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回荡着笔尖沙沙声和老师讲课声的教室,此刻彻底变了模样。四壁不再是单调的米白或浅绿,而是被层层叠叠、浓烈到化不开的大红色彻底攻占。
“哪家好人结婚,婚礼现场会在学校啊”慕时微皱着眉,走上自己之前三年每天都在走的楼梯。
正好遇见曾经班里的一对小情侣王露和李泽铭
“诶,时微!”王露高兴的打招呼,看到旁边的余锦笙先是一愣,“呃……锦笙,好久不见!”
余锦笙点头示意:“嗯,好久不见。”
即使他们对已经死了的余锦笙死而复活这件事存有疑虑,但还是没有多问。
原本光秃秃的墙壁,此刻成了喜庆的宣言板。巨大的、金粉闪耀的“囍”字剪纸贴在正前方黑板上方,几乎占据了半面墙,是绝对的主角。
继续往前走,到了学校的礼堂。许言墨和周煜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礼堂门口迎宾
“嗨,余锦笙!”
“嗨!”余锦笙跟着他们挥手,顺便递上红包
“哎呀,你看你多客气!”周煜推脱两下,还是把红包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祝你和慕时微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谢谢。“
笑声是这里的主旋律。昔日同窗们三五成群,穿着便服却掩不住脸上的兴奋,互相打趣着,追忆着刚刚结束的高考,更热烈地讨论着今天的主角。有人高声喊着“百年好合”,立刻引来一片更响亮的附和与哄笑。
王露和李泽铭手挽着手,站在一个背景板前让另外一位同学给他们拍照。
老师也放下了平日的严肃,脸上带着欣慰甚至一丝新奇的笑容:“哎呦,恭喜恭喜!”
周煜看着老班的样子,随口打趣:”老班,我和许言墨在学校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出来?”
“我哪能想到你们,一个成绩垫底,家里有钱的体育生和成绩名列前茅的文化生。我都觉得你们八竿子打不着,没想到你们就这样。”
周围人听到老师的话都哈哈大笑
“老廖,那你们班的王露和李泽铭有没有看出来。”
廖老师笑着:“他们我早就知道了,都找过家长了。现在你们是不是还在一起?”周围人听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是是是!”李泽铭伸出一只手插入人群,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王露的手腕
在这片红色海洋和人声鼎沸的中心,站着今天的主角——两个同样穿着笔挺西装略显稚气的少年,手牵着手站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仿佛像是一种宣言,一种告别,也是一种开始。
整个空间像一个被点燃的、巨大的红色礼花,热烈地炸开。笑声、祝福声、起哄声、杯盘碰撞声,还有背景里不知谁用手机外放的欢快喜庆的流行乐,混合成一股充满生命力的洪流,冲击着那些被红纸覆盖的老旧墙壁。
余锦笙和慕时微站在角落里默默的吃着甜品台上的蛋糕。
“吃口这个。”
余锦笙凑近咬了一口:“好吃!”
“等婚礼结束我们再告诉一些人,下个星期我们结婚。”
“好,你爸妈那边都说好了吧?”
“放心,同意出柜!”
余锦笙笑着点头,拿起旁边装着可乐的酒杯在自己的手中摇晃。慕时微也拿起了自己装着雪碧的酒杯,两人先是一挑眉。随后在这个热闹的氛围角落中喝完交杯饮料。
阳光透过贴满红窗花的玻璃洒进来,给每一张笑脸、每一寸红绸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突然礼堂中央传来许言墨的呼唤
“喂?喂喂?”他拍打着话筒,确保有声音以后说,“欢迎大家来到我的婚礼!”
周煜凑近话筒:“还有我的婚礼!”
现场同学哈哈大笑,欢呼着。手机打开闪光灯不停的摇晃,有无数的灯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但是他们的目标只有中间的那一对主角。
“好了好了,收起闪光灯照到我老公的眼睛了!”周煜用手挡住许言墨的眼睛,大家看到他那样也自觉的关掉了手机闪光灯。
班里一个比较社牛的女生正拿着手机,对着新人夸张地指挥:“亲一个!快亲一个!不然你们给在场每人V50!”引起更大范围的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
周煜和许言墨照做,现场又是一片“唔!哇!”
余锦笙始终把目光投向慕时微:“我们抱一下好不好?”
慕时微手里拿着一块小蛋糕,点点头。
但是余锦笙没有照做,直接吻了上去
“呜——”慕时微被堵住嘴唇时,眼睛微微睁大,适应以后似乎很享受。
“停!我要反攻!”周煜拿着话筒大喊,随后把话筒扔给一个同学。
许言墨一招制服:“哼!”随后把周煜单手抱起。
片刻的寂静之后,欢呼与掌声猛地炸裂开来,如同积蓄已久的春潮决堤,几乎要掀翻屋顶。
有人激动地拍打着桌面,碗碟叮当作响;有人奋力抛起散落的课本,书页在空中哗啦翻飞;有人甚至跳上椅子,用力挥舞着双臂。
墙壁上密密层层的彩色气球随之轻轻震颤,光影在它们圆润的表面上跳跃流转,像无数只温柔的眼睛,映照着这方寸之地里燃烧的、毫不遮掩的欢愉。
余锦笙一只手搂着慕时微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激动的时候在低头亲上一口。慕时微老老实实的待在她怀里,一张嘴就会被余锦笙投喂。
一群人在学校的礼堂里一直欢呼到傍晚,还给班里的这对情侣都取了一对情侣名「砚海煜舟」。
夕阳最后一点暖光,穿过窗棂,穿过墙上气球交错的缝隙,斜斜地投射进来,温柔地包裹着他们并肩而行的身影,也悄然漫过角落那对紧握的手。余锦笙握紧了怀里的那一双手,突然跨步向人群中走去。所有人皆是回头。
“下周一,我和慕时微结婚!”余锦笙话音刚落,整个礼堂落针可闻。
只是片刻,整个礼堂又响起了欢呼声。身为今天主角的许言墨和周煜先是一愣,随后赶紧道贺:“恭喜你们!勇气值得钦佩!”
“哈哈,那我们先走了。”
“拜拜!”
喧嚣如同涨潮般汹涌而来,又如退潮般缓缓散去。走出门口,夏夜的暖风扑面而来,带着城市特有的气息,瞬间冲淡了身后残留的喧嚣余韵。路灯早已亮起,投射出二人十指相扣的影子。她们的身影融入夜色,沿着路灯照亮的方向走去。
“时微…”
“嗯?”
“我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只有十天了。”
“我知道。”
余锦笙抬起眼眸有一瞬的错愕:“什么?”
“我知道,我也理解。”慕时微抱着余锦笙,把头抵在她的肩膀声音有些哽咽,“……我早就知道了,留你在这这么长时间已经很好了。人应该学会知足,你会以灵魂的形式陪着我吗?”
“会……就算不会,我会努力争取。”
“那就以这个戒指为誓。”
“好。”
两个人在路灯下,抱在一起拥吻。被路过的同学看到偷偷拍下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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