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他情绪还不太冷静,一把火在心里烧得正旺,但在见到虞玉之后,到底散了个七八分。
陈克在忧虑,在思索,是踌躇。
他不知道自己的“质问”是否会激起师弟的逆反,或者再次使两人的关系如几年前般,彻彻底底地陷入冰点。
因为师弟在有关那黄毛小子的事情上,格外失去理智,甚至到了昏头的地步。
陈克深吸一口气:他要慢慢来,要旁敲侧击,要温声细语,千万、千万不能和师弟吵起来,甚至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知道了这件事。
“师兄,喏,还温着。”虞玉之端出一碗冰糖梨水,“青菜肉片刚下锅,你再等几分钟。”
陈克收敛好表情,含笑说道:“谢谢,还辛苦你又做一顿。”
虞玉之斜睨一眼,“我这也算做一顿?你可别取笑我了。”
“出了力就算,难道做饭还分三六九等,满汉全席才是一顿?”
虞玉之撩了撩耳边的碎发,一根手指抵住太阳穴,歪过头,“好吧,我说不过你,反正是你吃。”
陈克笑了,“对,是我吃。”
“师兄今天是去参加什么活动吗?”
虞玉之在门口时,见陈克西装的折领处,别了一枚柏针叶状的胸针,就知道对方刚参加了重要的会面或者交流会活动。
陈克:“当地协会办的‘白瓷展’,夭夭他们是承接的主办方,顺便送了我一张赠票。”
夭夭是陈克的大学好友,虞玉之也认识,闻言点点头,“哦,这样啊。展会内容怎么样?”
陈克:“还不错,挺用心的,挖掘得很深。”
虞玉之想到之前自己参加的某个“套皮展”,打着瓷器艺术展的名号,什么国内最全的百科书,实则雷声大雨点小,他是兴冲冲而去,积攒了失望而归。
“滴滴滴!”
厨房的电磁炉响起提示音,虞玉之立刻起身去厨房。
陈克刚要说什么,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师兄,要不要给你煎个蛋?”虞玉之看着数十年如一日的厨艺,还是不大好意思,“至少吃起来没这么淡。”
“不用,我也到了要养生的年纪,吃淡点好。”陈克摆摆手,“连高明都说三高快要找上他的门,前几天还叮嘱我要注意。”
虞玉之吃惊,“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我刚好在医院撞上他,顺嘴问了。”
虞玉之注意力转移,蹙眉问:“师兄,你哪里不舒服?严重吗?”
陈克轻笑,“小玉,你误会了,我是陪手下的员工去看病,他上班摔跤,摔出个工伤,工作室没人,只能我陪着过去了。”
虞玉之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又问:“那高明情况如何?医生说平时注意点还是吃药控制?”
“他还没到极限值,西药暂时是使不上劲儿,医生嘱咐他注意饮食,吃饱睡好,合理休息运动,也没说什么了。”
“不过,他回头特意找了德高望重的老中医,抓了几副药,据说每天都会测量血压、血糖,数值降了不少。”
虞玉之叹气,“岁月催人老啊。”
陈克好笑,“你比我们小了快足足五岁,正是男人最黄金的年纪,不至于说老。”
“你离四十还得多掰几根手指,就算真到了,也是四十一枝花。”
虞玉之乜他一眼,“得了,高明喜欢把男人四十一枝花挂嘴边,师兄怎么也学他那套?哦,这还是他夸你的话。”
陈克笑得愈欢,“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高明那家伙夸人还背后夸。”
“就之前唱K那次。”虞玉之说,“哎,吃饭吧,师兄,我们聊着聊着都凉了。”
“好。”
陈克先喝了几口雪梨冰糖水,开始白饭配肉片,再加一口青菜。
味道除了酱油和盐,倒是吃出点天然的本味。
客厅的《紫竹调》到了尾声,间隔一会儿,换了另外一首。
这首调子悠长平静,欢欣的溪水变成潺潺的流水,陈克凝神听了半晌,确定是一曲《小桥流水》。
虞玉之吃得不紧不慢,但因为量不大,反而比陈克先收筷子。
“吃饱了?”陈克问。
虞玉之“嗯”了一声,“晚上不宜多食。”
“那你还给我这么多?”陈克无奈,自己的碗里的饭足足是对方的几倍有余,青菜肉片也下了一大碟,“而且最应该饱食的中午,你吃得也是这个量吧。”
虞玉之不吭声,模棱两可地说:“不是,肯定会多点。”
“多一点还是多两点?”陈克挑眉。
虞玉之白他一眼,“多三点。”
陈克支着下巴笑,又随意地问:“哎,最近都在干嘛?我去了店铺几次都没见到你,郑喜说你在家休息,是太劳累了吗?”
“是、是有点。”虞玉之心脏微跳,“郑喜还说什么了?”
陈克疑惑地抬头,淡然地说:“没有说什么,怎么,怕他和我告状,知道你熬夜赶工?”
虞玉之绷紧的指骨猛地落下,“师兄你别听郑喜胡说,我这一年都没熬夜赶工,当天事当天毕,实在结束不了,都是明天早起去弄的。”
“嗯,不错,早睡早起,形成良好的循环。”陈克说,“如果这段时间劳累的话,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虞玉之笑着说:“休够了,打算下个月去国内旅游一阵子,哪个地方空气好就多待十天半个月的,放松身心。”
陈克扬眉,“下个月你要旅游?”
虞玉之见对方讶异的模样,镇定地说:“嗯,其实也算旅居。”
陈克指骨曲起,轻敲桌面,“咚咚”几声,敲得虞玉之心脏骤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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