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军医来,鱼龙就又昏了过去。
这实在怪不得萧闻天慌神。
他掀开帐门,几乎是把军医半扛半扶地拽了进来,将什么礼者正身都抛在了脑后,也可怜见的,军医一把年纪了,还要陪天子胡闹。
“醒过一次就没大碍了。”军医反复宽慰,萧闻天也是这样一直劝自己,只是他一颗心悬着,还是见人醒过来才放心,又嘱咐道:“方子调得温和些,别折腾他。”
军医应了,刚要提药箱出去,摇曳的烛火却晃得他眼神没个安定,就那么一瞬,看到了萧闻天苍白的脸色。
从医的总是见不得人病,纵然是天子也得听他两声唠叨,只是一声“陛下”刚喊出,萧闻天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点点头,道:“他既无事,朕这就歇下。”
军医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萧闻天眼神落寞着,小心掀开锦被,挪进了床的里侧,想环着鱼龙睡,又怕压痛他,最后还是将手收回身侧,看着鱼龙的脸。
又瘦了。
似是不愿再看这单薄的模样,他仰头去数鱼龙的眼睫。这双眼睛原是最勾人,什么都没有,却又什么都有,让人把一切都想给他。
萧闻天被一声闷响惊醒。
帐中一片昏暗,他摸了摸身侧,没有人,只尚有余温。
“鱼龙?”萧闻天喊。
不远处传来了细碎的衣料摩擦声,却无人回应,萧闻天连鞋都来不及穿稳,踉跄着点亮了就近的蜡烛,才看得清跪在角落的一个身影。
鱼龙跪在那里,用手捂着嘴,正大口大口地往外呕血。
账外的侍卫听到了动静,轻声问:“陛下?”
“宣军医。”萧闻天大喊。
他抓过桌上干净的帕子,几步冲到鱼龙身边,想为他擦去脸上的血,只是血呕个不停,越擦越多。鱼龙没法说话,只能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想阻止萧闻天疯魔一样的动作,又借着这个力道,用帕子胡乱擦了擦自己的手,再紧紧攥住萧闻天的手腕,摇摇头。
怎么这么多血,哪来的这么多血呢?萧闻天看着满帕的血,脑子里一片空白,手指机械地擦着,却越擦越乱。他分不清是自己下手重了,还是那血早已把鱼龙的脸浸得通红。
“咳咳…咳……”
鱼龙喉间又涌上一股腥甜,他想把血咽回去,好歹能跟萧闻天说句“没事”,可刚一用力,就被血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萧闻天终于停下了,一只手扶着他,另一只手为他顺着气。
“你怎么不叫我?”
他将鱼龙打颤的手从唇边拉开,指缝里的血早已凝固成暗褐色,黏在苍白的指节上。
鱼龙张了张嘴,只能发出气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偏过头,用额头轻轻抵了抵萧闻天的手背。
方才醒时,他见萧闻天睡得不沉,但眼下一片乌青,显然是这七日里第一次休憩。他本是只想撑着坐起来喝口水,没承想胸口一阵剧痛,腥甜瞬间涌到喉头。怕惊醒人,只能踉跄着爬下床,想去账外吐,可那血却似破了闸的洪水,怎么都压不住。
萧闻天见鱼龙的神色,就知道这人是故意不叫自己的,守了这么多天,熬了这么多夜,还是让鱼龙自己一个人痛得吐血。萧闻天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也真的笑了。
鱼龙闻声一愣,抬头看萧闻天,就看到那人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下次你再瞒着我。”
萧闻天握紧他的手。
“我就把你绑在床上,永远,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话音刚落,帐门被猛地推开,军医拎着药箱快步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端着热水和纱布的医官。
萧闻天立刻收了情绪,小心将鱼龙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始终没松开他的手,对军医道:“快看看,他刚呕了好多血。”
军医不敢耽搁,立刻上前诊脉,手指搭在鱼龙腕上,眉头微微蹙起:“是伤口牵扯到内腑,加上体虚气弱,才会引发呕血,陛下莫慌,我这就施针止血。”
鱼龙躺在那里,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却还死死攥着萧闻天的手。他看着萧闻天不悦的侧脸,用尽全力,轻轻扯了扯对方的衣袖。
萧闻天立刻回头,对上他那双蒙着水汽的眼。
“主上。”鱼龙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属下愿意。”
刚开学太忙了非常抱歉[可怜]这章番外找找手感(搓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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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番外一·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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