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津爸】
凌晨五点,S市,漆黑无边的好似仍在深夜。
天空丝毫没有亮起的意思。
周沫全身湿透,檀卿的汗水和她的,融在了一处。
前半夜偷了几分钟的时间亲昵了会。
又刺激又温情。
他微汗的发丝磨蹭到了她的颈间,按照她一贯的尿性,应是忍不了的。
可来不及清洗,便带着他的□□上了台。
一台高强度的手术,六小时下来,她也术衣湿透,水淋淋似落水鸡。
她洗澡时想,六个小时居然也没觉得多难受,喜欢一个人连带他的□□也会喜欢。
汗液,唾液,叉液。
安静的四楼。
张软和值班的几人已经在睡觉了,她看了眼时间,走入楼道。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楼道的小黄灯都变得温馨熟悉似家了。
檀卿一腿膝上放着电脑,另一条长腿半曲伸到了楼梯平台处。
门一开,唇一弯。
“累了吧。”
周沫想,天都要亮了,怎么他眼里还有星星呢。
“不累,你怎么不睡啊?”她下了手术打开手机就收到了檀卿两点四点的消息,说明他整个后半夜都没睡。
“躺下去嗓子就痒,索性起来工作。”他拉过她,“给你带了小毯子。”
周沫一屁股坐在了有点凉但很软的软毯上,身体靠进他怀里,“饿吗?冉冉给我的晚饭我热了带了来,当早饭吃吧。”
檀卿手紧了紧,方才他就见到那熟悉的食盒款式,以为是上回给周沫的那个,结果......
“她给你的?”
“嗯。”周沫打开,微波炉加热后的蒸汽蹿至冷空气中,熏酸了疲劳一夜的眼。
“生气了?”他见她没说话,偏头看她。
周沫夹起一个素盒,一手半摊在筷子底下,送进他嘴里,看着他咀嚼的腮帮子问,“我上回让你跟她说清楚时,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剪水瞳平静地看着他,睫毛蒲扇煽动,密密整整。
他一时辨不出她的话语方向,只摇摇头。
“算了檀卿,我收回我上回说的话。”就像喜欢余味的有丁柳柳和林李,说不定刘冉冉会是林李一样的存在呢。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一棒子打死所有关系的存在,也是坏人。
“真的?”檀卿不可思议。
“嗯,”她拍拍他的肩,又给他喂了一块,顺便自恋了一把,“你真的很好运,找了我这么好的女朋友。”
她都为自己的大度鼓掌。
“哦?”他合上电脑,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拉起她的手,含笑看着她,“那可不可以说说之前那个好运的人?”
全麻前林李和她的对话旁人是听不出来,可他算听了个半明白。
他有点好奇,什么样的男孩是周沫的前男友。
也好奇,什么短信,让她当时眼神那般落寞。
小黄灯好像忽地昏暗了一下,如周沫的大脑一时死机了。
她舔舔唇,反射地问了句,“干嘛?”
快速重启,搜索应急方案。
她看着他的桃花眼,此刻蕴着的黄晕她看不懂。
不过她牢牢记得应兰兰说过的,如果有一天他问你前任,务必装傻。
管他留没留洋,这种男人占有欲不会弱。男人的臭劣根性。
“就问问,好奇沫沫的前男友。”语气轻松。
“那我们不如先说说你的前女友吧,从几岁开始说起?”她像模像样的问,“不如先告诉我有几个吧。”
“......”檀卿哽住。
“啊?数不出来吗?”她佯装蹙眉。
“......”
小样儿。
*
谁都有过去。
檀卿的是一副泼墨乱画,情史他自己都看不明白。
周沫的则是一部工整清晰的作品,除了结尾草率,阅画之人一目了然。
檀卿问她,她没法开口,因为没完没了。
就像她以为写猴哥鸡仔的小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她叽里呱啦说完,胡倾城键盘噼里啪啦一敲,完结。
结果却是拖拖拉拉,从她和檀卿认识写到她和檀卿恋爱还没写完。
今日她又收到了一堆微信,问的问题奇奇怪怪,问她在北京开心吗?
她怎么知道,她对北京的全部印象就是余味走了,不要她了,具体细节被眼泪在脑海中模糊成一片。
2019年2月1日。
【我不记得了,但是那会两个人好像没什么隔阂。】
【分手就是很突然啊。】
【别说了,再说我今天上班又要肿眼睛了。】
周沫假装伤心,想把这个话题避过去。
其实她今日休息。
胡倾城刚传了她最新的内容,至此,她去了北京。
开启了一场必输的战役。
开启了她人生最昏暗的日子。
檀卿登门时,她刚打开手机,深吸一口气,用力眨了眨眼睛,准备把胡倾城给的任务完成。
吹彩虹屁也要有素材的,干吹只会有反效果。
可檀卿来了,她立马喜滋滋地扔了手机跑去客厅。
迷你水晶灯绕着客厅一圈,将温馨点上白色烂漫的光。
厨房里,胡瑾周群正在忙碌地做菜,鲜香的菜肴气味飘入鼻尖。
周沫笈着粉色棉拖走到客厅时,檀卿正蹲在地上给津津人肉按摩。
白乎乎的大胖狗毫无尊严地仰躺着。
四只小蹄子朝天,快乐地扭来扭去。
檀卿嘴角是收都收不住的笑,他抬眼看周沫,“我发现,这只狗和你很像。”
周沫和他一道蹲下,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心不在焉地问:“哪里像啊?”
这话不是第一次听,有个人也说过。
“眼睛。”檀卿两只手揉揉津津的笑脸,“还有笑起来,傻傻的。”
周沫出来的时候是踩着爱情棉花糖的,又被他两句话打到了回忆某人的角落。
“我怎么会像只狗呢!”她站起身来,伸出脚丫虎虎津津的脑袋。
津津看她伸脚丫,反射性地起身,头贴上去拱来拱去。
没成想刚挨到,就被檀卿一把抱住,反感道:“怎么能用脚呢。”
他还掸了掸津津的白脑袋,要把她的“脚气”赶走似的。
“我一直都用脚的。”
“下次别用了。”
“为什么啊?”
“这不是你女儿吗?”
“......”她眼睛咕噜晃了圈香蕉船,“然后呢?”
“那不就是我女儿吗?”
“......”
周沫被点了哑穴,像尊僵硬的石膏人被檀卿心情很好地拉到了饭厅。
他捏捏她的手,“怎么不说话?”
“我怕你吃撑了,有点担心。”她垂着眼,任他捏着她的手。
周群鼻腔的小曲儿也是没停过。
檀卿再次主动登门,态度很明显。
这次不仅是水果,还带了很多补品包括人参藏红花什么,一看就知道家里长辈准备的。
他和胡瑾很是满意,人长得好看,学历也好,背景又牛,看起来对周沫也是极其的好。
还真是个高富帅。
只是世俗眼光看来,周沫是高攀。
虽然全家都不认可这样的看法,可会做计算题的家长还是忍不住计较起来,怕女儿过于高攀而吃亏。
在他们心里,周沫无价。
可在别人眼里,姑娘是待价而沽的。
他和胡瑾以前关了门偷偷讨论过,什么高不高帅不帅的,只要是周沫喜欢,愿意重新开始,泥瓦工家里都不需他入赘,贴钱给他们结婚。
而她不仅真的重新开始,还找了个这么优质的。
自从知道周沫恋爱后,夫妻两还来不及欢喜,担忧一下又落到了另一处。
这个男人是不是认真的,是不是待周沫好,条件这么好会不会玩玩?
父母的心总是操不完。
以前担心太早恋爱影响不好,后来担心她远赴他乡异地吃亏。
受了伤回来又要担心她走不出感情阴霾。
终于找了一个那般如意的郎君还要焦心是不是百分之百对她好。
檀卿入座后,周群开了瓶酒,家里珍藏的茅台。
岳父灌女婿酒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周沫却炸了。
她总是会不合时宜地凭着心情炸。
“不许喝!”她把酒放到一边。
胡瑾笑,“干嘛不喝,妈妈也喝一点。”
“不许喝!”
周沫被檀卿指导过,不能在她父母面前说他身体不好,他年纪轻轻怎么能身体不好呢。
可是他就是身体不好啊。
吃晚了会胃疼,吃多了会胃疼,变个天也要感冒,可不就是身体不好吗?
这会感冒刚好,怎么能喝酒呢。
“没事的,沫沫,这个酒还蛮出名的,我没机会喝,今日尝尝。”檀卿按了按她的肩膀。
“我说了!今天不允许喝酒,不可以夹菜!安安心心吃饭,还有!饭也不能多吃。”
她见周群嘴巴微张要说话,赶紧拿起放在地上的酒就进了房间,再出来还煞有介事地锁了门。
檀卿失笑,周群怒其不争。
周沫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就全力维护。
傻乎乎,父母就担心她这样又付出太多。
檀卿抓着她的手捏来捏去,左手抓着左手明明非常不惯,可他们就是幼稚地没松手。
S市的雨好像下的就没停过。
一楼的雨声很密。
平地的雨声,玻璃的雨声,院子花草的雨声,还有津津内心的雨声。
周沫本想和檀卿饭后遛狗,津津已经围着他们转了好几圈。
可一想到大前天才给他洗了澡就不舍得这身白毛出去沾泥水。
“算了,津津,今天不出去了。”周沫很随意地摸摸它的脑袋,敷衍它。
津津不知听懂没,小蹄子跑到门口,跳上墙壁衔住狗绳蹲在地上等她。
周沫没理它,拉着檀卿进房间。
“为什么不出去?”
“下雨,它会变成黑狗的。”
“它想出去。”
“它一天想出去23小时。”
“可是它知道衔狗绳。”檀卿感到神奇。
“很多狗都知道。”
檀卿走到门口,看着津津的期待的眼神,乌溜溜含着千言万语似的,有些不舍,“要不我抱着它出去?”
“你别理它,它有时候故意的。”周群也这样,见不得它委屈地蹲在门口守望自由。
她和胡瑾比较冷静,许是拥有同款溜溜眼,并不为它所动。
“它想出去哎。”
又来了。
“它时时刻刻都想出去。”
“可是它现在想出去。”
“......”
周沫受不了高大的檀卿、三十一岁的檀卿站在门口,和津津一道视她为坏人。
平日她只要不低头看它,就不会如何心软。
结果它居然拉了个代言人,还是个说人话的,给它翻译了一通路人皆知的心事。
她别无他法,只能去储物间找以前给它买的雨衣和小鞋子。
她一边不情不愿地找着,一边心软地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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