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救不了你,我只有这个,你将就将就吧。”陆瑾还是没忍住,无奈的从包里取出那块冷掉的三明治伸长手臂尽可能远远的递到了女孩面前。
女孩晃了晃脑袋,吊坠也在她细嫩白皙的脖颈上晃了晃,她将鼻尖凑到三明治面前,轻轻的嗅了嗅,又抬眸看了看这个紧张兮兮的男人,确认没有危险后才一口从陆瑾手上叼起三明治轻盈的跳上巷尾墙跑远了,徒留站在原地还保持着弯腰伸长手臂怪异姿势目瞪口呆的陆瑾。
“感情这个副本里的人都特么有超能力?只有自己是个连雨都淋不得的废物?”陆瑾无语了,他忽然意识到可能人家只是累了在这稍微休息一下,压根不需要好心大哥哥的拯救。
“就当做好事了,好人有好报......”陆瑾自股自向着这条街道的尽头走去,嘴里还没嘀咕完,身后的电话亭里响起了电话铃声。
“嘟,嘟,嘟......”陆瑾骤然转身,电话亭里空无一人,白织灯闪烁,微光如呼吸般渐起渐落。
该来的还是来了,陆瑾站在原地,死盯着那无人的电话,电话线在空中剧烈的摇摆着,话筒噌噌的弹个不停,玻璃上泛起朦胧的雾,好像有一道背着书包模糊的影子站在里面。
“啪嗒!”话筒弹了下来,挂在半空,电话另一边似乎开着电视,低低的新闻报道声模糊的传出,掺杂着风扇呼哧转动。
“阿哲?是你吗阿哲?我,我是姐姐!”女人嗓音沙哑。
姐姐?陆瑾站在原地明明没有动弹,但他明显感到这具不属于他的身体在听到姐姐的声音时狠狠的心悸了一下。
“阿哲,你在哪?我...我找不到你......你,你快回来......”女人带起了哭腔,此时门外有男人粗暴的敲门声响起,听起来更像在猛烈的拍打。
【精神值-1】
陆瑾脸色难看,他的手臂控制不住的颤抖,某种压抑心底的情绪狂涌而出,让他想迫不及待的上前接听电话,陆瑾死死的按压住颤动的手。
“我,我不想待在这了,阿哲,阿哲你快回来,我们,我们逃走吧!”女人情绪越发激动,这时电话里房门
被一脚踹开!
“让你他妈开门没听见吗?废物东西,弟弟是个精神病,姐姐也是个婊子,跟你们那跑了的妈一个德性!说着老子就来气,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哐当!”酒瓶被狠狠摔碎,陆瑾还能听见女人的求饶和玻璃四溅的动静,这次连腿也不停的抖动起来。
电话宛如信号不稳般嘟嘟响,中间穿插着中年男人粗重的嗓音混合醉酒的怒吼,桌椅翻飞,碗筷掉落,女人被殴打的哭泣,她在哀求着,但一片嘈杂中新闻报道的男播音依旧平稳。
【精神值-2】
陆瑾再也控制不住这具颤抖的身体了,一股想要摧毁一切的暴虐从心底肆虐,他猛地冲进电话亭里,抓起话筒就想发泄心中的怒吼,但陆瑾死死的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
模糊的玻璃倒影里陆瑾双眼通红,明明是捂嘴的动作,倒影里却是陆瑾蹲在电话亭,双手抱着头,歇斯底里的扯着头发,嘴唇一开一合,刺耳的怒吼回荡在小小的电话亭内。
【回应啊!在等什么?告诉姐姐“我们”在这,“我们”会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倒影死死的盯着陆瑾,仿佛下一秒就要砸碎玻璃就陆瑾的喉咙咬断,陆瑾低下头,不再与倒影对视,脑海里拼命抵抗着周围言语的污染与侵袭。
【你在等什么?废物!】
声音出现在耳边,近在咫尺,陆瑾甚至可以感觉到冰冷的呼吸吹在耳根,他脖子上的汗毛竖立,浑身颤抖。
不能回应!
陆瑾猛地睁开眼,眼瞳逐渐冰冷,必须掌控这具身体,离开这!
他狠狠咬下舌尖,一丝鲜血从陆瑾捂着嘴的手掌缝隙里流出,疼痛让模糊的意识稍微清晰了一点,他迈开有些僵硬的双腿,强迫自己从电话亭里离开。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低,陆瑾生硬的转过头不再理会,倒影的怒吼,电话里的呼喊,一点点消弭,陆瑾朝着巷尾尽头走去,就当快要迈过翻倒绿皮垃圾桶时,口袋里的老式手机竟响了起来。
陆瑾拿起手机,来电人显示“姐姐”,但并无信号。
陆瑾想都没想直接点拒绝,但女人怨毒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为什么?阿哲,你为什么不救我?”
“阿哲!你为什么不救姐姐?”
“为什么?你怎么不去死!”
“阿哲,去死吧,别回来了,永远别回来......”
“姐姐”在电话的另一头疯狂的质问辱骂,陆瑾冷着脸,任由它如何输出一个字也不回应。
奇怪的是,这次这具身体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哪怕陆瑾不再加以控制,也不挣扎。
陆瑾直到电话彻底没有反应后,才将手机放回口袋,他低声说着:“你也认为你的姐姐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对吧?”
没有人回应他,也不知道他说给谁听。
陆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走向巷尾,巷尾处的前方一片模糊,因为白炽灯昏暗的原因,什么都看不清,墙上光影跃动,枝桠摇摆,影子斑驳,风吹的绿叶沙沙作响。
陆瑾的影子也映在墙上,影子是由于光线照射,物体挡住了光,形成了影,按理来说,影子这种东西应该出现在白炽灯的对面才对,怎么会出现在白炽灯下的墙壁了?
陆瑾很是疑惑,他不由得思考这个问题,又是一种异常吗?
沙沙,又是一阵风吹过,荡着影,陆瑾感觉发丝被吹起一瞬,脖颈凉飕飕的一抹冷意。
“嘻嘻!”陆瑾正思考着,一抬眸看见胸口一直一动不动的木偶小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空洞的双眼,嘴角在上眼瞳在下倒吊着对着自己嬉笑。
不,不对,不是木偶倒吊着,是“自己”倒吊着。
问,一个人在什么时候可以和倒吊的自己平视。
答,脑袋和人分离的时候。
凌厉的五感给予了陆瑾很大的便利,尽管因为副本规则的原因许多地方模糊不清,但能够看见的地方总是如同放大镜一般清晰,比如此刻的雨,比如自己颠倒的无头身体。
雨滴从空中斜立着,中间断成两半,陆瑾发不出声音,世界仿佛被按下慢放,血液都来不及喷洒,那具无头的身躯无力缓慢的跪倒在地。
视线旋转,只听见一缕细嚎,在积水中滚落几圈,直到鲜血染红满地,血红色的眼眶才堪堪眨下一次眼。
那,是我的身体吗?
陆瑾的头颅面色苍白,意识模糊,最后的疑问与视线刚好停留在墙上的树影,树影狂舞,地狱之门洞开,形如恶鬼。
【精神值-10】
【状态:惊魂未定】
【当前车厢围观人员:59】(你笨拙且夸张的表演暂时吸引了不少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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