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吵架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又下起了小雨,边浔还要负责把江暄送到酒店。

这次车上没人说话了,边浔专心开车,江暄一直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到了酒店,边浔被逼给江暄办理完入住等各项事情后,客气地微笑说:“江总还有事么?”

江暄毫无负担地说:“帮我把行李拿上去。”

边浔一脸“你霸总当上瘾了是吧”的表情,靠着仅剩的良心说:“好的。”

然后拉着行李箱上课电梯,“一不小心”把江暄落在了电梯口。

被落在电梯口的江暄低笑了声,转而走楼梯上了7楼。

边浔拿着两张房卡,面无表情地打开门——鬼知道为什么前台给了他两张,反正两张他现在都拿着,江暄再犯病他就把江暄锁门外。

江暄上楼梯时,忽然收到一通电话。

周一的。

他们本来就是同班的,只是江暄在这个高中,除了边浔其实没几个熟悉的。

说来好笑,他曾经偷偷吃过周一的醋。

江暄点了接通,双方先沉默几秒,对方略带迟疑的声音才出现:“……江暄?”

“是我。”

“你回国了?”周一问。

江暄怔了一下,忽然福至心灵地问:“谁告诉你的?”

“你说呢?你跟边浔怎么回事啊卧槽……我真是,要不这样,你现在出来,咱俩约个地打一架。”

江暄:“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周一:“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前,他说他找借口出来了,谁知道什么借口。”

“怎么说?”

“卧槽江暄你还好意思问怎么说?!就因为你,老浔才上班,然后从找借口‘肚子痛’、‘胃不舒服’升级到了我无法想象的高度!说谎不打草稿还能头头是道井井有条!”

江暄:“……”

他又在周一气头上套了些话,得出以下结论:

一、他们分手那一天,边浔也很难受。

二、他出国那一天,边浔跟很多人坦白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三、因为他,边浔才投简历上班,按照边浔原本的计划,他是准备考研的。

四、冬至那天没有雨夹雪。

五、冬至那天边浔没有加入寝室视频通话——他不高兴。

六、边浔总是翻他们的聊天记录。

七、五年来,边浔一直刻意避免提起他的名字。

……

边浔一直很想他。

边浔一直很爱他。

……

有一个人,表面上说着“我们算了吧”,光鲜亮丽,衬得他情深如许。

他只知道自己很想那个人,却不知道那个人在怎样的压力下与他度过了辛苦的两年。

他也永远不知道边浔究竟付出了多少。

这个人心里有十分,表情显露有一分,嘴上能显露的……大概有万分之一。

所以“我讨厌你”这句话,算不算一句变相的“我喜欢你”?

江暄拼着最后的理智,对周一客气地说:“我挂了。”

周一:“啊??”

江暄没再说话,挂了。

五年真的很长。

……

边浔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本来想走的,凭借着最后一丝对甲方爸爸的尊敬留了下来,习惯性地划拉着手机等人。

江暄上楼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他忽然想起周一说的话。

“我总是见他划拉手机,一次我偷偷看,终于他娘的看到了,那是你俩的聊天记录!”

——那是你俩的聊天记录。

江暄忽然一阵莫名其妙的感情,时间太短他分辨不出来,但也不想分辨了。

他快步上前去,在边浔惊诧的目光中抢走了对方的手机。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聊天记录,平平常常的,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能看五个春秋。

边浔没想到江暄会突然抢他手机,愣了一下后想起他刚才翻的什么,急忙要去抢。

不过已经晚了。

江暄看向他,五年前总是温和的目光与重逢时锐利的目光以及现在……

通红的眼眶。

重叠在一起。

边浔忽然喘不过气来。

今晚所有的掩饰和伪装都无所遁形。

江暄问:“为什么?”

边浔没说话。

“聊天记录。”

“不小心翻到了,一会儿就删了。”边浔说。

江暄“嗯”了一声。

边浔以为他信了,刚松了口气,然后——

江暄抢过他手里的房卡,刷卡进门,拉着边浔的胳膊,跌跌撞撞、毫无章法地把人扯进门去。

边浔有些恼怒:“江暄!你做什么?!”

江暄好像关闭了语言系统,不管边浔说什么他也不回答,只是把人拽进屋里,笨拙又粗暴。

“你他妈,江暄!”

江暄好像聋了。

等他彻底把边浔拽进屋里,关上门后把边浔抵在墙上,就静静地盯着他,然后似乎犹豫了一瞬,但下一秒,也不知道是克服了什么心理障碍,他低头,吻了上去。

边浔:“………………”

他大脑死机了一秒,懵懵的意识到江暄在干什么。

他和江暄在干什么。

边浔猛地推开江暄,大声吼骂道:“江暄你是不是有病?!出个国把脑子挤了是吗?你抽什么风?!”

江暄也清醒过来,他看着边浔,眼眶越来越红,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先提的分手,你分手能不能好好分,都分了你还装什么深情?!你看什么聊天记录?你干什么更改考研的计划跑去工作?”

边浔脾气上头了,心想做的这一切在别人眼里就是自作多情的结果,他说:“那你呢?你那天不是让我站起来?我站起来了,你呢?你灰溜溜跑出国了!然后留下那么一句悱恻的话,你深情给谁看?现在又像一条疯狗一样扑上来,给谁看?谁爱看?!

你凭什么凭你的心情左右我的情绪?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凭什么觉得你回来了啃我一下我就傻乎乎的屁颠屁颠的舔上去跟你走?江总哪里来的自信?!”

太难看了,边浔想,太难看了。

两条不冷静的疯狗互相撕咬,结果不过是两败俱伤。

他们之间有必要维持最后的体面,于是边浔深吸了口气,没看江暄,转身朝门外走去。

“……边浔,你敢走。”

边浔顿了一下,笑了声说:“我走了五年了。”

江暄听到这句话,似乎触到了什么开关,他猛地拽住边浔,泄了气般地说:“……我们都冷静一下,你别走行不行。”

“……”边浔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真的留下了,他坐在江暄对面的椅子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竟然失态了。

江暄先开口,他说:“我让你站起来的那天,是我出国之前看你一眼,我知道你会去哪里,我就去了。至于为什么让你站起来……因为我先跪下了。”

边浔愣住,抬眼一看……

江暄哭了。

分手那天没有哭,是因为他以为自己不爱了。今天为什么哭?

……因为明明还爱着。

边浔忽然心软得一塌糊涂,其实他早就心软了——但只靠爱是过不下去的,他们还会敏感地因为小事吵架。

哭也好,闹也罢。

事物的破碎是无法用爱来修补的,苦情也好,虐恋也好。

“苦”和“虐”都不是空穴来风,这段感情有问题,所以哭闹、上吊、求死都不能。

而他们,也早就过了坚信爱能战胜一切的年纪了。

他近乎残忍地说下去,既是逼问江暄,又是审判自己:“冬至那天的消息……”

“我看见了。”江暄说。

边浔闭了闭眼。

——你看见了为什么不回?

“我自作多情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笑?”他听见自己问。

江暄却说:“我高傲的以为你有勇气了,我再追你,我们又能在一起了。却忘了,这么久了,似乎只有你在成长,我停留在原地,以为等你更好也还是愿意爱我。可是怎么可能呢?”

边浔怔住。

“我一直在等你站起来,”江暄苦笑了一声,说,“却忘了……我是一直跪着的那个。”

“那天消息我没回,是因为我认识到,我们的关系如果还是这样的相处模式,还是要再分手一次,所以我不回复,妄图让这段关系进入新阶段。”

——可是我们,哪里来的新阶段呢?

边浔不说话了。

江暄也没说话,他能说的都说完了,今晚竭力保持的尊严就是狗屁,一通电话就能让他溃不成军,像条狗一样歇斯底里。

该说的他说完了,越说越没底气——他凭什么奢求边浔原谅他呢,因为一个人的思想偏差,让另一个人失去了一个五年。

人生一共才有多少个五年呢?

谁知,正当江暄这么想的时候,边浔笑了一下。

眼泪也随着笑声滑了下来,他哭哭笑笑地说:“我以为过了五年我就不喜欢你了。”

“可你怎么这样啊……暄暄。”

嗯嗯~傻乎乎的很可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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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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