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见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身着常服,并未着官服,但步伐有力,行走间不带丝毫清风,身量略显魁梧,想必是穿着内甲的缘故。

他定然早就知晓皇帝传召之意。

“免礼。”

上位者向后仰去,靠于龙椅背上,好整以暇地俯视二人。

马逸尘起身看向身旁女子,微微挑眉,全然未遮掩表情中的轻蔑之意。

“少将军好。”李鹤霖感受到了这股轻慢的目光,继而转向他,语调平滑,毫无温度。

见此人声调清冷,不动声色,只是于礼作揖便再无下文,连眼皮都不抬一下,马逸尘忽感被冒犯,顿时目光凌厉。

“还望姑娘别被自己的狂妄所伤。”他硬生生挤出一句话。

想必碍于皇帝在场,否则他定然不顾及言语合礼与否,还真是难为这位少将军了。

“习武之人本不善言辞,将军见谅。”李鹤霖默默抬眸,伸出手掌做出“请”的手势,“不妨就用武艺说话。”

两人皆向高处仰望。

太监徐弘文察言观色,见万岁爷应允,便扯着嗓子高喊:

“比武开始!”

顷刻间,两人对起阵来。因在殿前,二人只得赤手空拳相比。

见少将军迟迟未动,李鹤霖心中叹气。

那便成全了他君子做派。

感到耳边清风微动,刹那间,李鹤霖已近身于侧,比武一触即发。

遥想过去十数年,过的都是刀剑舔血的日子,能够活到今日成为樊笼新任家主,近身快速取人性命是她李鹤霖再熟练不过的了,但此番若真用尽全力相搏,反倒惹人怀疑。

少将军也并不是那吃白饭的贵族子弟,出拳之快足以让人感到眼花缭乱。

李鹤霖凭借轻盈体态飞身躲过数拳,未料旋身躲避之时,马逸尘借力横扫,将她逼至墙角!

眼看重拳将落,眼前的李鹤霖突然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马逸尘迅速收力,出拳击中墙面,但并未造成裂痕,其反应力令人惊叹。

不知何时,李鹤霖已出现在他身后!

为朝廷效力的武将,大多路数都太正,反而能让她这种“歪门邪道”钻了空子。

但她并未直接出击,而是待少将军反应过来再行与他缠斗,将优势让却。

这一举动旁人不细细斟酌是无法发觉的,因为李鹤霖伪装的足够自然,但与她相搏之人必有所发觉,这正是她的目的。

十招过后,二人仍未分出胜负,李鹤霖并未做到吹嘘般的“十招之内击败少将军”,但能接下马逸尘十招不败,足以让人意识到李鹤霖此人,不容小觑。

“哈哈哈,真是精彩,你说是不是!”皇帝大笑几声。

一旁的徐弘文连忙应承道:“陛下说得是呢,可真是精彩,没想到这李姑娘属实有几番能耐!”

见自己主子抬起手,徐弘文弓腰屈膝,欲搀扶起万岁爷。

皇帝却绕过徐弘文,伸手指向低处的马逸尘:“你说说看。”

少将军抬眸,目光所至不过是皇帝的鞋履处。

“回陛下,微臣认为李姑娘武艺精湛,实为一个优秀的对手。”

“哈哈,是啊。”上位之人似乎话里有话,“朕的皇弟......当真有能耐啊......”

李鹤霖默不作声,她知晓刁难之语还未结束。

怪异的气氛被一声通传打破。

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主殿,一个没站稳,一头栽到在地,不敢耽搁又立马成跪地叩头的姿势。

“陛......陛下,公主她又跑了!”

闻言皇帝竟迅速起身,一脸的着急:“涟安又胡闹,还不快去找!”

徐弘文立马帮腔:“公主若有半点闪失,我看你们伺候的奴才有几条命!”

言语间皇帝已踏出主殿,殿内仅留她与马逸尘两人。

“不可随意于主殿逗留,快走吧。”

殿外,一侍卫向少将军行礼道:“将军,陛下吩咐,您请在宫中等候,这位姑娘请自行离宫。”

“知道了。”少将军并未给予侍卫一个眼神。

“刚才......本将有所冒犯,还望姑娘见谅。”马逸尘率先开口。

“无妨,世人大多爱以貌取人,可以理解。”李鹤霖毫不谦逊地回应道。

似是从未有人敢如此不敬,他停下脚步看向她,目中带有惊讶之色。

“姑娘方才为何让下一招?若攻击本将的背部,你未尝不能赢本将。”

李鹤霖不答,仍然向前走去,马逸尘只好跟随。

“你师承何人?又为何进了摄政王府?”

拥有好奇心,李鹤霖的行动便已成功大半。

“天色不早,小人得回王府了,不然主子该怪罪了。”避而不答怎不算策略的一种。

“你可认得宫门之路?可需本将一送?”

一位少年将军,战胜不了区区王府门客,自会为知缘由而刨根问底穷追不舍,但李鹤霖摆明了不想回答。

真想知道......那就来王府吧。

“不敢劳烦将军,小人认路。”说罢她抱拳行礼,继而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开,独留马逸尘望其背影消失于视线之中。

摄政王府么......

李鹤霖的脑海中有一个角落储存着幼时模糊的记忆。快乐的记忆早已越离越远,再也记不清了,只留有情绪于心间,而痛苦的情绪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但沉痛的记忆永远不会消失。

天还未暗,离宫门宵禁还早,她凭着模糊的记忆,摸索到了那条宫中小道,似乎是以前进宫贪玩,四处乱跑时发现的。

如今这条小道与记忆重叠,好像没怎么变,该是离冷宫太近,没什么人来,故而未做翻新。

若说要在宫中找寻一个静谧安逸的地方,怕是只有这条小道了。

初春之季,四周用来装点的野花缓缓露头,小道两旁的梨花树仍是光秃秃的,记忆中,梨花盛开之时,小道会被碎瓣雕饰,曼妙动人,清香融于环境之中,若是无事牵绊,李鹤霖愿意在这梨花之下待上三天三夜。

正沉醉于回忆之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里鹤霖拥有的短暂安宁。

眼前出现了一位着樱红衣裙的年轻女子,她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人,提群奔跑之际频频向后看去,不知不觉离李鹤霖只有一步之遥!

等女子回过神来,已然刹不住车了!

李鹤霖反应迅速,感知到下一秒她将撞上自己摔倒在地,立马……后退一大步。

“哎哟!”

一声大叫从摔倒在地的女子口中传出。她揉着摔得生疼的屁股,一脸较蛮地看向离得远远的李鹤霖。

“你躲什么呀!”

“……”

“可摔死本公主了!还不快扶本公主起来!”

……公主殿下?

李鹤霖看向坐在地上的公主,一言不发。

公主见状似乎更加生气了,但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忙扶着腰起身。

“喂,你帮本公主一个忙,本公主就不治你的大不敬罪了,怎么样?”

李鹤霖并未将这一小插曲放在心上,眼前之人如此说,她心中无奈叹气。

“殿下请讲。”

公主似乎对此称呼感到满意,脸上的不悦退减了不少,随即傲气一笑:“若有人问你是否见过本公主,你就说没见过,可听清楚了?”

李鹤霖仍旧面无表情,倒使公主着急起来。

“你说话呀!你……你不肯帮本公主?”

“殿下误会了,您还是别往我身后跑了,那离城门近,必有侍卫把守。”

公主听了李鹤霖的话觉得甚有道理:“啊……你说的对!”

她似乎又意识到什么,随即撅起嘴来:“皇宫到底是谁的家呀,本公主还需要你说。”

“那小人便告退了,若有来人,小人会守口如瓶的。”

“等等!”公主出声叫住李鹤霖,“你是何人?应该不是宫里的人吧?”

李鹤霖闻言挑眉:“公主何出此言?”

“哼。”她浅笑一声,走进李鹤霖,在她跟前转悠了一圈,一脸得意地说道,“你这么孤傲无礼,在宫里肯定被欺负的待不下去!”

她这么说也没错,李鹤霖心想。但她仍是沉默着,神色未动。

“所以你是什么人呀?”

“殿下,您父皇的人马怕是要找到这处来了。”

此话一出,面前的公主顿时惊慌起来:“哎呀,那……那我先走了!”

她挽起宽袖,向远离李鹤霖的地方跑去,还时不时地回头,向李鹤霖望去。

是在好奇我的身份吗?

……一个江湖术士罢了。

公主殿下,深受皇帝宠爱,也想要逃出宫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摄政王府内。

“今日很顺利,不出所料的话三日内少将军会登门拜访。”

余冀闻言勾唇:“这么自信。”

李鹤霖仍不接话茬,余冀早已习惯,自顾自地喝起茶来。

杯已见底,少见的,李鹤霖还未离去。

“还有事?”

“公主……皇帝很重视她?”

余冀摩挲着杯壁,似乎在斟酌用语。

“涟安公主,深受圣宠,掌上明珠般的存在。皇帝就她这么一个女儿。”

李鹤霖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

“怎么了?”余冀看向她,有些不解,“怎么问起她了,你今日见到她了?”

“你为何要犹豫?”她抬起头盯着余冀。

“……”

“若是她像你说得那样对皇帝如此重要,我便有一法祝助你离登基更近一步。”

这下换余冀皱起双眉:“……只能说,宫内所有人都认为公主是皇帝的心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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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礼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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