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十分钟左右就到医院了,几乎是和救护车持平到达的。
温梨一下车就跟着担架走在后面,宋笙一直盯着她,不让她碰到担架,等推到手术室之后,支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瞳孔直直盯着手术室上面的红灯显示器,宋笙走过来,告诉温梨,“你还是快走吧,我已经通知董事长和夫人了,你在这儿不合适。”
温梨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强撑着从干涩发疼的喉咙里发出声音,“宋笙姐,你到底在说什么?”
宋笙眼眶微红,眼底流露出诧异,“难道小舒没告诉你?董事长和夫人对她管教很严格,尤其上次她救了你之后,夫人就不让小舒跟你来往了,你在这里只会让夫人生气。”
温梨悲色的眼底冒出震惊的情绪,但她也舍不得离开,至少让她听见阿舒没事的消息,“我知道阿舒没事,我就离开。”
宋笙白了她一眼,“没你在,她就会没事了。”说完也不理她坐在椅子上等着消息。
温梨受到的冲击太大了,她不明白很多事情,为什么宋笙姐会跟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还有宋笙姐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她都不想去思考这些,她现在只希望梁舒能平安无事。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梁宴辞和傅初楹才匆忙赶过来,宋笙上前迎住他们。
“怎么回事?”傅初楹皱着眉头看着手术室禁闭的大门。
“小舒比赛的时候和后面的机车相撞,撞在护栏上了。”宋笙显然面对傅初楹没有了之前的底气,说话弱弱的还带着一丝委屈。
傅初楹摇了摇头,梁宴辞也皱着眉头看向傅初楹,温梨在旁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双手捏紧拳头放在膝盖上,低着头。
傅初楹瞧见温梨的样子,一身白裙上面有些脏污,还有一点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受到很大惊吓的模样,她转了转眼珠,“你就是小舒的朋友吧?我是她妈妈,还要麻烦你照顾我们小舒了。”
温梨局促地抬起头,挥动着双手,“我没有照顾阿舒,都是她在照顾我,阿姨,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她。”眼泪滴答滴答地落在白色连衣裙上。
傅初楹眼底不屑更甚,表面一副无害长辈的模样,“别这么说,这事情也是不可控的,你这么为我们小舒担心,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温梨狂点头,头发跟着动作大幅度飘动,“阿舒一定会没事的,她一定会好的。”说完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手术室。
梁宴辞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小姑娘,挑了挑眼皮,移开眼神,大手摸着傅初楹的肩膀安慰地捏了捏。
傅初楹也不再看温梨,宋笙在旁边还等着她把温梨赶出去,没等到想看见的,秀手捏了捏拳,也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良久,手术室的红灯显示器才熄灭,医生从里面出来,“梁舒的家属来了吗?谁是梁舒的家属?”
温梨下意识向前走,傅初楹急忙站起来表示她是梁舒的妈妈,温梨止住了脚步。
“我女儿怎么样了?”傅初楹眼光流露担忧,梁宴辞在一旁牵着她的手。
医生摘下口罩,“暂时脱离危险了,肋骨骨折和肩膀脱臼,观察一下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慢慢休养了。”傅初楹眼泪一下子就释放出来,靠在梁宴辞身上寻找着支撑点。
温梨悬着的心算是暂时放下一丝,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痕,鼓起勇气走上前对着傅初楹说:“阿姨,请让我来照顾阿舒,可以吗?”小姑娘脸上浮现倔强和坚定。
傅初楹本来就瞧不上她,如今她却认为如果这样的话,说不定女儿会好的快一些,她好像很明白怎么去权衡利弊。
于是捂着嘴唇,眼眶微红地点点头,哽咽着说:“那就麻烦你了,温梨。”
温梨保证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舒的。”
宋笙惊诧地愣在一旁,也不敢说些什么,傅初楹和梁宴辞本就疑心重重,她害怕会让夫人起疑,觉得她别有用心。
好不容易想了一个借口借着上前说出来:“这段时间的公司事宜我会如实汇报给小姐的,也会继续给小姐上课。”
梁宴辞点点头,说出了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这段时间的报表记得往梁舒这里送一份,需要你自己念给她听,必要时期旁人不要在场。”
梁宴辞掀了掀眼皮朝向温梨那边,意思明确。
宋笙连忙躬身应好。
“初楹,既然小舒没事了,我们就回去吧,在这儿待着也无济于事。”梁宴辞牵着傅初楹的手。
傅初楹原本想多待一会儿,但是还是跟着梁宴辞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夫人一走,宋笙就挺直腰椎地走了,她要去安排个人病房和缴纳费用等后续的问题。
温梨就在旁边等着和梁舒一起过去。
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梁舒陷入昏迷,脸上有擦伤,穿着蓝色条纹的病号服,头顶还有黏糊糊的黑红色血迹,嘴唇干涩又发白,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轻轻一碰就倒了一般。
推着往独立病房的护士瞧着温梨手指有血,手心也青青紫紫的,温声提醒:“这位家属,你要不先去消一下手上的毒。”
温梨摇摇头,“谢谢,我想先看她去病房。”
等把梁舒推入病房固定床铺之后,温梨叫住护士,“护士姐姐,我想问问她要多久才会醒,还有照顾她的注意事项,您能告诉我吗?”
护士瞧了一眼床上的梁舒,“什么时候醒不知道,要看患者的麻药耐受情况,不过醒来之后也动不了,麻药过去之后大概身体会觉得很疼,需要帮病人转移下注意力,还有吊瓶还有六瓶,输完之后,目前不能进食,因为肋骨有伤口,暂时只能输送营养液,可以拿棉签帮她润润嘴巴,切记,不能乱动,一定要安然躺着,暂时就这些,如果有要问的,就去护士站问。”
温梨仔仔细细地听着,深怕错漏一个细节,“那她头上的伤口周围可以碰水吗?血迹可以用温水擦掉吗?”
“可以,她的伤口在侧边的位置,小心一点,不要擦到放药的位置,擦去脸上的就可以了。”护士写好病历之后就去忙了。
只剩下温梨一个人在病房,她走到房间里的卫生间用盆接了半盆温水,再用新的毛巾浸湿,拧毛巾时沾到温梨手心的血。
她把毛巾折成三角形,小心翼翼地在旁边用温热的水蒸气去喷洒在发干的血迹上,又轻柔地擦动,勉强把脸上的血擦掉之后,她换了一盆水,拧干毛巾给梁舒擦手,她的手背也有很多擦伤,但是手心只有一些灰尘,温梨抚开她的手心,动作很轻地擦拭着,直到擦干净之后,她放好盆,拿着刚才护士留下的碘伏和药膏抹在梁舒手上和脸上的擦伤部位。
她用棉签沾上碘伏在她的指关节上轻轻擦拭,又抹上药膏,重复了十几次,才把脸上和手上的不同程度的擦伤全部抹好。
这时,宋笙也回来了,拿着一堆单据,这个独立病房很大,旁边还有一个陪床卧室,很方便。
“你还没走啊?”宋笙疑惑道。
温梨没有回应她,坐在梁舒旁边,时不时抬头看看吊瓶是否还有药水。
宋笙也没停话,继续说道:“你不是还要去学校吗?小舒这里我照顾就好了。”
这倒是提醒温梨了,她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给辅导员请假,温梨本来想请三个月的假期,但是辅导员不同意,温梨保证会按时补课一周一结的作业也会完成,辅导员才松口放了两个月的假期。
这已经是格外好说话的辅导员了,温梨搞定了请假的事宜又重新回到病房里。
宋笙正在椅子旁边坐着,看她进来挑了挑眉,“你还没走?”
“我答应了要好好照顾阿舒,怎么会走?”温梨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宋笙懒得跟她说太多,白了她一眼,“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小舒是不会跟你长久的在一起的,你最好趁早识相离开。”
“为什么?难道…难道你喜欢阿舒吗?”温梨实在感到疑惑不解,她说了一个连自己都不太信的答案。
但是宋笙没有反驳她的话,像是被戳中最隐秘的心思,她一言不发地瞧着病床上的人。
温梨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一下就猜到了这个答案,她语气坚定地说:“不管你是否喜欢阿舒,但是现在我和她是情侣,是互相喜欢的关系,是恋人,我不会讨厌你,也不会戳穿你,但是关乎于阿舒的底线我半点也不会退让。”
温梨捏紧拳说出了这番话,她没有对别人放过狠话,也没有承担起什么过,今天的一切她已经在鼓起勇气的去承担了。
宋笙自嘲地笑了一声,“你不会明白我对小舒的感情有多重的,我把这份感情保护的很好,就连当事人她都毫无察觉。”
她偏头看了一眼温梨,“不过,现在,我突然想通了,让她知道,也许这份感情可以勇敢一次,就算她不接受也没关系。”
温梨坦然地接受多了一个情敌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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