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陆伍

次日王爷召幸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婢女之事就传遍了整座王府,众人对此最关注的莫过于新王妃的态度——却不想得到的答复却是两位对此毫不在意:

先说林涧寒。作为王府的当家主母,次日孙格物就早早地候在门外,只等王妃起身后,长史正式禀告此事。而林涧寒只是淡淡地表示自己已经知晓,又叮嘱司棋去库房取些补养之物去传话,说是这位妹妹昨夜伺候王爷劳累,至于问礼的那些规矩,就省了罢,好生歇息着身子。然后又问孙格物王爷是否赐予位份。却不承想得到的答案是王爷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压根没打算过问此事。至此,林涧寒推说思慎辨明两人婚仪有些细枝末节需要敲定,孙长史便识趣地行礼离开了东房。

再说西房。素执告诉自家主子此事时,封清月正在飞速地把眼前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原是这个月收上来的商税有些缺漏,她敏锐地发觉账目不对劲,却一直找不到其中的猫腻来,为此焦头烂额了许久。她因为这事都挑着油灯看了几个晚上了,现下眼睛熬得通红,根本无暇去伤春悲秋,顾忌弘虔是否有了新欢,只是在账簿上勾勾画画时抬眼不经意地问了句:王爷这几日是日日召她么?素执答曰没有,王爷只是召幸了一次,便又是见首不见尾的了。得到这么个答案,封清月也没太在意,当务之急是她需要尽快盘账找到缺漏来。

而王府上下的风暴中心此时正趴在榻上,疼得大汗淋漓。入室布屏风后是满目莹白,不要以为是什么香艳至极的场面,实际上是今天弘虔打算去绮罗楼时觉得背部疼痛难忍,这才回府挥退众人,传李御医前来瞧病。

诊脉后病因说是王爷长时间伏案又不常走动,早些年受寒的脊背又吹了冷风,经脉阻滞,这才腰背酸痛难忍。只要施针便可缓解,以后常留神也就是了。

“前些年的时候王爷武功底子还在,虽是体弱多病,但比常人来说已好上不少。而今王爷已甚少练功,又太过操劳。”李御医絮絮叨叨的毛病又犯了,弘虔不时附和称是,好脾气地听着。

“王爷您呀,莫要仗着自己年轻不爱惜身体。去岁身体孱弱一直在将养着,而今年一打春身子又不不爽利,虽说入夏之后见好,但又因忧思过重在宫中呕血。这些也就罢了,除此之外,王爷您还不忌酒,很多时候都是酩酊大醉。这一切也还罢了,老夫也能理解,可您怎么前些时候还宵禁之后出府,突降大雨您还染了风寒。”

这是明面上能提的,而李御医想说的,绝不止于此:补丸本是下下之选,那是为了在皇宫以防万一让王爷掩人耳目用的。她可倒好,将这些玩意儿当成饴饧,稍有不适就抿一个。这本就是耗本的东西,极其损伤人的精元。他苦口婆心了这么久,而王爷呢,权当耳旁风。都说娶妻之后都会立家成事,怎么自己的这位主子一点成事的预兆也没有。

李御医虽是不问俗事,潜心钻研古书已久,但时间一长,王府上下的风言风语许多也都难免跑到他的耳朵里。他曾私下里想,这两位王妃怕都是降不住王爷的。而至于绮罗楼那位...倒是有些苗头。

李御医并未与罗绮烟见过几面,只是那年王爷着了魔似的扣下这位女子在柴房。后来人奄奄一息时险些无力回天,那次出诊就是他去的。后来罗绮烟病愈后便搬至新建的绮罗楼,平时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都是有专门的医女照料。泓朝女子不许独自行医,弘虔便在绮罗楼附近专门找了个宅子,养着这些人,怕的就是罗绮烟有个什么好歹。

见到王爷称是的样子,李御医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脾气秉性,那番话十分她能听进去三分都是稀奇,瞧着是一副乖巧讨喜的模样,实际上呢,多是左耳听右耳冒。这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啊!李御医不免兀自叹息,若是平常人家也就罢了,只是弘虔这身体情况,容不得糟践啊。弘虔不知道李御医的百转千回,她正暗自纳罕着,这脊背上的针怎么比方才还要痛上几分!

针灸完事之后,李御医也懒得碎碎念,拒绝了弘虔派的轿子,瞧见她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就生气,背着药箱就告辞行礼要离开。

送走李御医后,穿好衣物,弘虔下榻伸伸腰,果然觉得身上松快得多了。推门出殿,见天将欲暮,便吩咐思慎备轿,她这才爽利一点,属实不想再引动旧疾——毕竟她额上的汗还没有退尽。与其步行不若乘轿。又传令下去说自己要沐浴,让人快些准备好热汤来。

把李御医的告诫浑然忘了个干净——针灸后不宜立刻洗澡。弘虔承认,再吩咐人准备之前她是有些犹豫的,一瞬间脑海中划过李御医痛心疾首的面容,但是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她很不情愿汗津津地前去绮罗楼探望罗绮烟。

沐浴罢,换上一身圆领绯袍,简单让人束了个发,便匆匆坐着顶软轿,抄近从后门入绮罗楼。若是那些大臣看到弘虔这副没有威仪的样子,恐怕又要痛心疾首地指着弘虔的额头骂一句:“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没有吟风弄月的兴致,也就没同往常那般从大堂招摇过市,拥着揽着哄着些莺莺燕燕,直到身上都是脂粉味儿才去寻罗绮烟。

“她今天来见罗绮烟为的是翠红翠绿的婚事。”弘虔如是告诉着自己,而绝非是她这些日子没见烟儿,有些想念,绝对不是!

将思慎与辨明留在楼下,弘虔撩起袍子,独自径直拾阶而上。

自打上次在罗绮烟这儿又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弘虔难免有些心灰意懒的倦怠,即便如此,却也是为此苦思不乐了许久。以她的所见见闻所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本将心向明月,为何明月照沟渠”,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是她捂着这块寒冰数载,哪怕是石头也该热了。可是罗绮烟仍旧是一次或软或硬地拒绝了自己,很多时候,酒醉后弘虔会盘腿坐在她的榻上,痴望着她的眼睛,那里坦坦荡荡,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什么都有了。弘虔不知道,这个正坐在榻前的女子,是否在透过自己,看向另一个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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