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活跃于欧美，被打压后辗转到日本港澳台发展了四五年，年初决定进军内地，拓宽点知名度，而综艺的确是个不错的渠道——轻松、来钱快、看的人也多。
严承训若有所思道：“那我应该知道是哪一档，林觉维导演是不是也在？”
“谁？”
节目递来策划案时她只潦草扫几眼，加上她对内地导演认识不全，有时真对不上号。
“《谋臣》的导演，跟我合作过。他当了前两季的导师，今年应该还在。”严承训解释道，“他算是剧圈比较有资历的导演，擅长古装正剧和年代戏，你可以跟他多聊聊。”
“那他不搭理我怎么办？”书懿用食指戳戳眼前人的胸口，故作犯难地努努嘴，“我很社恐的。”
话音刚落，严承训如同听了什么笑话般，低低地笑了两声：“你社恐？我怎么就不信呢。”
许是觉得她刚刚的小表情过于可爱，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肉，温声哄道，“那不然，正式开录的时候你跟我说声，我来探个班？”
书懿想了想，欣然点头：“行啊。”
严承训笑了笑：“那我走了？”
书懿又点点头，勾着他的脖颈亲了脸颊一下：“路上小心，然后我们……”她扬起唇，“东京见。”
“好。”严承训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拿起搁床头桌上的手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卧房。
啪嗒一声轻响，门紧紧关上，室内静谧，书懿调了个舒适的睡姿补觉，待到天光大亮，她喊杨立方来接她，在望京短暂休整一天，马不停蹄乘飞机至江川参加媒体发布会。
正值白日，来机场接送的粉丝人头数翻了好几倍，书懿戴着个口罩插兜站在扶梯上，看前边的哥们被围得寸步难行，忽然庆幸自己在内地没火到丧尸围堵的程度。
从机场到预定的酒店有段路程，她索性靠着座椅拆收到的信。
看着上面的内容，她有的时候也觉得可爱，像担心她看不太懂中文，就保险起见将一句话翻译成日英两种语言，然而机器不是万能的，偶尔有几句存在错误。
“后面两天没安排工作，你趁着休息挑挑房子，江总他们差不多下个月回来，到时就可以去看看新工作室的内部环境。”杨立方坐在前排副驾，捧着个平板核对后续行程。
“他住哪儿？”书懿借后视镜看他，“我记得他不是本地人。”
杨立方模棱两可道：“凛嘉壹号吧，靠江，风景挺不错，很多艺人都住那儿。”
“那我也住那儿。”书懿爽快决定，“大老板的眼光肯定不会出错。”就凭他这次以小博大赚够公司挪窝的钱，她和她哥已臣服。
“靠江挺好的，楼层高点，看夜景绝对好看——”正说着，车子驶上了高架，她不经意地往窗外眺一眼，忽然发现对岸双塔挂的是她的地广。
黑礼服高盘发，右手斜搭着左肩，一双媚眼含着淡淡的笑意，腕部与脖颈佩戴的新季GRATINA珠宝熠熠发光。
她先是一愣，降下窗，微微眯起眼确认自己没看错，才感慨道：“陆商禹挺大方的啊，在那地段打广告得投不少钱吧。”
纪佳佳凑过来一看，大声夸道：“那咋了，姐你这张脸就该放在最醒目的位置充当城市门面！”
书懿被她逗笑：“哪有这么夸张。”
“不夸张。这些是全体i懿的日常心里话。”纪佳佳跟活宝似的拍拍胸脯。
书懿弯了弯唇，再望向对岸，车子已驶到另一方位，将要遥遥甩在后头。她目光回转，瞥到地广隔江对望的高楼，忍不住问道：“那座高楼是？”
不等杨立方伸长脖颈往窗外探，坐驾驶位的司机小哥是本地人，立马答道：“是咱们这最大的一家酒店，盛爵。”
“盛爵啊……”书懿了然喃喃。
她知道这家酒店，准确地说是她曾给这家酒店做过一次推广，略有耳闻该品牌的发家史。
始建于上世纪三十年代，是当时望京级别较高的饭店。建国之后收归中央，一直到本世纪初才准许开业，紧接着和LUNOTAR集团合作，进驻多个国家的中心城市。
她在东京活动的时候住过多次，服务环境方面没得说，进入大堂就能闻到清丽典雅的香水味，酒店内的洗护用品皆出自LUNOTAR。
没想到江川也有一家。
早知道就住这了。
转念一想，有点懂了陆商禹安排这块屏的意图——在自家合作的酒店前打自家的广告，肥水不流外人田。
书懿没再说什么，升上车窗，继续看粉丝的信件。
等到了发布会现场，她径直前往休息室改妆换衣服，趁着造型师编发的空档细细浏览台本和媒体可能会提到的问题，提前有个准备。
“扣扣。”
敲门声起，纪佳佳探进一颗脑袋，和书懿说：“姐，其他几位导师来了，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书懿合上手中的几页纸，瞧了眼镜中编得差不多的盘发，和造型老师示意之后才站起：“那走吧。”
发布会的场合比较严肃，挑挑拣拣，她选了套束腰黑西服短裤套装，搭配长度及小腿的同色马丁靴，深沉简洁又干练。拎着提前买来的清补凉，敲了敲林觉维休息室的门。
“请进。”
门内传来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书懿轻轻地推开门，就看见林觉维坐在沙发中央看台本，另几位工作人员忙着自个的事，谁都不说话，安静得仿若呼吸声都能听见。
书懿环视一圈，最后看向林觉维，微笑道：“林导好，今儿天热，就准备了些消暑的甜品，大家可以分着喝。”说着，将两个鼓起的纸袋搁在桌面上。
“这么客气啊，快坐快坐。”林觉维撂下手中的台本，招手示意书懿找个位置坐下，随后叫身边的工作人员过来拿走一份。
有人道谢，书懿回以笑容，注意力全放在林觉维身上。
听说四五十来岁了，皮相却显得年轻，瘦削贴骨的一张脸，过肩黑发束在脑后扎成小揪揪，缀着皱纹的眉眼笑起来亲切和善。
“谢谢啊。”他道。
书懿赶紧摆摆手：“林导跟我客气什么，我资历轻又是头回参加节目，之后录制，说不准还得靠您这位元老多多指教呢。”
林觉维爽朗地笑两声：“你资历可不轻哦，还没祝贺你这回拿奖。”他顿了下，“那之后是打算在内地发展？”
“嗯……”书懿抿唇思考两秒，露出笑，“如果有好本子的话。”
很实诚。
听着熟悉的推脱话术，林觉维无奈一笑：“你这话跟承训说得一模一样。”
书懿一愣。
像是没想到会这么巧。
提到严承训，林觉维忍不住多聊几句，仿若知道她与他相识：“这小子啊，说他追名逐利吧，选本全看心情；讲他热爱表演，出道六七年只拍了四五部片子，剩下的时间要么搞搞演唱会，要么把自己藏起来。”
“当初拍《谋臣》，还是我亲自去山沟沟度假村里把他薅出来，性子古怪得很，也不知道进圈是为什么。”
“啊？”书懿听得忍俊不禁，单手掩唇，不可思议道，“他还有这样一面啊？”
旁人都是亲自上门拜访大导刷脸求合作，到他这居然反过来，估计也是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才会如此有底气。
“可不。”林觉维笑笑，“之后要是有合适的本子，你可别像他一样让我找来找去啊。”
书懿当即竖起三根手指，笑着保证道：“放心吧林导，我怎么敢啊。”
说完，想起时间差不多，不好继续打扰，她便缓缓起身：“那……我就不打扰林导了，待会儿发布会上见？”
“诶，好。”林觉维微笑目送她离去，“慢走啊。”
书懿点点头，轻轻将门带上。
出来后，她摸出手机给严承训发了条消息。
书懿：
[你跟林导打过招呼？]
不然林觉维怎么会那么自然地跟她聊起他。
手机里头的人大概率在忙，没立马回复，书懿也不急于一时，将手机揣回兜里，转身往隔壁一间走。结果刚转身，她就看见邬漫宁神色淡定地从尽头那间休息室里出来。
邬漫宁也参加这档节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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