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南站在露台上，夜风拂过他的面颊，带着初秋的凉意。温岱桉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餐厅的灯光中，但他的话语依旧在耳边回响。
“那些回忆对我来说，太痛了。”
季随南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还残留着温岱桉手腕的温度。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仿佛还能感受到温岱桉挣脱时的力道。那种力道并不大，却像是将他整个人都推开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但胸口依旧闷得发疼。七年前的那个雨夜，温岱桉红着眼眶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走”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那时的他，以为自己做出了最理智的选择，可现在他才明白，那个选择不仅伤害了温岱桉，也让他自己陷入了无尽的悔恨。
“季总？”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季随南转过身，看到助理小林正站在露台门口，手里拿着他的外套。
“您的外套，”小林走上前，将外套递给他，“外面有点凉，您别着凉了。”
季随南接过外套，点了点头：“谢谢。”
小林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季总，您没事吧？刚才看您脸色不太好。”
季随南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小林没有再问，只是点了点头：“那您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早会。”
季随南“嗯”了一声，目送小林离开。他穿上外套，转身看了一眼餐厅的方向。透过玻璃窗，他看到温岱桉正坐在餐桌旁，和同事们谈笑风生。灯光下，他的笑容依旧温暖明亮，仿佛刚才在露台上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季随南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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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季随南刚到公司，就接到了董事会的紧急会议通知。他匆匆赶到会议室，推开门时，发现温岱桉已经坐在了会议桌的另一端。
温岱桉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西装，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白皙。他低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神情专注而冷静，仿佛昨晚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季随南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即移开，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会议开始后，温岱桉作为市场部总监，率先汇报了最新的市场调研结果。他的声音清润悦耳，语气中带着专业而自信的从容。季随南听着他的汇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的侧脸上。
阳光从会议室的落地窗斜射进来，落在温岱桉的眉眼间，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季随南的思绪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那时的温岱桉总是坐在他旁边，低头认真做笔记，偶尔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季总？”温岱桉的声音突然响起，将季随南拉回现实。
季随南愣了一下，发现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您对这个方案有什么意见吗？”温岱桉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
季随南迅速调整了状态，点了点头：“方案不错，就按你说的做。”
温岱桉微微颔首，继续汇报接下来的内容。
会议结束后，季随南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他抬起头，看到温岱桉推门走了进来。
“季总，”温岱桉走到他面前，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这是市场部接下来的详细执行计划，您过目一下。”
季随南接过文件，翻看了几页，发现计划做得非常细致，几乎挑不出任何问题。他抬起头，看向温岱桉：“做得很好。”
温岱桉微微一笑：“谢谢季总。”
季随南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放下文件，低声问道：“岱桉，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从前吗？”
温岱桉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季总，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
季随南感觉胸口一阵闷痛。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温岱桉已经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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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季随南和温岱桉在公司里的接触并不多。温岱桉似乎刻意避开了他，除了必要的汇报和会议，两人几乎没有多余的交流。
季随南知道，温岱桉是在用行动告诉他——他们之间，只能保持上下级的关系。
可季随南却无法像温岱桉那样冷静。每当看到温岱桉的背影，听到他的声音，甚至只是闻到那淡淡的柑橘香，他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颤动。
他知道，自己欠温岱桉一个解释，一个道歉。可每次他想开口时，温岱桉那疏离的眼神都会让他将话咽回肚子里。
直到那天下午，季随南在公司的茶水间外，无意间听到了温岱桉和同事的对话。
“温总监，您和季总以前是同学吧？”一个女同事好奇地问道。
温岱桉的声音淡淡的：“嗯，高中同学。”
“那你们关系应该很好吧？”女同事继续追问。
温岱桉沉默了几秒，随即笑道：“以前是挺好的，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季随南站在茶水间外，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住。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知道，自己和温岱桉之间的裂痕，已经无法轻易弥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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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季随南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城市的灯光璀璨夺目，却照不亮他内心的黑暗。
他拿起手机，翻出了那张泛黄的合照。照片里，温岱桉的笑容依旧灿烂，仿佛从未被时光侵蚀。
季随南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低声呢喃：“岱桉，对不起……”
可他知道，这句道歉，已经来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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