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黎发现周涵最近行为古怪,突然就不和她们一起上课吃饭了。
社团招新的前一晚伏黎专门叫上周涵。
周涵说:“我不加社团”,然后拉上了帘子。
第二天上午,伏黎、罗晓微以及李嫣儿一起出了门。
“哪儿来这么多花?”开门就是一大捧黄玫瑰,最前面的伏黎连脚都踩不下去。
李嫣儿见怪不怪,把花踢到一旁。
伏黎看明白了:“送给你的?”
李嫣儿笑得风情万种,估计是体院那男的。
玫瑰花旁边还有个袋子,李嫣儿拨开一看,咦了声,“这不是相机吗。”
她拿出来一个黑色大盒子。
伏黎瞄到那上面印着——EOS R5
心突然一紧。
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在脑海里冒出来。
该不会是他送的吧?
他送花干嘛?
他什么意思?
李嫣儿奇怪地走到玫瑰花前蹲下来,在簇拥的花朵里翻来覆去地找,从缝隙中夹出一张淡粉色卡片。
上面什么都没写,只画了个图案。
李嫣儿站起来,偏头看向出神的伏黎,“是送你的。”
伏黎脑中警铃大响,虚假地惊讶道:“怎么会!”
李嫣儿把卡片扔给她。罗晓微凑近一看,好奇道:“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只画了个梨。”
402寝室只有伏黎一个人的名字里带“li”音,而且大家都叫她小梨。
“怎么办?抱回寝室?”李嫣儿看着几十束黄玫瑰。
伏黎想到那些令人作呕的话:“扔了吧。”
罗晓微说:“这么好看的花真可惜。”
李嫣儿提了提脚边的购物袋,“这玩意儿呢?”
王喜喜的相机赔了,银行卡里也有一万来块钱。
千万不能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也扔了。”
第一场听伏黎用这么冷淡的语气讲话,李嫣儿笑得很欢。
……
京大活动费多,什么样的社团都有,摊位摆满校园内最长的樱花大道。
摊位前都围得水泄不通,为了招新每个社团都使出了洪荒之力,唱歌的跳舞的当场做吃食的……音响声音大得伏黎皱起了眉头。
伏黎的目标很简单,只有一个摄影协会,她快速地报名参加留下自己的名字,学院和联系方式。
之后,就陪着罗晓微和李嫣儿往前逛。
李嫣儿见她心神不灵的,问她:“你不会是第一次收到花吧。”
伏黎想说这不是花不花的问题,是送花人的问题,满腹草稿到头来只有一句话,“这不是什么好花。”
“你知道黄玫瑰的话语是什么吗?”李嫣儿问。
伏黎不以为意:“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话。
“道歉。”
“黄玫瑰的花语是道歉。”
李嫣儿看见伏黎的神色果然发生了微末的变化。
伏黎皱起眉,“有的人就是莫名其妙。”
狗改不了吃屎,那个叫祁希予的一定是怕她把那晚上的事传出去。
无所谓,反正她已经传了
李嫣儿看她懊恼的样子,心想自己还说漏了两个字。
黄玫瑰的完整话语是——“为爱道歉”
罗晓微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半个小时下来加了五六个社团。
伏黎劝她:“我们课排得满,没这么多时间的。”
罗晓微说:“我知道,我都没真正报名,我就想知道都有些什么社团。”
她们停在一个叫“养生协会”的摊位前,李嫣儿难得好奇地看来看去。
社团招新的学姐一一给她们介绍桌上的中草药。
罗晓微突然指着第二个簸箕里放的草药,说:“这是老母猪草。”
学姐一顿,眼皮往下撇,“什么老母猪草,这是中草药。”
罗晓微很坚持,“这就是老母猪草。”
学姐嫌她说得太难听,“你怎么知道这是老…老母猪草?你很懂吗?你家里是开中药馆的?”
罗晓微摇摇头。
“那就对了,不要乱说嘛。”
罗晓微连着说了三句。
“我天天在家割猪草,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它是老母猪草。
“从小到大我割的猪草都能堆成一座山了,它不可能不是老母猪草。”
“就算它是中草药,那它也叫老母猪草。”
“……”
她说完,学姐僵化在原地。
她们三人离开后,李嫣儿好奇地问她:“你为什么要割老母猪草?”
罗晓微觉得奇怪:“当然是喂猪啊。”
“猪不是吃饲料吗?”李嫣儿又问。
罗晓微说:“饲料要钱,猪草坡上到处都是。”
“天天割猪草喂岂不是很麻烦。”
“也还好,不麻烦。”
“你家里人怎么不请个工人割猪草?”
……
伏黎走在两人中间,默默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人与人之间,果然是有巨大的鸿沟。
通俗点说,就是阶级差。
-
李嫣儿一个社团都没有加入,直到走到樱花大道的尽头。
那个摊位看上去简陋不堪,就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守摊的学长百无聊赖地玩着消消乐。
“你们这个户外活动社是干什么的?”伏黎连一张介绍海报都没看见。
跟其他社团比起来,像是来凑数的。
“我们是户外社,”学长见是个大美女,站起来认真介绍道:“专门组织户外运动爱好者开展户外运动。”
伏黎问:“比如……?”
“爬山,攀岩,划船,只要是户外的都算。”学长见她们感兴趣,赶紧把报名册从水瓶底下抽出来。
伏黎放眼一看。
几张纸居然都填满了名字。
李嫣儿把自己的信息填上去,学长看见说:“计算机的啊,刚才还有一个计院的女生报名。”
他往上一指,“这个叫周涵的,你们认识吗?”
罗晓微看了伏黎一眼。
伏黎说:“是同学。”
“哦哦。”学长看她俩没报名的意思,劝道:“加了我们社团平时周末都会组织游玩,大家一起租大巴车吃饭比自己单独去玩能省不少钱,而且每次都会有免费名额。”
罗晓微很心动,立马报了名,填完信息对伏黎说:“出去玩你刚好拍外景呢。”
伏黎也心动了。
户外社上午一窝蜂来了好多人报名,得知社长不亲自招新后填完信息就走了,临近饭点摊门人可罗雀。
好不容易来了人,徐强卖力推销。
伏黎拿起笔准备填名字,余光扫到前面的名字,几乎全是女生。
她停了笔,李嫣儿见状一把抢过笔,帮她写名字,“赶紧填完去吃午饭,饿死了。”
伏黎想,报就报吧,到时候不想去就不去。
三人刚一转身就遇到了伏黎最不想见到的人。
没想到李嫣儿和他们认识,互相打了招呼后介绍道:“这是我室友,伏黎,罗晓微。”介绍完又对她们说,“陆白,祁希予。”
陆白?
姓陆。
那天果然没看错,陆白就是陆国立的儿子。
伏黎视线掠过祈希予后,不由自主往李嫣儿身后站去。
显而易见地在躲着什么。
“你腿上的伤好了没?”陆白问道。
伏黎:“好了。”
李嫣儿惊讶道:“你们认识?”
“这是第三次见面,我没记错吧?”陆白问她。
看来陆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和他的尴尬关系,真好……伏黎点了点头。
余光里,一直未坑声的男人低头把玩着打火机,并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
“不是饿了吗,我们快去吃饭吧。”伏黎收回目光。
她扔花的事估计还不知道。
李嫣儿说:“是饿了。”然后看向那两人,“你们要不要一起?”
伏黎一顿。
陆白说:“行啊,我做东。”
伏黎一惊。
陆白又看向祁希予,“你怎么说。”
祁希予慢吞吞收起来火机,微一抬头,淡淡道:“也行。”
伏黎心里堵得更慌了。
五人行,各怀心思。
走到岔路口时,伏黎接了个电话,故意说得很大声:
“嗯嗯……好好的……行,我马上过来!”
挂断后,伏黎抱歉地对李嫣儿说:“我突然有点事,你们去吃吧。”
意料之外,李嫣儿什么也没问,而是偏头对陆白说:“算了,改天聚,太热了,在食堂随便吃点回寝室吹空调。”
五人分道扬镳,她们往食堂走。
李嫣儿问:“你不是有事吗?”
伏黎心虚道:“刚给我发微信又说没事了。”
李嫣儿无所谓地笑了笑,“是吗。”
吃完饭走到寝室楼下时,三个人不约而同看向垃圾池。
经过一上午的爆嗮,黄玫瑰变得枯萎,蔫耷耷地靠在垃圾桶边缘,黑色盒子原封不动地立在原地。
昭示它们被人无情地抛弃了。
“会有人捡走的。”李嫣儿说。
罗晓微问:“送花的人吗?”
“怎么可能,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我是说学校保洁会捡走。”
罗晓微实在心疼,看向伏黎,“要不你把它捡回来放着,知道是谁送的后再还给他?”
伏黎摇摇头,她干嘛给自己找事做。
“上去了。”伏黎往前走。
罗晓微说肚子痛,先走一步回去上厕所。
现在只剩下伏黎和李嫣儿两个人。
伏黎问她:“你和他们很熟?”跟他们是一伙的吗?
“一般般,”李嫣儿边走边说:“长辈互相认识。”
伏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李嫣儿:“怎么了?”
伏黎:“随便问问。”
又上了一层台阶,李嫣儿突然说:“一个假正经,一个疯子。”
她偏头看过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来你也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是祁希予送的吧?”
李嫣儿冷不丁突然问。
伏黎迟疑了一下,点头。
李嫣儿笑了下,似问非问:“你不会是在欲拒还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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