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泄气了。
陈喻白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听话。”
温念不想理他,把头转回来,拿起笔写题。
陈喻白去揉她的脸,“念念。”
自从他俩在一起之后,陈喻白就喜欢喊她念念,喊的时候还喜欢拖腔带调,怎么听怎么不正经。
温念把他的手拍掉,故意不理他。
“我去给你买糖炒板栗?”陈喻白看着温念,轻声哄她。
“你现在要去?”温念终于看了他一眼。
陈喻白扯唇“嗯”了声。
温念垂眸看了眼男生因为刚刚出去现在还泛着红的骨节,“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么?”陈喻白说着,补充了句,“除了糖。”
温念没说话。
陈喻白伸手去握温念的手,低声道:“宝宝,理理我。”
他的嗓音很轻很轻,一声宝宝叫得温念颤了下。
见温念脸色没那么冷了,陈喻白跟她讲道理,“你有心脏病,不能吃太多甜的,对你身体不好。”
温念闷闷的“嗯”了声。
“待会放学带你去买糖炒板栗?”陈喻白也知道温念刚刚说不想吃是因为不想让他出去,此刻他低声跟她商量。
“好。”
“还生气吗?”
温念反驳道:“没生气。”
“行,你没生气。”陈喻白顺着她说。
……
放学买完糖炒板栗。
陈喻白和温念跟季柯明几人一起去吃饭,陶柳栗懒得回家也就跟着一起了。
他们选了家冒菜店,店里氤氲着冒菜的香味。
陈喻白看了眼温念,伸手将温念没拉紧的外套拉链往上拉,一直到挡住温念脖子确保不会漏风进去冷到她后才收回手。
温念吃着糖炒板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对陈喻白给她拉拉链没什么感觉。
看着他们熟练的样子,季柯明和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陶柳栗则是用胳膊轻轻撞了撞温念。
温念侧头看她,就听到陶柳栗带着调侃的语调说:“可以啊姐妹,能让我们白哥这么上心。”
温念弯了弯唇,没说话。
季柯明几人在一旁聊着八卦。
“诶,白哥,你知道不,三班那小子前几天被职高的搞了。”
“就之前挑衅白哥的那个?”
“对,就他,还以为他多能耐呢。”
“那哥们我记得啊,之前惹过一堆事。刚开学的那段时间还在小巷子挑衅我们,然后被我们搞了。”
“……”
几个男生喋喋不休地说着,陈喻白则是低头给温念夹菜,对他们的谈话则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一餐饭下来,温念觉得就自己吃得最饱了。
晚上回家,温念莫名感觉有些胸闷。
正值冬季,吸进肺的雾气寒冷,温念一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
第二天上午。
第三节是体育课,温念按照往常一样坐在那个阶梯上。
陈喻白在前面的篮球场和他那群朋友打球,温念用手支着下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打球。
胸闷伴随着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温念感觉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往地上栽去。
彻底昏迷前,她隐约听到了陈喻白嗓音有些颤抖的叫她名字。
再次醒来,是在病房里。
四周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温念转过头,沈兰芳正坐在她旁边削着苹果。
见她醒了,沈兰芳将手中切成小块的苹果递给温念,“吃点苹果吧,乖乖。”
温念摇摇头,朝四周看了圈,“外婆,穿冲锋衣的那个男生呢?”
“外婆来了,就让他先回去上课了。”
温念点点头。
沈兰芳笑着将手中的苹果装进碟子里,“让外婆猜猜,他是你的小男朋友吧?”
温念一愣,“外婆你怎么知道?”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外婆也是过来人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温念把头埋进枕头里,“外婆,他是个很好的人,我真的很喜欢他。”
沈兰芳和蔼地摸了摸温念的头,“外婆知道,他也很喜欢你。”
温念没有再说话,沈兰芳则是静静地看着她,整个病房一片寂静。
良久,病房里响起温念的声音,“外婆,我不想死。”
枕头被泪水洇湿,荡开一个个泪圈。
这不是她第一次犯病了,但这一次比以往都要严重。
沈兰芳的目光顺着温念的目光看向病床旁桌上的病例,她知道温念心里在想什么。
“阿念,未来是怎么样的,没有人知道。或许一帆风顺,亦或许困难重重,但那都是之后的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过好当下,睡个好觉。”沈兰芳嗓音柔和,目光慈爱。
温念轻轻应了声。
沈兰芳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睡一觉吧,外婆守着你。”
……
等温念醒了已经是晚上了。
窗外夜色朦胧,若有若无的雪声传进耳朵里。
温念迷迷糊糊睁开眼,床边坐着一道颀长的身影,不是外婆。
那道身影伸手将床边柜子上的小夜灯打开,光亮一下充斥着整个房间。
温念看清了人影,是陈喻白。
刚睡醒的缘故,温念的嗓音有些沙哑,“阿白。”
陈喻白轻轻应了声,伸手将柜子上的保温杯拧开,递到她唇边,“喝口水,宝宝。”
温念低头抿了口,还是热的。
喝完水,声音恢复了许多,“你怎么在这里?外婆呢?”
“她老人家,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我守着你。”陈喻白将女生脸颊上黏着的碎发拨开。
温念点点头。
“饿不饿?我给你带了云吞。”说着,陈喻白打开保温盒,拿起勺子舀了一颗到温念嘴边。
睡了这么久,温念确实是饿了,她张开嘴,吃下陈喻白舀的云吞。
等到一碗吃完,陈喻白拿纸擦了擦温念的嘴,“吃饱了吗?”
温念“嗯”了声。
安静了会儿,温念突然喊他的名字,“陈喻白。”
陈喻白轻声应,“怎么了?”
“没事,就叫叫你。”
陈喻白给她盖好被子,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一旁陪她。
台灯散发出的暖黄的灯光打在陈喻白的身上,他的眼里藏着温念看不懂的情绪。
从他跟她说话那会儿,温念就察觉到了,陈喻白的情绪很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在陈喻白的陪伴下,温念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
这一觉温念睡得很不安慰。
她梦到了自己在南方时,温父和温母在自己面前吵架的时候。
温母情绪奔溃,不断地砸着周边的东西,整个家一片狼藉。
而温父则是看着温念,语气毫无感情,目光似淬了毒一般,“野种,你怎么还不去死。”
温念那时候才十岁,怀里抱着个娃娃站在那,吓得一动不敢动。
温父说的话被温母听到了,温母将手里的杯子狠狠砸向温父。杯子砸在身上发出沉闷的一声,随后落地破碎。
温念记不清这一架他们吵了多久,只记得最后温母抱着她离开了那个家。
自那以后,温念就没见过温父了。
梦里窒息一般的感觉不断蔓延,温念被惊醒,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一旁的陈喻白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向她,“怎么了?做噩梦了?”
温念人还没清醒过来,一时没有回答陈喻白。
陈喻白也不催她,就这么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不知过了多久,温念才回过神来。
她钻进陈喻白的怀里,头埋进他的脖颈。
陈喻白垂下头,轻轻亲了亲女孩的头发,“我在呢。”
温念躲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明天。”
温念“哦”了声。
病房再度安静下来。
现在是凌晨两点,看着明显没睡的陈喻白,温念说:“陈喻白,我好喜欢你啊。”
陈喻白一愣,他是真没料到女生下一句话会是这个,她每次都不按常理出牌。
陈喻白的声音低沉悦耳,“我也喜欢你。”
比你喜欢我还要更喜欢你。
温念又“哦”了声,像个小孩一样。
陈喻白揉了揉她的头,“再睡一下?”
温念摇摇头,“不想睡了。”
“陈喻白,我们聊聊天吧。”
“想聊什么?”陈喻白问。
“聊聊你吧,认识你这么久,我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你爸爸妈妈。”
陈喻白身形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他们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我爸在别的城市,除了定期给我转生活费之外就很少联系了。”
“那你妈妈呢?”
“我妈不要我了。”陈喻白的声音很淡,像是不怎么在意一样。
温念一愣,随即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我要你。”
陈喻白勾唇笑了笑,“行,你要我。”
又随便聊了几句,一直到温念重新有了困意后才结束。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烘得人暖洋洋的。
温念醒得比陈喻白要更早。揉了揉眼睛,温念朝一旁的男生看去。
男生趴在床沿,手枕着头,阳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比平常更柔和了许多。
温念下意思侧了侧身,发出细微的动静。
下一秒,男生就醒来了。
陈喻白看向温念:“怎么了?”
因为刚睡醒,男生的嗓音有些沙哑。
温念摇摇头,“没事,我翻个身。”
陈喻白手按着后脖颈,带了点儿力道捏了几下,企图这样缓解脖颈处的酸痛。
“还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陈喻白看了眼温念的脸色。
温念摇头。
“行,待会你外婆来了给你办出院手续就差不多可以走了。”
“下午想去万达玩。”
面对温念的请求,陈喻白一向无法拒绝,“行,待会你先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下午两点我来接你。”
温念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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