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鸿归和宫焕走出贫民区后，他们首先确认没有尾巴跟着他们，然后在路线闲聊。
宫焕问起，“真要去烧烤钓鱼？”
“不是你想的吗。”
他想了想道：“钓鱼我只想在自家院子里钓，或者出海海钓。”
他畅想自己以后的院子，“怎么在这里买地啊，我想要有一片空地建院子，后院有田，前院有湖，我们可以约朋友到湖泊边野炊。”
“封地要有爵位。”
“爵位可以买吗？”
谢鸿归将魔法袍的兜帽拉起，“过去梵卓家族在战乱时给自己买了个公爵，也是唯一的异姓公爵，现在不可以。”
宫焕在路边倒过来走，看着“怎么夸张，他们干了什么？”
“在普格尔即将战败时扭转战局，在叛军攻占王城时拯救了当时的国王。”
宫焕嘶了下，脑海浮现梵卓家族的人。
“怎么感觉他们会直接篡位。”
谢鸿归拉了把宫焕，防止他撞到墙上，“不会，他们不想当王，因为当时有教廷的制约，而且他们的势力不只在普格尔，其余两个帝国也有。”
宫焕和谢鸿归并肩走，“那可以让国王赏赐我们封地吗？”
“这你得先见到国王，要想面见国王得有重大贡献，或者和王族之人有交情。”
宫焕回忆他对国王的印象，“国王还会出席重要场合吧。”
“当然，若有外宾或是重要成员的册封，国王将出席。还有祝圣日当天，教廷和王室会向光明女神祈祷，为子民赐福。”
宫焕抓住他感兴趣的词，“祝圣日是跨年吗？”
“圣经记载，光明神创造世界，神明的诞生日即是世界的诞生日。新纪元的开篇人要为神明庆生，祝圣日为祝福圣洁降临之意。”
“那一天一定非常热闹吧！”
谢鸿归想了下，祝圣日的确是极好的一天。哪怕是偏僻的边湖小镇，也有人从城镇带来新制的金苹果糖，家人会互换礼物。
他想到记忆里人，手拂过脖间的吊坠。
下一年祝圣日要到来，他与过去的人分别，又与新的人相遇。
他的语气变得柔和，“会的，街边会飘来糖浆的气味，人们在围炉边望着飘下的雪，在餐桌前互换礼物。”
宫焕悄悄看了眼谢鸿归，思考他该准备什么礼物。
谢鸿归见到天边的飞鸟，白羽从天空划过。
“没有封地，我们可以去租个院子，晚秋时节海边会有海钓的船队，但去最近的海也要两天。”
“那先不考虑海钓了，也不用租院子，我们再攒些钱，总会有真正属于我们的院子。”
宫焕觉得短暂拥有的并不真正属于自己，他要什么就要完完全全的，不要有任何不稳定因素。
“好。”
两人去了街道，宫焕买了需要的食材和物品，谢鸿归买了被詹德古拉撕掉的书籍。
他们到广场的椅子边，街边的树木变为黄色，秋风过萧瑟枯叶而下，石砖地面积着一堆。
泉水边有人在弹奏弦琴，乐声中谢鸿归坐下，宫焕弯腰给他系羔羊绒围巾，是条暖色没有花纹的。
围巾绕过脖子，遮住谢鸿归半边脸，他伸手下拉一点，“太紧了。”
宫焕松开些，坐到边上，望向车马和路人。
他感觉没过多久，但已经是黄昏了，“虽然只在学校过了一周，但感觉经历了许多。”
有落叶落到宫焕的围巾上，谢鸿归将叶子拍下，天气转冷，他的手指也是冷的。手指触到宫焕的脸，宫焕感觉冰凉，他将谢鸿归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咕哝着“是没穿厚衣服吗？”
前一套衣服还是在缇欧多定制的麻布衣，完全不够保暖。
定制的秋冬衣服还要些时日才能拿到，宫焕等谢鸿归的手变热，脸忽然被揪住，他疑惑地看向谢鸿归。
“在想什么？”
谢鸿归看着宫焕被揪住的脸，少了分野性，多了分无辜。
“在想龙和人的皮肤有什么不同。”
宫焕也揪了下自己，“我感觉没区别。”
谢鸿归看着目不转睛盯住自己的宫焕，收回手，用冰刃在手臂划出伤口。
宫焕没想到这出，“你怎么突然这样！”
谢鸿归把手臂往前放，“你最近总是盯住我发呆，不是饿了吗？”
“我哪有！”宫焕声音变大，他左右环顾，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才脸颊发烫地咬住谢鸿归的伤口。
[你下次划伤口提前和我说一声！]他强调道。
[早晚要划，我下手不是更快吗？]
宫焕不再难以接受喝血，他的味觉发生了一定变化。他在做饭时就发现，自己对生肉也有食欲，血的味道不是咸腥的，而是甘甜的。
他催眠自己只是身体出了问题。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将变成什么样子，当他作为龙的寿命超越人类，他该如何自处？
宫焕庆幸起自己来到这个遇到了谢鸿归，因为不在龙族，所以他还能坚持自己是人，没有被这个世界同化。因为谢鸿归，他对这个世界还有留念。
他放开谢鸿归的手，拿出治疗魔药倒上去。
谢鸿归不解，“这么点伤，需要吗？”
“有伤不用药，药是来干嘛的？”
“卖钱？”
宫焕愤怒瞪向谢鸿归，发现谢鸿归是故意的，他憋着气，站起来往前走。
谢鸿归好笑地追上去，“你自己也喜欢这样，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
“我哪有你这么过分！”
谢鸿归见宫焕不再露出迷茫和忧伤的神情，他拽住宫焕的围巾，“你系的围巾真的难看。”
宫焕回过头，“就这个水平！”
他是个不记仇的，走在回校路上就忘了这事，变回小冰人窝在新围巾里。
[周末结束，学习继续！我以前在学校就盼着周末，周末后盼着假期，到这里也没躲过去。]
到了校门口，有人在发小报。
发报的少年冷着张脸，衣着讲究，穿的好像能出席宴会。他不叫卖，经过的学生自然拿过一份，点头道谢，他也不理。
宫焕被勾起好奇心。
[什么什么，我们去看看。]
谢鸿归走过去问：“多少钱一份？”
他戴着围巾，注视他的人没多少，少年不耐的表情在看清谢鸿归的脸后骤变。
谢鸿归的手都放在报纸上了，他拽了下问：“不能给我吗？”
少年脸微红，有点纠结，“不，小报不要钱。”
他把小报塞给谢鸿归，欲盖弥彰道：“我和这小报无关。”
谢鸿归低头看，标题大字是金雀花小报。
金雀花小报是学校内的人自己印的，定期发给学校内的同学。
原本是偷摸着发，但是学生们发现在小报上可以宣战，可以匿名说自己家族内部秘辛，可以传递学校内的事情，小报就一届届传承下来。
谢鸿归往标题往下看简录。
《怪物新生，为你揭露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是暴君还是贤君？一位崇拜者的自述》
《王室宴会，关于各方势力的盘点和猜测》
他一目十行看了几张，前几页是他，后面几篇分析了普格尔的势力，有学生登记的抒情文字，还有专门开辟的八卦区和对骂区。
谢鸿归把小报收起来，抬头发现送报的人跑了，周围学生发现了他，投来热切的目光。
他就当没注意到这些目光，准备回宿舍再看。
小冰人趴在他肩上，探头没看清。
[你快些，我想看，没想到学院还有怎么有意思的小报，我就知道大伙平时该学学，在任何世界八卦的心是一致的！]
谢鸿归按下小冰人，跑完步才回宿舍。
宫焕先洗澡，谢鸿归把小报放桌上，洗完看见宫焕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得入神，偶尔发出惊呼。
他放轻脚步声，走过去把手搭在报纸上。
宫焕被吓了跳，回过神把谢鸿归按到沙发边，“快来看，他们写的好有意思，好多都是夸你的。”
谢鸿归扫过去。
【《怪物新生，为你揭露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们收集了那位大人的情报，还原了他在校完整的情报路线。他是时间的驾驭者，早晨跑步，去往药园考察，掌握魔植动态，中午去往兽园，与残酷的魔兽搏斗，淬炼身体。
大人在苛求自己的同时，还有慈悲的心怀，他会去往剑士院，用他的实力和智慧去指导剑士，然后去往图书馆遍览书籍。
令我们惊叹的是，我们于今早知道大人还在魔药部和魔器部学习，这就能解释大人为什么夜宿凡多恩城堡！
末尾点题，大人好像会固定去食堂点丰盛的午餐，如此完美的大人还有这般接近凡人的一面，这是他对信徒亲切的仁慈！】
谢鸿归陷入沉默，最近路上他的确感受到视线，因为没有恶意，所以没管，原来是在记录他的行踪？
宫焕还在乐，夸赞道：“好会夸，我要学习。”
谢鸿归夺过小报，往下看。
【《是暴君还是贤君？一位崇拜者的自述》
天神啊，是谁赐予他一双勘破虚妄的眼，不，无需赐予，他自是君主，是世界的主宰。我是匍匐于他脚下的羔羊，只愿亲吻他的披风。
我曾经见过万千珠宝，它们在皓月下是死去的鱼目。我与他对视，我薄弱的灵魂如何抵得过他的光辉。而当我与他擦肩而过，黑夜与白日同时震颤。】
宫焕把头搭在谢鸿归肩上，“看得我都想写几篇投稿了。”
谢鸿归闭眼又睁开，把关于他的全跳过，留下一篇关于王族的分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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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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