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你看着些吧。”袁教授突然有些不舒服，从包里拿出药吃了，便坐到第一排去，留下刚刚在旁边照看的杨林。
杨林收起担忧，看着法语文学的这一章，不过须臾便在黑板上继续板书，侃侃而谈。
这是袁教授的拿手好戏，杨林以前上过，凭着当演员练出来的好口才倒不至于太拉胯。何况他又不是教授，自然让人包容。
袁教授在课堂下缓着气，也是他太过好强的缘故，休息下来就好了。
一节课完了，杨林要送袁教授回家去，袁教授摇摇头，“我慢慢走走，你先替我看着下一节课。”又道：“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袁老。”杨林不放心，袁老摆摆手，不许他跟着。
杨林有袁老的课表，他本就无事，就常带着学习资料跟着袁老自习，也是助教的一种。何况袁老本就喜欢他，随时随地都带着，这一届的研究生里俨然以他为首，安排事宜。
杨林叹气看着下一节课的课表，松了口气，是英文文学讲义，他能应付来。便留在教室里等着学生，课堂上有几个不肯走的，也占了位置坐下。等到更多的学生来时教室已经坐不下了，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杨林叹气，“你们别在找人来了，我又不是猴子，明天展览完了还得回动物园。”
下面笑成一片，杨林又调侃道：“我就住在研究生宿舍，你们这里面的男生想进去很容易，女生想进去也不是不可以，着这个急做什么，说不定我还读博呢，有你们腻的一天。”
“师兄好帅。”下面有胆子大的学妹喊道。
杨林脸色红润，笑起来，打趣道：“那也不是你的。”
众人都笑起来，杨林等他们笑够了说道：“袁教授不太舒服，这节课我来代，但是我的课堂也有规矩，不许拍摄、不许录音，不许上传网络，坐不下的挤挤，别的来看热闹的往后坐不要抢了他们的名额，袁老的课可是很容易挂科的。”
说完杨林便讲起今天的课来，他语音纯正流利，根据袁老一惯的发散思维做着课外的延伸，十分有趣。
等下了课，也不知道那个学弟冲上去要签名，杨林笑笑给他签在课本上了，后面的学生更是热闹起来，拿着本子要他的签名，杨林签了二十多个，总算是走出了教室，打算去食堂吃饭。
“林林。”白秋鹤知道他要去食堂，也总走这条路，抽空出来见他，脖子上挂着那条红色的红山玉龙。他笑着跟上，“我买了卤菜一起去吃饭。”
“你老跟着我很烦的。”杨林抱怨。白秋鹤看他神色，只是笑，“我吃不完，饭搭子。”
杨林白他一眼，谁是他饭搭子，又道：“今天程飞去见严妮了，不然他骂你。”
“嗯，让他骂吧。”白秋鹤扎下头，不理杨林的调侃。
“你的很烦。”杨林抱怨，加快了步子，白秋鹤也跟上，他腿更长，在杨林身边显得不急不躁。
到了食堂二楼，白秋鹤问着食堂阿姨今天的菜，又跑来跟杨林说，最后点了今天新鲜的牛腩胡萝卜和耗油炒生菜。杨林无聊的刷着手机，白秋鹤便摆好筷子、餐厅纸一点也不影响他。
如此，吃了中饭，白秋鹤便陪他到宿舍门口，然后功成身退。
杨林烦躁的摸着口袋，心里想着这叫什么事儿，回来寝室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不是这样拖拉的人。便又起身看书，照着袁教授这种“培养”法，他得什么都干。
等到了下午，和同学们碰头，大家一起出门去吃饭。白秋鹤穿着风衣，身形玉立的等在外面。一边的同学道：“林林表哥。”
程飞道脸上就黑上一分，这人怎么这么好意思呢。又眼睛一亮，看到了旁边的严妮。
“妮妮。”程飞喊道。
严妮这才和白秋鹤停止了交谈，去找男朋友。程飞一时忽视了白秋鹤，就见所有人都迎上去和白秋鹤打招呼，他又订下了今晚要吃的火锅，众人都是欢喜。
席间众人也林林表哥的喊着，程飞不好解释，等到散席时又被严妮拉住，眼睁睁看着白秋鹤送杨林回去，他就不解了。
“妮妮，那人色胆包天啊。”
“哦。”严妮应着，继续走路。
程飞急得抓耳挠腮，“妮妮你知不知道杨林不喜欢男人的。”
“我知道啊。”严妮看向程飞。
“那你为什么不管？”
“为什么要管？杨林多大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可你知道那是不好的，是不适合他的，我们就应该帮助他躲过去。”程飞焦急。严妮却不以为意，“程飞你们关系再好也只是同学、朋友，你不能干涉他的生活和选择，他想往前走一步便走，你今天制止了，难道下次就没有了吗？或者，他真的希望你制止吗？”
程飞生着气，觉得这事大大不同，“不，他明知道过去是歧途，我不能让他受伤。”
严妮沉默着，依旧不认同程飞道回避态度。
“你不关心杨林。”程飞气哼哼。严妮叹着气，“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把他当家人，可我也是告诉你杨林风光时愿意和你做朋友，受难时能接受你的帮助，可是他那么个高傲的人，未必需要人的怜悯和帮助，他想要什么你也不该过分担心。”
程飞心中极闷，憋着气回去。
另一边白秋鹤送着杨林回寝室，校园里不少同学行过，是最无忧无虑的学生时光。
“你没有工作的吗？”
“可以在电脑上处理，没有太大的限制。”白秋鹤慢慢行着，“我第一次听说你还会讲课，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去听你的课。”
“今天是袁教授身体不舒服。”
“嗯，那你也讲的很好。周末我们出去玩吧，你想去哪里？”
“是我太闲了吗？还是我给了什么误解，我们是能出去玩的关系吗？”
“是能一起吃饭的关系。”白秋鹤小小的反驳。
杨林看他，又收回自己的视线，心里发起疑惑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白秋鹤并不急，一路送到楼下。
路灯投射出暖黄色的光，他像送女友回宿舍的同学，目光依依的瞧住杨林，“明天我要去见一个客户中午不能来了，你好好吃饭，晚上想吃什么我们一起去。”白秋鹤语气和缓，目光里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杨林头皮发麻，这样的人，这样的态度太......杨林几乎溺在这里了，他擅长直球，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打法，“你真的没有过女朋友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白秋鹤淡淡道，杨林心口一窒，怎么能有人说话的样子都这样勾人，他快疯了。
杨林受不了这样的“追求”，明明是点到为止，却比那些送花送礼更叫人难缠。他明明最烦的就是死缠烂打，白秋鹤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可他说不出来，也享受这样的照料与分寸，如花儿爱露水、鱼儿爱大海一般，几近灵魂的渴求，次次沦陷。
杨林插着兜没有回寝室，白秋鹤便在旁耐心陪他。
他们里寝室还有十来米的距离，站在岔路的路灯边，并不起眼。
杨林反复鞭挞着自己，想着白秋鹤的种种等待，绷直了身体，又想尽办法装作随意的松懈下来。他擅长装傻，直球的问道：“你是不是在等我上楼。”
“如果能多聊会我会很开心。”
你看，这个人就是迂回战的专家，杨林想。又问：“你是不是会目送我上楼。”
“你回去了，能在窗口看见我，如果你愿意。”白秋鹤看着杨林的眼睛，从不不避讳他的情谊。
杨林的心砰砰直跳，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又怪他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我明说。”杨林忍不住，赌气似的。
“林林你需要考虑。”白秋鹤轻轻的，似乎在叹气，哄孩子一样的。
“我需要考虑是我的事，你这样不上不下是什么意思？”杨林受不了拉拉扯扯。
“因为我知道你本来是喜欢女孩子的，你本来会有一个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美满的家庭。我想你该好好考虑，可我又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是我的自私和爱。”
白秋鹤被杨林的身体一撞，被抱了个满怀，杨林死死箍住眼前的男人，“我不喜欢考虑，我这人从来不喜欢考虑。”
“嗯。”白秋鹤的小臂抬起，回抱住眼前的男人，“我知道了，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接受我？”
杨林松开白秋鹤的腰，看了看他的唇，满腔爱意，最终吻落在他的右边下巴，一点点又落在他唇角，温热的肌肤和跳动的心脏，这是一个不含欲念的亲吻。呼吸弄得白秋鹤有些痒痒的，又觉得满足。
杨林松开白秋鹤，宣布道：“好了，现在我允许你做我的男朋友，我也当你的男朋友。你回去吧，今天我目送你。”
杨林信心满满，他也不是那种只会享受的人。
白秋鹤看着杨林，一时有些贪看，杨林像知道自己美貌一般，昂着头、完完全全落入白秋鹤的眼帘之中。白秋鹤垂眸，低声道：“那我回去了，晚安。”
“晚安。”杨林说。
便见白秋鹤转身往外走去，时不时回头看杨林，杨林只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目光纠缠又是格外缠绵，无限春意。
晚上在看吧。状态一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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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研究生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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