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Story054

《银行卡和人民币》

余味十九周岁生日礼物,周沫一直没有拿出来,余味好笑,这丫头向来藏不住事儿,怎么这次这么沉得住气。

到了机场,她打开行李箱,方方正正的布格子里她取出一个信封,塞到他手里,“这是我的一部分人生,交给你!”她郑重地表情逗得余味又是揉了揉她的脑袋。

余味作势要打开,周沫按住他的手,“不行,等我走了,而且礼物不能退哦!”她一手夹着机票一手拖着行李箱飞奔着去办乘机手续。

余味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安检口。

他面无表情,左手紧捏着粉色信封,都不需要打开便能清晰摸出小型长方卡片的质感。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洗了把脸便躺到床上将自己埋进被窝,宿舍一帮男人一阵了然的起哄声,“累坏了吧。”

“五天呢。”濮金脸上模仿余味冒着享受的光。

“小鱼郎,我们今天出去吃烤串去吗?”

余味没说话,大家见他没答都以为他乏了,一阵略放低音量的笑闹伴悉嗦声后,宿舍门被关上,室内恢复冷清。

角落上铺的深蓝色被子被一把掀开,余味喘了口气。

他偏头看了眼方才扔到床上的那张金卡,心里发出一声冷嘲,除了给钱、用各种渠道给钱,是没别的做法了吧。

周沫上了飞机,系好安全带心情凝滞了会,伤感离愁包围她,可她堵着哭不出来。这大概是以后她要经常面对的事情,他在北京七年,这七年......

她打开包,准备掏出眼罩睡觉,手刚伸进去是便觉得有点别扭,她的包一向井然有序,哪一处挨着哪一处都在她的大脑框架内,她带着疑惑瞧了一眼,一叠对折的崭新钞票被塞在了角落。

周沫颤抖着唇点了点,数到第十八张时眼前还有两张粉红的纸钞角。

她一手捏起,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她用钱捂住嘴,怕哭出声音影响别人,可呜咽的声音到底还是引来了空姐,她糊着眼睛都能看见空姐官方的关切神色,忙摆摆手用袖子擦掉眼泪,一喘一喘地将哭意憋回去。

臭余味,你自己钱都不够用。

她接过旁边的人递的面纸,擦了擦鼻子,飞机划过黄昏天,彩霞映在余光中,周沫好像坐着筋斗云,可惜是背他而去。

这次的机程好像特别漫长,她瞧着这金灿的昏光脑海里想了一遍又一遍余味,把这几日的拥抱接吻意乱情迷回味了一遍,又把说过的话走过的街过了一遍,再睁眼,天还是这样,她往座椅后背一靠,目光惆怅,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如果每次去都是2000,那她可真是不敢去了。

就这么一想,她熬过了漫长的两小时飞机,刚一落地就火速开机,站在人来人往中打电话给他。

余味没睡着,脑海中不停在回忆愚梦巷的事,多是小时候,这张银行卡唤起了他一些回忆,那时父子的交流还是有来有往,他蹲下的模样、抱起他时宠溺的笑还有生病一直陪伴的场景。

那会的夕阳是真美,他喜欢黄昏的愚梦巷,金辉铺在石板路上,爸爸的车子会停在巷口,他悄悄探出头刚露出鬼脸就对上余一书鬼祟要吓他的表情,两人皆是被对方吓了一跳,再哈哈捧腹。

电话铃响的时候,他叹了口气,揉揉头发,一开口明明没有哭意鼻腔却蓦地堵了,“到了?”

周沫听到他声音有点哑,像是刚睡醒的声音,“你在睡觉啊。”

他坐了起来,宿舍漆黑一片,室外的微光从门缝透入,“嗯。”

“猴哥,我看到了。”她捏着手里的钱,想到自己也给了他钱,真是幼稚的戏码。

“什么?”他没反应过来。

“钱!”她抬高声音,“你为什么给我钱!”这2000块已经从感动心疼变成了别扭愤怒。

她对于这沉甸甸的两千块无所适从。

余味艰难地在乱七八糟的背景音中辨听出她的主题,“女朋友来北京不应该出钱吗?”

周围好吵,可是周沫没办法等半个小时回到宿舍再说,她才离开北京就已经想他了,在北京的每一天醒来她都很难过,因为知道又少了能和他在一起的一天。

“余味,可是我们先是朋友才是恋人的,我们认识十八年,比亲人还亲,不要这样了,因为这钱我根本不敢用,看着都难受。”

“沫沫......”

“我现在就打给你,你把卡号给我。”

“这次算了,下......”

“你不给我我就把钱撒在机场!我是带不回去了!”她觉得自己兜里是个炸弹,是余味在北京城奔波一月、忙碌得半死、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24小时当做36小时活才挣到的钱,她想到都要窒息了。

“别别别!大小姐!你别冲钱发火,行,我等会就把卡号发给你,”他摸瞎开了床头灯,看了眼身边的卡,叹了口气说,“那你为什么要给我钱呢?”

“那不是钱,就是张银行卡!我连密码都没给你!”哼,想反将一军,没门!

余味拿起银行卡,又看了看信封,还真是一个字都没有,只不过这张卡一看就是余一书的风格,所以未做他想,“那这是什么?”

“是父爱!”我就是一个信使,我知道里面的钱你不会用的。

苦有苦的快乐,胡倾城说如果身体疲惫了,就没那么多精力去探索、去纠结内心的空洞忧伤了。

这就是劳动人民的快乐吧,周沫想着便做了,她加入了柏一丁的打工群,戴了顶小红帽周末出去发传单。

凛凛北风,呼呼穿过,周沫站在某大楼门口和柏一丁一起发某英语辅导机构的传单。

她十指冻僵,用肘推推柏一丁,“丁丁还有多久啊?”

“唔.....我们才来了一个小时哎。”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传单,“而且就算时间到了没发掉也是不行的。”

“哎。”周沫苦起脸。

“你不是说要体验猴哥的生活吗?一个小时就受不了了?那你知道到最后一个小时又多难受吗?”生不如死,最后一个小时的一秒就像十秒那么长,双脚掌就像站在钉子上,生疼生疼,站都站不住。

“......”周沫咬咬牙,看了眼那堆得高高的传单,火速热情起来,两条腿迈出去,嘴角扯起来,声音喊出来:“您好,这是传单免费不要钱,看看说不定您需要呢?”

大家一看是稚嫩脸庞,心软接下,可没走出广场又离了手,以至于周沫兴冲冲发了几百张回头去补货时,才发现整个广场零零散散地洒落了传单,柏一丁低头在捡。

她弯下腰同她一起捡,“人家丢了我们也要捡起来再发?”

“不是的,会有人来检查的,地上不能太多,我就捡一点,”柏一丁推推她,“你发的比我快多了,你去发好了。”

周沫第一个小时还腿脚冰凉,被风吹得丧了气,这会干起来又觉得浑身带劲,又发了一圈,补了几趟货,只是那股子劲头在第四个小时又歇了下去,蹲在角落里和余味发起短信来:猴哥,我在打工呢。

余味在做家教。丁思起争玩他手机里的游戏,全神贯注,比做题时认真多了,他则在批改作业,忽而手机震了一下,丁思起将短信读了出来,“你女朋友?她为什么叫你猴哥?”他眼冒好奇。

余味接过手机切出游戏界面,回复周沫:怎么去打工了?嘴上回应丁思起,“因为我属猴。”

“你属猴就可以叫猴哥?”他又想了想,“那她是你的紫霞仙子?”

余味一时语塞,现在的小孩真是早熟,又有女朋友还会安排戏剧套路,“不是,紫霞仙子结局太悲,我和她是喜剧。”

“切,大话西游就是喜剧,相爱过就好了,管他结局怎么样,”丁思起坐久了,往床上一倒,“我女朋友前几天和那男的断了,回头找我来了,我准备和她复合来着。”

余味的指尖还在打:做的什么?一瞬间又被初中生莫名其妙的感情线刺激到,回头对他说:“她同时谈了两个?”

“也不算,就是我和她不是一个初中的,她和她同桌在一起也没和我断了,我们就聊聊天但是吧,”他挠挠头,不知怎么表达,想了会就说,“没明确说分手,可她确实和那个男的在一起了,最近他们闹别扭,就来找我,问我还喜不喜欢她了。”

余味一脸黑线,一点没听明白,“那你就不怕她又喜欢上别人?”

“怕什么,还不是要回来找我的,你以为谁受得了她那破脾气,能在街上大吵大闹的。”他得意洋洋。

余味失笑,“快起来,讲题了,”拍拍他的额头,“那你女朋友成绩怎么样?”

“b初中她都没考上,你觉得怎么样。”他继续得意洋洋,“我比她厉害多了。”

“你妈说你是要考北大的人,你就这数学成绩考得上吗?”丁思起伸手,余味无奈地借了把力,将他拉起。

他坐到书桌前,看了眼余味划了红叉的地方,“你这么聪明都考不上北大,我怎么可能考上。”他见到余味也就读了一所北京人都觉得很一般的学校,更别提他了。

他对于余味还是很崇拜的,做题很快思路清晰,分配时间特别合理,不像之前的家教就把他按在桌前2小时,没劲透了,屁股都坐麻了。

余味沉默半晌,坐到了他旁边。

结束家教后,他坐地铁去了中关村,他在S市租的那间公寓划卡时他划了2年,暑假从美国回来后他没有用过卡里的钱,这学期的学费他预支了出来,等于大的款项还是花的余一书的,可就算这样,他打着工三个月除去生活费也就结余了2800块,周沫把2000退了回来,他看着钱包里的钱,走进了一家二手电脑店。

这家店位置偏僻、采光不好,不过论坛上说老板是个奇才,买的二手电脑很好用还包修,就是脾气不好,不过有才的人就是傲,他走进明明是白天还开着门,可室内还是黑漆漆的电脑店,外面连个指示牌都没。

他走进去问:“有人吗?”刚出声便听到老板骂脏话的声音,他脚步一顿,心想还没开始交易就这么冲,这可怎么行。

“卧槽行不行,这垃圾谁带来的!”

“卧槽左路!沃日你!”

“我c你大爷!”最后一声狮子吼,直接把余味喊得耳鸣了。

他许是感觉到身后有人,不耐烦地回头,“怎么?”

余味咽了下口水,“我想买台二手电脑。”

“什么牌子?”他转动转椅,耳机扔在了桌上,在他有些庞大的身躯转过来后,余味看清了画面是热血江湖。

他愣了一秒,那胖子不耐烦,“没想好回去想,想好了再来。”

见他要拿起耳机继续战斗,余味一只手不要命地搭在了他的肩上,双眼放光地说:“我卖号,你能帮我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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