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离别预警

回到杂肆那破厨房,李隅打量手里的灵植。

她怕里头的灵气散了,还是得趁早给曹幺花吃掉。多早?那当然越早越好,不如就

现在吧。

她思考着怎么烹饪才能瞒天过海。

桡枝和以前的灵植不一样,桡枝草服用之后苦痛难忍,怕是糊弄不住曹幺花。

不过,李隅耸了耸肩,管她呢,吃都吃了,她还能吐出来不成?自己马上就要走人

了,耍个赖皮怎么了。

是,她打算要离开柳城,约莫就是这几天的事。

修士的故事在这片大陆口口相传无数年,早已不是稀奇。但柳城上到老人下至幼童,这几天对修仙的讨论程度,却是史前未有热烈。

为什么?说来话长。

这各大仙宗每逢三年,都会面向各洲有天赋的子弟招新,招新地点一般是不会变更的。

四大洲中,中心洲焚兰的仙宗最多也最强。其次分别是峽山洲、沧洲。

至于他们贡洲?灵气最为低微,吃屎都赶不上趟。

贡洲底蕴最深的闻道宗,早在前几年就举派搬迁到了沧洲——简直丢人。只剩稀稀拉拉的中小型门派还在贡洲。

当然,即使是再落魄的门派,也不会脑子进水跑到柳城这穷乡僻壤招新,所以柳城人向来对此不太热情。

要知道,连距离最近的招新门派都隔着柳城十万八千里。

但今年不一样。

今年!搬到沧洲的闻道宗宗主得了失心疯,突然宣布把招新地点定在了沧洲边陲。而沧洲和贡洲紧挨着,柳城又恰好地处贡州边际。也就是说,这样一来——

可以近距离看热闹了?!难怪柳城人都炸开了锅。

天赐良机,李隅觉得自己得出去见见世面。不为别的,就算进不了宗门,大门派里那么多能人异士,万一就有能看出她身体蹊跷的呢?

不过,从这里出发去沧洲,她还得想个办法搞到签证、呃,路引,这又是一大笔花费。

也不知道大侠给她做的良民证是不是真靠谱………

她两指捻着桡枝草转了转。也懒得做表面功夫了,连切碎都不肯,更没放油。等锅热了直接往里一扔,草草翻炒几下出锅了。

装盘时候她自己都没忍住,盯着这盘诡异物体乐了半天。

她想起竹简上说的丹药,觉得自己这盘作品可以称之为药膳。

随即端着盘子就出门,天将晓。曹幺花平日在私塾做书童,这个点估计还在呼呼大睡。但李隅不管,七拐八绕找到曹幺花家里,咚咚拍门,毫不客气:

“开门!送温暖来了。”

等了好一会,曹幺花才慢吞吞打开门,和李隅眼对眼:

“ ?现在有卯时吗 ”

“铛铛铛铛,还没吃早饭吧?”李隅不理她,热心笑道,“饭做多了,给你送点儿,不浪费。”

“???”

曹幺花目光迟疑地在李隅手上停留片刻:“饭……呢?”

“噢,忘带了。不碍事,这还有菜呢。”

李隅举举手中盘子。

曹幺花不情愿,这太诡异了。她还想再磨蹭几句,李隅已经推着她入了室内:“走,走。一会凉了。”

直到坐上餐桌,曹幺花还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尤其是这菜卖相,可以用凄惨来形容,她欲言又止:

“你这……”

是把杂草端上来了?

“野菜。”李隅坚定的说,边帮她夹了一筷子,“营养健康。”

“我认识的野菜,好像没有长这样的。

“是新品种。”李隅催她,“吃干净,你要对得起厨子。”

曹幺花不太想对得起厨子:“李隅,你说实话。是不是嫌我麻烦了,打算药死我?”

“我要真嫌麻烦,等不到现在,两年前就该药死你。”李隅不耐烦地用筷子敲敲碗,催她。

“催催催,催命呀……”曹幺花嘟嘟囔囔夹了一筷子。虽说反常,但她其实还挺高兴能在大早上见到李隅。

这货爱做偷鸡摸狗之事,她是知道的。白天去找李隅,她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

李隅不知道她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就这么认认真真地盯着曹幺花,看她一筷又一筷地吃光了,眼中隐含笑意:

“能吃是福,好孩子。去床上躺着吧,一会我帮你去私塾告假。”

“我为什么要………呃啊啊啊!!!?”

曹幺花懵了,她感受到异样的绞痛自小腹开始,爆发式向全身蔓延,毫无前兆。

剧痛让她瞬间缩成球状,愤怒道:“李隅!你还真给我投毒!!”

这么疼了还能开玩笑,李隅无语,耐着性子把这团球抱上了床榻,然后转身就走:

“痛是正常的,忍个把时辰就好了,别喊太大声吵着邻居。你先痛着,我去给你烧点洗澡水,估计一会你会有点臭。”

曹幺花震惊地看着她离开,这牲口到底在说些什么??可她很快就没心思想这些了,

太疼了,前所未有的疼。她先是变着花样大骂李隅畜牲,远在灶房的李隅掏掏耳朵,权当没听见。

随后又哎呦哎呦的求饶。李隅还是没理。最后,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收敛力气不吭声了,紧闭着眼抵御疼痛。

李隅也终于把水烧上了,她拍拍手上的灰回到榻边,此时才过去了一柱香而已。

李隅拽了把矮凳坐下,托腮看着曹幺花此刻狼狈的样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和骄傲。

当然还有羡慕,她想疼还疼不了呢。

曹幺花听见动静,知道是李隅回来了,但她睁不开眼,只呜咽着像小兽一般朝她低吼。

眼见她气息乱了,李隅沉声道:“静心,气沉丹田……就是小肚子。感受你的小肚子。”

曹幺花险些再次破功,刚想说自己不是文盲,却隐约感受到了那一丝玄妙感。

她连忙按李隅说的去做,疼痛并没有减轻,但她勉强可以控制住自己了,只是必须连一刻都不能分心。

见状李隅又开始犯贱,把胳膊递到她唇边晃荡逗她:“刚才好疼吧?咬住,可以咬,不用跟哥客气。”

曹幺花没功夫骂她,一侧头把痛出来的鼻涕蹭上了那条胳膊。

后者黑着脸去清洗,可算安静了。

………

整整一个时辰,烈火焚烧般的一个时辰,她满心满眼只有痛这个字。等疼痛彻底散去,她并没有感到轻松,而是觉得浑身如秤砣,她喊道:“为什么我的眼睛睁不开了?”

“因为你眼皮上都是泥,好孩子。”李隅慈爱的说,不知何时已经从榻边跑到了廊外坐着。

臭不可闻哪。

曹幺花黑着脸——当然,现在还看不出来——要李隅给她拿水来。

李隅看她一眼,居然乖乖去了,一句意见也没有。想来也是受不了这股味道了,然后关门,在院外等着她洗完。

水早冷透了,李隅懒得再烧一次,曹幺花也不挑,就着清水开洗。等污泥落尽,水已成了沉沉的黑色。

她从水桶跳出来,抱起铜镜啧啧欣赏自己,白了不少,脸色也精神许多。

她对着空气挥拳,觉得自己此刻力大如牛。食量也如牛——她又饿了,就算是李隅做的食物,她现在也能吃的超香。

李隅在门口敲了敲,等的不耐烦了。曹幺花很高兴,她现在看李隅非常顺眼,火速套上了干净衣裳冲出门,舍不得让李隅再等。

李隅正靠墙,抱臂斜睨她:“感觉如何?”她觉得曹幺花痛的程度未免太过了,虽然和稚童经脉细弱有关,但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身轻如燕!”曹幺花嘚瑟地肘击她,“有这种好东西不早拿出来?”

李隅忍了,打量着此刻的曹幺花,确实变化不少,心才宽下来。也是,哪能随便来个人就特殊情况,那成什么了。

李隅轻声接话:“你知道我给你吃的什么?”

“不知道啊。”曹幺花理直气壮,“但我看话本,这肯定是那什么…戏法精髓,对!”

“是洗经伐髓啊,猪。”李隅敲她一下,“送你去私塾打工是让你偷学点文化,不是让你不务正业看话本。”

“偷学就光彩吗……”曹幺花偷偷撇她,刚洗髓完的眼睛很亮,语气扭捏,“李隅…那个,谢谢你呀。”

李隅哼笑一声,突然说道:“曹放。”

“干,干什么?”

“我要走了。”

“走?”

“对,和你说一声,我要离开柳城了。”

“………”

那天最后是怎么离开的李隅说不清,只知道非常不体面。她也没想到这小没良心的反应这么大,拿一切够得着的东西砸她,还拿刚才的臭洗澡水泼她!!差点还真泼到了!!!

李隅甚至还不能发作!早知道先不告诉她了!直到最后被狼狈的打出院落,还喊道:

“那我先走了……对了,私塾那里我忘记给你请假了,一会你自己去一趟啊!不然扣钱的!”

“滚!!!你给我滚!!!!”

唉……小孩叛逆期该怎么办?李隅苦恼的滚了,临走还拎起衣角嗅了嗅,确保那水真的没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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