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设计接近方颜是plan B，在此之前，她曾经去过筒子楼，这才是她的plan A。
筒子楼，那囚禁着一大批女性进行卖卵、代孕的场所就在老城区，附近都是出租屋，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距离筒子楼不过一百米的距离就有一条小吃街，夜幕降临时会有小吃摊贩过来摆摊，烟火气极其浓郁。
偏偏就是在这个看似祥和的区域，那一栋筒子楼里藏匿着罪恶。
杨灵鸳是在小吃街买了一大串吃的，假装闲逛，想往筒子楼去，可刚刚走进一条小巷，就见拐角处有两个小混混在抽烟，脚下都是烟蒂，听到杨灵鸳的脚步声就“唰”得看了过来。
杨灵鸳几乎在同一时间就将手中的手机放到唇边，说道：“我吃的买好了，你家在哪啊？是不是往西走？”
然后也不往前走，就顶着那两小混混的投来的目光，杨灵鸳神情自若地吃了一口糖葫芦，才装模作样地看向手机，低喃一句，“不是向西啊，是向东。”
一直等杨灵鸳走出小巷，回归到热闹喧嚣的主街，那两个小混混带来的灼热目光才消散，杨灵鸳却没有松懈，她从十字路口绕到对面，然后走进了向东的那条小巷子。
筒子楼看似松懈，实际上看管很谨慎。
杨灵鸳这个计划破灭后，才想到了方颜。
上辈子，她和方颜认识也有半年时间，也渐渐了解方颜喜欢什么，尤其这辈子重来，她脑子灵光了很多，看事情的角度一变，一切就似乎变得很简单。
只是这个许千禾.....
杨灵鸳在笔记本中写下一个“许”字，脑子里飞快闪过的却是七年后警方掌握的相关信息。
许千禾，七年后是35岁，那现在才28岁，高中学历，父母双亡是外婆带大的，高中毕业那年外婆去世，她也没再读书，直接出来坐台，等她做到妈妈桑那一年，才25岁，警方预估她手下分为两组人，一组人是自愿坐台的公主，主要活动场所是本市最大的三所娱乐场所，另一组人就是被迫□□的女性，被囚禁的位置警方还没有调查清楚，推算应该是集中关押在一个地方，□□的地方没有对外招牌，只被叫做零号楼，能够入内的手续隐秘，嫖客相关身份也无法核实。
警方掌握的关于许千禾的信息并不多，只是经过大量相关线索的分析，推断许千禾在付斌犯罪集团中的地位很高，甚至隐约有点二把手的味道。
这样的人啊.....
杨灵鸳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千载难逢啊！这可是连警察也没摸透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接近她不比接近方颜强？！”
另一个小人却说：“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们这种对上这等人物，到时候别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们只需要有相关证据佐证，让陈澄能够相信就可以，这等犯罪分子穷凶极恶，别到时候什么证据都没找到，好家伙！人没了。”
“难道方颜就没有危险嘛！指不定又被抓去取卵，你要知道！那是要感染上艾滋病的！到时候他们被抓起来了，可我们还是有艾滋病，好不容易重新开局的人生，又是一片昏暗！”
“要是真这么没脑子，还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那碰上许千禾就更是悲催！更重要的是，你难道忘了我们为什么会被杀嘛！陈澄猜测是我们知道了什么东西，那肯定是我们上辈子和方颜接触后知道了却被我们忽略的细节，如果我们这辈子能抓住这个细节，或许都不需要入什么虎穴！”
思考到这里，杨灵鸳便有了决定。
还得是方颜。
好在这次初见面算是一个好的开局，接下来只要没有许千禾这种突发情况，应该会顺利。
杨灵鸳在笔记本上，镇定地写下plan C。
她不知道是，在同一时间，坐在华丽包厢中的许千禾同样皱眉沉思，这个叫做杨灵鸳的小姑娘和她那可怜早逝的妹妹长得实在太像了。
那种像并不仅仅只是五官上面的像，她看到杨灵鸳的那一瞬间，她就仿佛看到了已经离开人世的妹妹。
她忍不住想要让她离开这个污浊的地方。
“杨，灵，鸳....”许千禾念叨了一遍，叹了口气。
包厢外响起脚步声，许千禾收起跑远的那些记忆，回到这污浊的现实。
此时，敲门声响起，传来甜腻的女声，“千禾姐！你在吗？贵客上门了！”
门开后，先进来的是一位打扮暴露的妙龄女子，她一手挽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还能八面玲珑地招呼着后面一位穿着衬衫的男人。
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就是这家会所的幕后老板，打理的经理也就是老陈最后进来，还十分谨慎地关上了门。
“邬叔。”许千禾颇为尊敬地喊了一声。
邬至本冲着她点了点头，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那妙龄女子也很有眼力见地蹲跪在旁边，给邬至本处理雪茄。
其他人依次落座。
妙龄女子将雪茄递给邬至本，很是温情小意，“那亲爱的，我先出去了。”她今天穿着的是长裙款的高开叉连衣裙，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下，她紧身的连衣裙晕染着别样的光圈，高分叉的裙子随着她的走动，露出两条玉一样的大腿。
只是路过许千禾时，那女人弯下腰，露了一片春光，“千禾姐，我怪想你的，等你这里结束，我再来找你玩。”
这个女人算是许千禾手下最信任的人，许千禾最爱叫她小名暖暖，也是经由许千禾打造和介绍，现在是邬至本的情人之一。
看着暖暖眼中的微光，许千禾点点头。“先去玩会，暖暖。”
暖暖长得本就是好看了，歪着脑袋依靠在许千禾身上时，满脸都是真情实感的欣喜，更是让那张脸熠熠生光，可偏偏许千禾这张脸的确出类拔萃，丝毫没有被暖暖夺去光彩，反而轻轻松松就压了暖暖一头。
许千禾明显感知到那个穿着衬衫、看上去像个大学生一样的陌生面孔的目光，始终逗留在自己
身上。
暖暖走后。
邬至本才开口说道：“千禾，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这是付斌，别瞧着他文文弱弱的一副读书仔的模样，也是不可小觑的狠角色。”
付斌站起身，向许千禾伸出手，“许小姐，久闻大名。”
许千禾不知道邬至本和付斌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只是与付斌握手时，明显感觉到付斌的手指轻轻滑过自己的掌心。
她脸色未变，问道：“邬叔，认识了，然后呢？”
“你们都是年轻人，该你们好好聊聊嘛。”邬至本笑眯眯的，倒像是个做媒的媒人，他起身准备走时，拍了拍许千禾的背，“小付有些生意，想劳你大驾，我觉得可行，看你意思。”
说罢，也不让许千禾送，自己带着老陈走了。
这个包厢便留下来付斌和许千禾。
付斌说话声音很温柔，“实际上本该和许小姐直接谈，但我实在害怕唐突，便请邬老板牵个线，没想到邬老板对这个项目也有兴趣，那便是自家项目了。”
许千禾不说话，只看着他。
偏偏许千禾的眉眼妩媚，定定看着人时自带深情。
付斌愣了愣，突然轻轻一笑，“只是不知道许小姐感不感兴趣，简单来说，我想办一个高门槛高规格的私人会所，面向得是高质量人群的娱乐会所，而我手里有批姑娘，需要许小姐帮忙调教。”
许千禾放软腰肢往后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道：“近来并不得闲，而且付先生总不见得这嘴一说，便是项目落地吧，项目既然还没落地，那你和我说什么呢。”
付斌见她窝在沙发中，宛若一只高贵的猫咪，他又是忍不住笑了笑，“那是自然，那许小姐等我消息。”
许千禾扬了扬下巴。
付斌眼里的笑意便更深了。
双方互留了联系方式，一切罪恶的开始，或许就是这般窸窣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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