。
凛冬一也不畏惧,也盯了他一眼,还歪了头,就好像在说你能拿我如何?
义沈深呼吸,继续道:“义国公主需要学一个飞镖术,在外可学不了,更何况你们芜国可没有飞镖术。”
这次到凛冬一发话了:“我确实从小习武,可都是为了自保,印象中没有学过飞镖术。”
“仅凭你片面之词,怎么知道可不可信?”义沈道,“还是得搜一搜宫殿。”
凛冬一没出声,只是定定看着他,也没异议。
“但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证据。”义沈露出了阴狠的笑容,“进来吧。”
随着他的话语,一位身穿铠甲的男子就徒步而来,丝丝杀气从他身上飘散出来,光看打扮就知道是位将军,还常上战场,打的都是胜仗。
“参见陛下。”他道。
慕楠一一眼就看出这人的身份,就是谢昀衡。
义沈笑着介绍:“这位是义国的大将军,谢昀衡。”
皇帝在听见名字后,脸色微微一变:“谢昀衡?”
“是。”谢昀衡回答。
义沈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充:“他还充当了义国使者。”
慕楠一一怔,没想到这人竟然还真是义国使者。
芜国皇帝颔首:“你叫他来是有何用意?”
“他从小就与那位公主相识,两人相处许久,肯定认得出对方。”
说完,他看向了凛冬一,又看谢昀衡。
谢昀衡也没想到义沈叫他来是为了这件事,所以此时他的心情五味杂陈,脸色也丰富。
他看着面前换了身份的义国公主。之前确实与她相处许久,也订下了娃娃亲,但那也只是两位母亲之间的约定。
要是放在以往,他是喜欢她,可现如今,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夫君,有了喜欢的人,那自己也是时候放下了。
最主要的是她幸福就好。
所以现在的他面临了两难。一方面不想暴露凛冬一的身份让她陷入困境,另一方面又很难做到因为义国皇帝盯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怎么不说话?”义沈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你以前还与她有婚约呢,不会忘了吧?”
谢昀衡看着自家皇帝,咬牙,说不出任何东西。
“你倒是快说啊!”义沈喊道。
最终,谢昀衡还是开不了口,只能道:“抱歉。”
义国皇帝气急败坏地甩了甩衣袖:“废物!”
见自己理亏,又没人帮衬支持,只得离开。
离开前还不忘挑拨凛冬一与慕楠一:“我可听说了,这皇太子可不是什么好种,杀死了自己的亲哥不说,人前人后还有两个面孔。”
凛冬一只是对他笑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应该比您更清楚吧。”
义国皇帝也不再搭理他,只留下一声冷哼便离去。
谢昀衡在后对着几位鞠躬后也匆匆跟上。
待到他真的完全离开皇宫,凛冬一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吓人啊。”
芜国皇帝走了下来,带着些歉意道:“抱歉。”
“无事,我知晓义国皇帝是何种人物。”凛冬一笑道,“陛下不必如此。”
“万幸他没真要搜查宫殿。”慕楠一道,“否则那整个宫殿都不知会被他翻成何种样子。”
皇帝点了点头,拍了拍两人的肩:“好了,他应该就只是来找事,现下应当没什么问题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两人点头,俯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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