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乌鲁木齐国际机场,灯火通明。
手机屏幕上显示凌晨一点。
天色暗得不见五指,比申市黑了不止一倍。
叶庭沅拖着20寸的行李箱,茫茫然不知天地为何物。
她没有来过新疆,艾迪娜没跟她说。
这里冷得能把人掀翻。
十月下旬的天气灰蒙蒙,版画一样,黑白分明。
小刀轻柔地出刃,末而重重地落下一笔一划,留下浓墨重彩的云和雾。
降下的小雨滴是轻柔的小刷子,温温柔柔地欺骗着下笔,末而刮得冷如骨髓。
坐上车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是恍惚的。
艾迪娜把车里的空调打开。
“以后真不拍了?”
在发动车子前问,态度不太友善。
“不拍了,好像把我拉黑了,谁都不来找我了。”
那天回去后,一连好几天,制片老师没来找。
其他的小杂活没了,接个群演,群头说人满了不要她。
邪乎,这几天太邪乎了。
庆幸的是,去曲师兄剧组做录音师的工资尾款结了。
这段时间暂时不用喝西北风。
叶庭沅带上眼罩,靠着副驾驶的枕头,恨不得现在就睡死过去。
很久不拍自己的片子了,熬夜能力有所下降。
“那你行李箱里放的剧本是什么意思啊……”
艾迪娜翻了个白眼。
叶庭沅:“……”
无力解释。
“目前是,转变成我的个人爱好。”
“衣服是一件不带,带了电脑,硬盘,相机,一箱子纸。
纸能当大衣穿吗,冷不死你。”
左转的红灯很漫长,足足有几分钟。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艾迪娜转过头问她。
窗外的雨拍击车窗,雨刮器在玻璃上刮出火星子。
“叶庭沅,咱们当了四年大学室友。
你这个人我看不明白。
说点你不爱听的。
你毕业于国内最好的导演学院,到现在。
去做临时群演的工作。”
车窗上摆的布偶娃娃摆件,摇摇晃晃的,哐一下掉到了地毯上。
摔断了一条小胳膊。
“对得起大学四年拍过的镜头,画过的分镜,改过几百次的剧本吗。
你二十六了,不是十六。
明驰那边一句话,直接把你封杀,让你退圈了。
以后要做什么,你心里清楚吗?”
艾迪娜做了几年果园生意,嘴皮子越发麻利。
说得她一楞一楞的。
小刀子割肉,疼。
叶庭沅把眼罩摘下来,挪了挪副驾驶的位子。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导演系,有个师兄,叫曲童。”
“有点印象,吧?有个短片拍得还行的。”
“他还在拍呢,也给我推荐了个工作,说不是老本行。
清闲文职一类的吧。”
艾迪娜一开始还挺高兴,问。
“挺好,辛苦这么多年了混混日子,在哪啊?”
“在我老家,东塘,。”
“得了,那你在这待着吧。回那里干什么?”
艾迪娜拍一拍她的老朋友,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安慰她。
“喝,奶茶,专门买了你大学时候最爱喝的黑糖珍珠。
七分甜,暴热烫手。”
她指指手刹旁边的小格子。
再想想,找她的歌单,放歌给她听好了。
叶庭沅点点头,盖上眼罩,喝了一口,怒骂。
“刚刚不告诉我,藏这么久。
还有,大晚上喝什么奶茶啊,回去睡不着了喂!”
干净热烈的男声,在宽阔的新疆大道上飘散开。
倏地驱散了黑得浑浊的黑色画布。
叶庭沅嘬了一口奶茶。
黑糖珍珠七分甜,甜得发腻,甜得温暖到要融化。
勉强可以缓解一颗苦得发涩的,冷冷的的苦瓜心。
“小柏的新歌真好听。”
“还喜欢他啊?”
艾迪娜想起早上一闪而过的娱乐新闻。
她淡圈好几年,读书时也不怎么追星,努力想了想,没想起来名字。
顺嘴提一下。
“我想起来,他们团,好像要来我们这里开新歌签售会。”
月末是最忙的时候,叶庭沅碰巧,在这个时候,来到了黑心老板的工作室。
“小叶,这个记得今天税报上去啊。”
下班时间到,负责带她的老师溜之大吉。
艾迪娜没骗她。
她这缺人手,缺得就差没去大街上拐卖人口,拉一个人就能来办公室做业务。
负责老师可以跑,她这个半路来的关系户,蹭吃蹭喝蹭住的,脸皮薄。
得当驴使。
今天忙完,蹭老板的车回去。
艾迪娜在弄火锅,她打开手机,闲来无事编辑了一条微博。
[深秋的可可托海就是一片海。深蓝色的湖水,白桦林是将要融化的暖黄色棉絮]
在新疆待了半个月,吃天然大苹果,放假时,顺带着周边穷游溜了一圈。
拍了几个G的视频照片,正愁没地方发。
发出去一分钟,无人在意。
叶庭沅的微博粉丝不过百,几乎全是僵尸粉,满屏的转发抽奖动态。
艾迪娜批判她没有运营思维。
“每天拿相机记录生活,拍照发在微博。
葡萄苹果梨,炒饭,羊肉串,炒米粉。
就是不拍自己啊。把你的脸发一发,修都不用修。
每天丢照片,不出一个月,你就能去拍戏,养我们整个团队。”
读大学时,艾迪娜隔三岔五撺掇叶庭沅从导演系转到演员系。
“你来我们学院,系花我让给你当。”
几年过去了,想法没变。
往下刷新,热搜上多了个爆。
“又爆了又爆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热搜上爆。
谁钱多又买了?”
艾迪娜往热搜榜翻。
“好吧,不是买的。”
“谁?”
“你仇人,不久前封杀你的那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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