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红剪纸

白雪淌着泪,“思沉沦苦,发清净心。我每日都在被刀戈剑戟打磨着,要维持这颗清净心好难。”

谢堪不禁上前一步,“何来的刀戈剑戟?松楹门有人为难你了?”

白雪淌着泪的眼渐渐瞥向他,为难我的不就是你吗。

谢堪见了那泪光,竟一时怔住。一个凡人的脸上,怎会有如此悲凉。

谢堪:“从今日起,每天五个馒头。”

白雪只瞪着头顶:“我要吃烧鸡。”

谢堪:“......”

谢堪:“你别得寸进尺。”

白雪:“我起不来了,师父,请你出去吧。”

谢堪:“......你今天就是不想背书。”

白雪:“是的我不想背。”

谢堪:“你简直......!不行,必须背书!”

谢堪再不搭理,直接上前掀了被子,把此人拖下来,拽到书房,门狠狠关上。

谢堪:“组窍歌,背。”

白雪便背了起来,“真一之道何所云,莫若先敲厨房门。厨房门内有真金,真金便是鸡翅膀。杳杳冥冥开众妙,恍恍惚惚葆真窍,翡翠虾仁出离乡,东坡肘子在坎方。甜酒一杯又一杯,粽子豆团入我嘴,馒头半年已吃腻,瘦成人干无人怜。”

谢堪:“......”大袖似都在抖。

谢堪“你”了半天,也不知你个什么。

白雪木头一般呆傻地站着,也无所谓他要怎么反应,顶多再被打一顿。

“你等着!”谢堪甩袖出门去了。

白雪心想,“拿戒鞭去了。”

不料,半个时辰后,竟是端着一锅黄亮的鸡汤来了。

白雪:“......”

谢堪冷冷地:“烧鸡不会,只会鸡汤。”

白雪讶异地,“师父,你去偷鸡了?”

谢堪亦诧异,“怎么会偷鸡?这是我同松楹门厨房要的鸡。”眉目转而一沉,“何以一看到鸡就想到是偷的?”

看她那神色,谢堪不由得又是一顿抖。“好啊你,你,你偷过鸡!”

白雪怕他这回真要去拿戒鞭,赶紧端了鸡汤就跑,“我只是个凡人,偷偷鸡怎么了,我五毒俱全,七情六欲全都有,乱的很,师父你可别对我抱有期望。”

只听谢堪在书房的出气声隔着门板都听到。

.

谢堪不仅允她随意吃喝了,这些时日检查课业似乎也没那么勤了。

不过他随意进人房间的习惯还是没改。

寒冬腊月,人影蓦地进来,携着一身的冰雪气,丢给她一枚刚炼出来的丹药,“吃了试试。”

白雪一看又是丹药,直接挥手拒了,钻回被子里睡觉。

“不要,没用。”

谢堪:“......什么没用!我给你的那些药究竟吃没吃?”

白雪:“师父你回去吧,不劳你费心,我天资不够,不能浪费你的药。”

谢堪:“你既知天资不够,更该多吃药。”

白雪心想,灵液的事到底能不能向他求?可那是上品灵液,比下品和中品还贵重百倍,自己在绿柳宝居崩溃地同人祈求过两次,可下场是什么?谢堪虽然是自己的师父,真的能向他求吗?

心底里一道倔气竟牢牢地阻住她。也许她能向天下所有人下跪,向他们攀求,可她不愿在谢堪面前也这样。她宁愿死了,也不想露出一点不体面。

白雪:“师父,我不要。你走吧,门开着很冷。”

谢堪急躁了,“你是狗熊吗,就这么冬眠了?”竟然又来掀她的被子,将人拽下床。

白雪不由得惊叫一声,这温度着实是冷,屋外唰唰地刮着寒风,屋里也冰块似的。

“冷!”白雪蓦地一扑,直直抱住谢堪,人体当然是温暖的。

却只这么一瞬,两个人都惊住。白雪赶紧又松开,速速奔回床上,拿被子掩了。

谢堪不再强求,默了默,“明日再检查。”带门离去了。

.

白雪思索,旁的可以不要,金红铃铛必须找回来。此物是赶路工具,有了它干什么都能增加效率。是日,白雪估摸谢堪去了丹室炼丹,又悄然钻入他的书房,四处翻找。

四壁的格子都没有。白雪懊恼就要离去,却见着余光中有东西闪闪发光。留神一看,是几十枚散落的灵石。还有他的飞行法器核桃舟。

白雪目中闪过一道精光。若能用上核桃舟,自然更为便捷......他此刻不在这里,自己用一会儿立刻还回来,他必然不会察觉。只是此物得靠灵气操控,自己又没有灵气......

忽的,瞧着那灵石想到,“灵石之所以叫灵石,正因它蕴含了灵气,若以灵石投掷核桃舟......”

白雪试着捡起一块,向核桃舟一弹指,“去。”

灵石一触碰到核桃舟,瞬间一股清亮的灵气纳入了核桃舟内,而那灵石随之黯了色泽,掉落在地。同时核桃舟自行摆动起来,落至她的掌心。

白雪喜极,果然有用!她将那黯淡的灵石杂进群石里,似乎看不出区别,又摸了几块藏进袖子,而后携着核桃舟走出门去。

既有了这法宝,赶路快多了。她先回草药园视察一遍四女劳作,而后快速飞去了仅剩的没挖过的地皮,召唤紫阴雷,迅速挖宝。

如此折腾半夜,赶在谢堪炼完丹前回了来,又将核桃舟摆回原位,将几块用完的灵石掩进群石堆里,不注意看绝对无法发现。

如此这般,白雪又连番出去好几天,都是夜半出,凌晨归。谢堪最近一直在炼丹,也未曾发觉。白日时检查她修行,发现她一直呆在屋子里,甚是乖觉,倒倍感欣慰。

这日,白雪回来时,谢堪竟已在书房。屋内檀香袅袅,薄雾沉沉,人影倚在榻上瞧一卷道经,似看得入迷,还未发现核桃舟丢失。

白雪暗叫糟糕,稍后他若要用核桃舟出行怎么办?可是自己又没有理由贸然进去。

想了片刻,灵机转动,悄然一笑。白雪取出怨女剪纸,吹了口气,从窗缝里塞进去,“去把他引出来。”

闪身门口,瞧见剪纸绕去谢堪的背后慢慢膨胀,一个红衣女鬼形象贴着他的后背,白雪低声道:“来。”

怨女忽地发出尖叫,往谢堪的背上一趴。

谢堪手中书卷抖了一抖,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回应速度之快令人叹服,只见书被他作了武器,自上点下来,三两步旋身间把那剪纸一折二折,竟夹成一片,夹去了书页里。

“什么东西?”谢堪颇是好奇。竟开始研究起来。

白雪大失所望,他一点也没被吓住!

幸好兜里还有很多张怨女,发了狠地全塞进去,“看我不吓死你!”

这回谢堪真切看到了,很多女鬼出现在屋子里。眉头皱起,知道是纸做的,但还是好奇都是哪来的。

忽的眉心一跳,竟一个闪身出了屋子直奔侧屋,白雪还在屋里,她闭关清修,万万不能被此物吓到!

白雪如愿将他引了出来,却瞧见他是去了自己屋子,满脸焦急,心中一瞬惊疑,同时脚步挪移,去他书房妥帖处置好了核桃舟,闪回柱子后。

“白雪!”“白雪!”谢堪急急奔了出来,四处呼唤。

白雪心中暗惊,他这是在担心自己?

白雪慢慢出来,“师父。我在这。”

谢堪将她手一捉,急忙带向书房,“来了几个女鬼,不过你别怕,都是纸做的,我看你今晚就在书房——”

白雪的衣襟却没揣好,那红艳艳的女鬼剪纸藏在襟下,在灯火里如此耀眼。

白雪瞧着谢堪脸色变了,赶紧故作紧张地,“怎么?有女鬼?女鬼在哪?”

谢堪冷冷哼了,面色又是绿,又是青,显见的也拉长了。

“怎么了师父?女鬼在哪?徒儿害怕!”白雪还浑然不觉。

捉着的手往书房里一撂,重重把门一关,“你就在里面和你的女鬼作伴吧!”

白雪:“......”

白雪被关,方知事败,低头瞧见自己歪了的衣襟,不由叹息。

不过那谢堪倒也是会关,竟将她同核桃舟关来了一屋,如此,进出倒是方便了。且既然关了,定没有很快打开的道理,说不得谢堪会把自己弄在这屋里绝食几日,自己岂不时间更宽裕了?

谁料不过堪堪一个时辰,谢堪便疑心自己是眼花看错了,那红色说不准其实只是她的衣衫,又来急急地放人。一打眼,空留一桌新裁的红纸,以及一扇迎风大开的窗户。

谢堪:“......”

-

此人在天明时守到了驾核桃舟回来的白雪。只见这徒弟拉风无比,飞在天上兴致昂扬,头可顶天,手里不知拎了什么宝贝,一脸得意,简直连新科状元都比她不过。

核桃舟她似嫌破,到处是核桃壳的崎岖嶙峋,不好下脚,在天上结结实实踩了几回,还骂了句废物。

悠悠地下来了,准备进窗。

谢堪早已守在那使好了绊子,她一进来,脚下一滑,便倒进了一个人衣袖里去。

白雪以为遭贼人暗算,已劈头准备好一个大耳光,高高举起却生生顿住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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