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妈,还能害你不成?”
“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生你养你这么大,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该弄得我都帮你安排好了,抓紧收拾东西,后天就过去。”
……
抓在行李杆上的手指紧了紧,眼睫不太明显地颤了下,祁安把掉下来的碎发别在耳后,缓缓呼出一口气。
这样也好。
反正她想逃离那里很久了。
虽然不知道迎接她的会是什么,但总归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祁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垂眸摁亮屏幕,消息列表里却没有收到一条新消息。
也对,本来也没人在意她。
点进号码栏,指腹在上面敲下一串数字。
新学校不提供宿舍,钱舒荣提前帮她租好了房子,但没告诉她位置,只给她留了房东的电话号码。
滴、滴——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
祁安重新核对了一次号码,不死心地再次拨过去。
冰冷的机械音从听筒里面传来,祁安踢着脚下的石子,祈祷着对方能早点接通。
终于,在自动挂断的前一秒——
“谁啊?”
接电话的是个女生,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她似乎是在什么热闹的场所中,嬉笑声与起哄声混在背景音里。
“你好。”祁安谨慎地开口,“请问是你有房子要出租吗?”
那边沉默了几秒,像是终于想起来一般:“哦,来看房子的是吧?”
“对的。”
“我现在有事走不开,一个小时之后打给你。”
嘟——
还不等祁安开口,电话已经被掐断。
……
祁安无奈地抿了下唇,拖着箱子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黎北是很典型的北方小镇,周遭好像被蒙上一层灰色的滤镜,一草一木都透着衰朽沉郁的绝望。
破旧褪色的广告招牌,爬满藤蔓的矮墙,坑洼不平的柏油路面,黄色公交车如垂暮老人般慢慢吞吞地驶过,远处理发店门口的霓虹灯箱晃眼,地上的喇叭机械地喊着剪发五元一次。
街上来往行人很少,四周很静,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祁安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
缓缓放慢脚步,猛然回头,身后却又空无一人。
“……”
也许是她过于敏感了吧。
不知走了多久,她最后在一家小超市门口停下。
折腾了大半天还滴水未进,喉咙和嘴唇已经干到发痛。
推开门,屋里光线很暗,墙上贴着不知是哪个年代的旧报纸,柜台里面窝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头发染成了夸张的粉色,眉头微微皱起,像是遇见了什么难事,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
下一秒——
“Bonus time!”
清脆的通关提示音在房间里响起。
祁安:“……”
女孩在这个时候发现了她的存在,伸了个懒腰把手机扣在台面上,朝她笑了笑:“想买什么随便挑。”
祁安实在没什么逛超市的心情,直奔最里面的货架,抬手拿了一瓶矿泉水下来。
结过账从店里面出来,距离与房东约定好的时间还剩下半个多小时,祁安正思考接下来该去哪里消磨时间,巷口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咒骂声。
“操,哪个不长眼的?!”
“我看你是活够了,敢动——”
“砰!”
躯体与地面撞击出的闷响在这安静的巷口格外清晰。
揪着袖口的手指收紧,祁安下意识往声源的方向看过去。
深巷里,废弃的广告招牌散了一地,堆砌的石砖爬满青苔。
墙角光线昏暗,借着远处的霓虹灯光,可以分辨出那是一个男生的身影。
少年穿着一件纯黑T恤,身形高挑瘦削,漆黑发丝垂在额前,皮肤是冷白色,光影下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流畅锋利。
凉风鼓起T恤衣角,他单手抄兜懒散地站在那里,另一只手却把一个肥胖的男人死死钳制在墙上,露出的小臂肌肉流畅而紧实,上面的青筋脉络微微凸起。
“你有毛病吧!”男人疼得龇牙咧嘴,说话含糊不清,“老子和你无怨无仇的,你凭什么打我?”
少年懒散掀起眼皮,沉黑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狠戾:“刚才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我干什么和你有关系吗?”男人摸了下嘴角的血迹,怒骂道,“信不信老子报警?”
“行啊。”
少年扯上他头发,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是手上的力气又重了几分,一下又一下地往墙上砸。
“还得提醒你一句。”他薄唇微挑,语气里沾了点漫不经心,“要报警就快点。”
“一会你这伤可都要痊愈了。”
“……”
又等了片刻,男生像是有些烦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不报了?”
“那赶紧滚。”
男人吃痛地从地上站起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
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祁安很久也没回过神来。
转过来第一天就碰见别人打架,她总归是有些害怕的。
身前忽然驶过一辆摩托车,刺眼的白光由远及近,机器的轰鸣声仿佛要穿透耳膜,带着风飞驰而过,不过数秒就消失没影,只剩未散的车尾气和弯曲的轮胎印被留在原地。
再回神时。
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就在两阶台阶之外的距离。
他的五官也完全暴露在她的眼底。
男生眉眼生的极为好看,眼睫漆黑,眉骨高挺,双眼皮褶皱窄且深 ,眼尾微微上挑,面部轮廓立体而分明,自带一种冷厉的攻击性。
黑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宽松的领口露出一截颀长冷白的脖颈,深陷的锁骨也不失锋利。
昏黄的灯光给他镀上一层朦胧滤镜,像上个世纪的老电影。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一点点缩短,祁安脊背绷得僵直,手指不安地揪住袖口,唇肉也被咬得有些发痛,脑海中闪过许多种可能。
他该不会是过来警告她,让她不要瞎说的吧。
早知道刚才就该走掉的。
正胡思乱想着。
一道高大的身影压了下来,视线里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他的手很好看,手背皮肤好像更白,虎口处嵌着一颗痣,淡青色的血管像是起伏的山脊。
腕部隐约有刺青,但是看不清楚图案。
微屈的指节里夹着一包纸。
还不等有其他反应,祁安听见那人淡淡开口。
“擦擦。”
安安初印象:这人有点可怕。
陈泽野:(不是!老婆你听我解释!
好!久!不!见!
拽哥和乖妹来和大家一起等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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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提示:开篇女主的梦境为伏笔,看到最后就会明白其中的逻辑,大家可以再继续往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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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山》文案:
孟姗再次见到陈芜是在寒冬深夜,她被继父从家里赶出来,拐过三条街后听见里面传来痛苦的哀嚎声。
昏沉暗淡的光线里,他单手插兜懒散站着,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嘴里咬烟将镇上最混的恶霸踩在地上,猩红火光映在他的眼底,模样狠毒又暴戾。
寒风吹过,他的目光也随之看过来。
眼底带着攻击性,像只危险的野兽。
所有人都没想过,孟姗会和陈芜这样的人走在一起。
他们一个是老师口中的乖学生,是被捧在手心的珍宝,一个是处分单上的常客,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狭窄的巷口,女孩穿着干净的校服,眼神清澈:“陈芜,他们都说你不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他的气息滚烫,漫天铺地压下来,低声:“不喜欢你这样的,还能喜欢什么样的?”
那天寒冬很长,连带着盛夏都多了几分凉意。
雨滴四溅,湿气弥散,她对他说了最后一句再见。
陈芜半倚在潮湿的石墙上,掉落的烟灰烫在冷白手臂上,他声线里掺了哑意,冷声道:“想好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雨幕里,女孩的身影倔强又干脆。
-
多年后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他们在街头重逢,目光相对,谁都没先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陈芜撑伞走到街边,垂眼看着那个绻缩的身影。
他喉结微动,像是无奈又像是自嘲。
“孟姗。”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
那晚,陈芜又梦见了十七岁的那个冬天。
昏黄路灯下,一高一低两道身影贴合在一起。
血顺着他的眉骨缓缓流下,半燃的烟夹在指尖,灰白色眼圈蒙住了他的视线,只剩一抹猩红在夜色中格外耀眼。
孟姗过去抽走了他手中的烟,从口袋中拿出创可贴往他额头上贴,他却暴戾捏住她的手腕,双目狰红:“不想死就别来管我。”
冬月夜晚寒冷清寂,少女的眸光干净纯洁,看一眼就难以忘怀。
她看着他开口:“陈芜。”
“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
时间静止几秒,他压着眉间的戾气,声音哑到撕裂:“什么?”
“平芜尽处是春山。”
再后来,他告诉她:“陈芜的尽处永远是孟姗。”
陈芜×孟姗
戾气少年×自卑少女
混痞拽×白切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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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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