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如今的处境可算是非常不妙,西侧的营地里有段氏兄妹,东边的山谷里有元愿和澄玉门黄衣女子,无论哪个都不是好招惹的。她的根据地原本在东边,现下,也不得不往密林里调了。
“不掉个好人进来,偏偏掉他。”白雪腹诽。
因那二人口中总听见自己的名字,白雪少不得也得再跟上一段,自己已和元愿再无瓜葛,这黄衣女子却怎么念自己名字?
只见那二人初入此境,先是登高望远一番,发现没有出路,又折回山洞边,坐在小溪边上,拾掇柴火准备煮茶歇息。
那黄衣女子一脸哀怨,明明体态年轻衣饰富贵,表情却如三四十的怨妇,再加上肤色本就黄,真如黄脸婆一般。她本独自在石头上坐着,见元愿在到处拾柴火,头低着,便疑心他是不愿与自己讲话才借口去拾柴,冷冷的发话,“过来。”
元愿立马捧了柴火过来。
黄衣女子一巴掌挥掉他的柴火,元愿微惊,又不敢表现出来,面色看似平静。
“桂儿,唤我何事?”
“拾柴用得着这么半天吗,这半天你都不理我了。”
元愿笑道:“哪有半天,咱们方才不是还说话吗。不拾柴火,稍后如何煮水?”
“你是不是就是不想看见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丑?”
元愿赶紧笑道:“哪有的事,桂儿,在我心里你就是天仙。”
黄衣女子:“我问你,我叫什么?”
元愿:“金桂。”
金桂:“那你拾这些干什么?”
元愿一瞥,地上被打掉的那些竟然正好是桂树柴。
“这,我只是无意拾起的......”
金桂突然涌出眼泪,“你不!你就是讨厌我,连柴火都拾桂树的,暗示你内心根本就想烧死我!”
元愿赶紧上前搂住金桂,“桂儿!我怎么会想烧死你呢!神灵在上,我向你发誓,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
金桂泪崩,甚是凄惨地大哭起来,“我跟你那个前未婚妻白雪比,是不是比她难看多了!你是不是还想着她,你刚才拾柴火都走神了,你是不是又在想她!”
不止元愿在那儿冷汗直流,白雪在树后也流了一瀑布的汗。
“看此女衣饰繁复精致,头上的桂花金冠也价值不菲,看来是真正实力雄厚之人,元愿不知何时搭上了她......不过,倒也没有比我难看多了,我和你比,应该是半斤八两,黑黑黄黄,各有特色。若如此,元愿以后恐怕会被人诟病,难道是有什么色彩收集癖不成......”
白雪不由得遐想,这世上有没有什么绿皮人、蓝皮人、红皮人再来给元愿配,神游了数息。
元愿反复解释,已急得跺脚。金桂还是哭得天崩地裂,“人家名字都叫白雪,一听就是个肤白貌美的大美人,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你肯定忘不了她!”
白雪不由得莞尔一笑,肤白貌美?这金桂说话真有趣。
元愿已急得抓耳挠腮具象化,两只手都在文质彬彬的脸上挠来挠去,一会儿又把头发扯了,一会儿又去溪水边吹风冷静。
金桂猛然站起来,“我一定要杀了她!”
白雪:“......”
元愿:“好好好,只要杀了她能让你消除顾虑,咱们就杀了她解恨!”
白雪:“......”
这两个男女还在啰里啰嗦指天指地地发誓,并密谋出了幻境后一定杀了自己,白雪踮起脚尖,赶紧悄没声息地遁了。
白雪遁入山顶密林中,待到日暮时,看见两边都升起了篝火。若不出意外,明日元愿金桂定会向西边探索,届时两方必然遇上。
白雪突然想到,那年初见时,元愿还曾帮自己挡了这段氏兄妹一剑的。如此说来,这两方岂不也是冤家路窄?
“若能引他们互斗,我再坐收渔利......”白雪点了一盏极小的篝火,坐在黑暗中慢慢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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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拂晓,东边的营地升起炊烟,几个仆人打水做饭送进帐篷里。白雪在树后观望,见只剩两盏帐篷,段冲的没了。
不一会儿,两个帐篷里分别走出段盈和金之涣,段盈一见了金之涣就撒娇黏上去,“涣哥哥,我们今天继续找出口吗?”
金之涣面色有些冷,“你把你哥哥气跑了,没了他的地级藏宝图指引,我们后面恐怕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白雪心中连升三个感叹号,地级藏宝图?!
原来藏宝图也分等级,戚莹在隐元宗二人身上搜到的是黄类藏宝图,段冲竟有地类藏宝图!他们既有此利器,岂不稳操胜券!难怪作为练气期他们敢进来......这琼崖绝境里,到底多少人有这样的倚仗?相比之下,自己的阴雷牌倒显得粗陋笨拙了。
段盈笑道:“还不是他小气,我死活求他,都不肯把这次的金钱篮给我......”
金之涣见这兄妹二人已决裂,自己从段盈身上再捞不到好处,不由面色更冷,拂袖挥开段盈的手。段盈面色尴尬,渐露泪光,“涣哥哥,求你了,我一定会给你找更多宝藏的,求你别这样......”
金之涣冷冷地,“我若当不了松楹门第一,你我婚事作罢。”
二人又是好一番拉扯。白雪不想再听他们啰嗦,准备好神行符,跳出来大叫道:“段盈!今日我夫妇二人必将你诛杀!”
营地里二人立马往过来,段盈尖叫一声提剑就冲,“是你这个贱人!”金之涣在后跟上。
白雪贴上神行符,在山林中飞速逃窜,后边的两人不习惯奔跑,屡屡被树枝打脸,段盈气急败坏,“她夫妇?她不是跟元愿断了吗?难不成又勾搭上一个了!”“不管你来多少人我都不怕,你这贱人,竟敢到我门前挑衅!”
两方追逐小半个时辰,白雪抬头遥望元愿那边,见他们也在朝这里走,是时候了。她取出一张刚画的黄纸,上面像模像样地绘了符身,写了“变身符”三字,白雪点出火焰,估摸着烧了一小半,将三个字留着,随后抛纸在地,速速奔去南方树林后。
“找不到了!她去哪了!”
金之涣见地上有张符箓,拾起来交给段盈,“变身符?”
段盈咬牙,“这贱人诡计多端,善用符箓,她莫不是用符箓把自己变成别的样子了?”
却闻西方的树林里渐想起一男一女的谈笑声。二人便讲话便行走,拂过树枝后,却见到段盈金之涣错愕的脸。
段盈:“元愿!”又看到他身边的黄衣女子,立马明白,“原来你们还没断!你们这对狗男女!”“白雪,别以为用了变身符我就认不出来了!今天就让你这贱人看看,到底是你们诛杀我们,还是我们诛杀你们!”
金之涣随后跟上,同段盈一起向这二人斗起法来。元愿震惊,一面举架格挡,一面大叫,“段师妹,你在说什么!”
金桂一面挥剑同段盈斗,一面泪水直流,“她刚刚说什么?说你们还没断!元愿,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
元愿惊愕地,“什么没断?我明明跟白雪断得一干二净!”
段盈狠狠地向金桂劈杀,在小小的树林空隙里左右回旋,扫腿攻击,金桂被逼的连连后退,还得靠元愿才能暂保性命。
段盈:“贱人!还在这装!刚才我明明看到白雪喊着夫君往这跑了,你不是白雪谁是白雪!”
金桂泪崩,“喊着夫君......元愿,你果然还跟他在一起,她都叫你夫君了!”
元愿一个头做两个大,一面又要砍杀,一面又要捋思路,“真是冤枉!冤枉大了!我可从来没看见什么白雪!我身边的女子叫金桂!”
白雪藏在南面的小树林,观察这边的打斗,手中捏好玉清剑气符和土蚀寒花符,待他们四人打得精疲力尽,她再杀出去将之一并灭了,到时几人的储物袋便都归她了......
林中密斗又有小半盏茶功法,两男两女斗的如胶似漆,难舍难分。金桂的哭声、段盈的骂声并做一团。
元愿心想,金桂是自己豁了性命进琼崖绝境才偶遇到的沧州修真世家金家之女,万不能在这场打斗中让她看轻了,便使出全身之力反击,将那攻势甚猛的金之涣也击退了二三。
金之涣心知自己从段盈身上已捞不到好处,若这回不能得松楹门第一,往后前程也不大,这趟竟是白来了。又见到新出现的黄衣女子衣饰华丽,所出法宝也端方古朴,竟似都是什么世家传承之物,此女莫不成是什么有背景之人?
她究竟是不是白雪?听段盈所述,白雪是海外仙门嫡女,若能有此华丽行头,倒也符合。
金之涣专门对着元愿打,段盈几番叫他去打金桂,他全装听不到。
小半盏茶后,元愿啰里啰嗦的大段自证终于让众人察觉不对。
金之涣停下了攻击,走出来说,“有没有可能,我们都被白雪骗了?而她本人正藏在某片树林里观察着我们。”
随着四人的目光扫射出来,白雪惊起一身寒毛,“不好,事败了!”不由得退出树林,拔腿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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