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
严承训弯了弯唇角。
“是利用。”
书懿一愣。
先是以为自己的打算真被看穿,后知后觉他指的是邬漫宁。
遍地都是人情世故的娱乐圈最不缺炒作,看上去再单纯的人心里或多或少揣着小九九。拍摄雪季时,邬漫宁是电影学院刚毕业的新人,严承训就不一样了,各大奖杯在手,谁不想蹭点热度。
——影帝的绯闻女友。
听上去可比新人演员有噱头。
候场区的镜头似乎被人提前打点过,没怼着他们这边拍,书懿单手撑头,迎着严承训充满探究意味的眼神,坦然道:“如果我说,我接近你也是意图不轨呢?”
“那书小姐可以说说看,想图什么?”他笑。
“多了去,”书懿说,“图钱,图色,还图——”她眉眼弯弯,把图谋不轨说得像撒娇,“严老师身上的流量和资源啊。”
“可以。”
如果是你的话——
他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说:
“我都可以。”
含着笑意的眼眸仿若承载着今夜温柔的月色,书懿凝视这双眼,燥热的微风撩起她额边发丝,仿佛有只手轻轻托举了一下她的心跳。
“你真是……”书懿自叹弗如地笑了,似在嗔怪他怎么能这样啊,慷慨到令她心里生出些许罪恶感。
纪佳佳跑来提醒她该入场。
书懿顺手将手机递过去,随后起身整理裙摆,朝他微微一笑:“那我先走咯,待会儿见。”
严承训点点头,望着她昂首一步一步离去,宛若高傲骄矜的黑天鹅。
但当红毯星光降临,她表情一收,冷脸迎着耀眼的闪光灯阔步向前,又成野心勃勃的蟒蛇,每一步都带着强势的气场,风情万种。
红毯互动有时限,在媒体面前摆几个展示珠宝的姿势和主持人闲聊两句,书懿就将话筒归还给工作人员,单手提着裙摆沿既定的路线退场。
红毯的尽头是一面龙凤呈祥的影壁,向左绕过,碧水苍山映入眼帘,视野豁然开阔。一条条点着橙黄宫灯的摇橹船泊在岸边,嘉宾两两结伴上船,慢悠悠晃荡出去时犹如一盏盏花灯。
岸边围着不少工作人员,皆忙得晕头转向。
唯有两个人格外清闲。
书懿刻意放缓脚步,远远打量起来。
靠左插兜站在树荫下的那位稍显成熟,穿着基础款的黑衬衫和斜门襟黑西裤,领口扣子解开两粒,袖子折至肘部留半截覆有青筋的小臂。而搭着他肩膀的那位年轻些,印花T恤搭破洞牛仔裤,形容懒散。
两个人约莫二十七、二十八,既不像艺人,也没个总裁样,勾肩搭背聊着天反倒像站街揽客的牛郎。
“书小姐!”右边那位率先看见她,立马拍了拍左边人的肩膀,热络地跟她打招呼,“这儿!”
“……”
更像了。书懿心道。
她微笑颔首。
那人主动报上名:“初次见面,我叫陆商禹,是——”
“小陆总?”书懿讶然,很难想象这场宴会是眼前这位吊儿郎当的公子哥策划的。视线稍稍偏移落在另一张生面孔,她犹疑道:“那这位是?”
“傅羲燃,”左边那位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算是严承训的经纪人。”
“……”书懿沉默了。
跟那天晚上河东狮吼的形象差太大了吧。
“你们这是在等严承训?”
“不不不。”陆商禹连忙摆手。
“那在做什么?”书懿困惑道,视线在他俩间徘徊,“总不能是纡尊降贵来这当门童或保安?”
这也太荒谬了吧。
但陆商禹打了个响指:“诶,给书小姐猜对了,就是来当保安的。”
“哈?”书懿觉得怪异又好笑,“保安?”
“爱情保安也是保安啊。”说着,还拿腔拿调地数落起书懿,“书小姐该不会没看咱们宴会的策划吧,今儿引用的是白蛇传说的典故。”
他指了下湖,“你看,碧湖白桥还有船,讲的就是‘人间有情痴,风雨同舟渡’,我俩在这目送一对对有缘人登船呢。”
傅羲燃原本不想搭理。
但架不住某人的胳膊肘老往他腰窝怼,只好敷衍地“嗯”了声。
书懿被他俩逗笑,往远处一眺,依稀能见梁远和黎歆坐一块,连邬漫宁都和一位男星同乘一条。
“那依小陆总的意思,我暂时得在这等和我同舟的有缘人?”
陆商禹又打了个响指,看她的眼神像在说“孺子可教也”。
书懿看破不说破,笑着应声“好”,转身等所谓的有缘人过来。
待她转过去,陆商禹立马凑近傅羲燃,压低声打探道:“严承训在第几个?”
“我怎么知道。”傅羲燃耸了下肩,“临时增加的行程把顺序打乱了,随缘吧。”
陆商禹低头咕哝:“你不是他经纪人吗?”
傅羲燃乜来一眼:“拜托,我只是个挂名经纪人,光宣发部的事就够我焦头烂额了,根本没时间管这些小事。”
“那咋办,万一来了个——”
“来了。”
“哪儿!”陆商禹两眼放光,顺着书懿视线望去,可当他看清那张脸后,眼皮瞬间耷拉下来,“这长得跟倒过来的妙脆角的人谁啊,我怎么不记得我签了这号人物。”
“他啊,星光TV买股的新人,年初凭一部古偶小爆。”傅羲燃说,“估计是你妈签的吧。”
“我妈审美真独特。”陆商禹啧啧两声,猛地想起这不是重点,眼看着书懿要走过去,他一把拽住她胳膊紧急捞回来,“不行不行,你不能跟他一块坐。我……我掐指一算,你跟他八字犯冲!”
说着,朝一旁的助理挤眉弄眼,示意他去忽悠那位男艺人登另条船。
书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力拽得踉跄两步,刚站稳就听他胡扯八道,不免觉得好笑:“小陆总还懂得八字?”
“略懂,略懂。”陆商禹嬉皮笑脸地哄着她,“别急嘛书小姐,等待有缘人是需要一点耐心的,否则很容易招烂桃花。”
“哦?”书懿来了兴致,“那小陆总帮我算算,我的那个有缘人什么时候来啊?”
“这个嘛……”陆商禹正琢磨着该用什么话术拖延时间,余光一瞟,他咧开笑,“这不就来了。”
书懿侧身望去——
阑珊灯火里,那道将近一米九的身影实在打眼,单手插兜信步走来,沉稳又不失恣意。
“你们怎么在这?”严承训问。
“我们…”
“小陆总给我算命呢。”书懿抢在陆商禹前头,含笑看着他说。
“算命?”严承训眉梢轻挑,明知是些胡扯八道的怪理,但不想扫她的兴致,便问,“那算出什么了吗?”
“算出——”
书懿正要答,陆商禹跟月底冲业绩的月老似的薅住她的手搭在严承训的左手小臂上,心满意足露出笑:“算出你俩有缘,命中注定的那种。早点登船吧!”
西服面料如覆冰霜,书懿的手搭在上边,凉意于掌中漫开。
可当她掀起眼睫,同眼前人的目光轻轻一碰,晦暗不明的夜色里,一簇暧昧的幽火就淌进心头。
忽然,他反手握住。
掌心相贴,最后一丝凉意也被驱逐。
风吹来,都是燥热,且令人心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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