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未瞬间绷紧神经，屏住呼吸，手臂上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她从没干过偷听这种事，更别提是在女厕所里。
“有人在里面吗？”卫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余未抿紧嘴唇。虽然没做什么亏心事，但莫名的心虚和紧张让她心跳如擂鼓。
“砰、砰。”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叩叩”。卫锋敲了敲隔间门。
就在这时，一只圆溜溜的黑色小生物突然从余未脚边的塑料袋堆里窜出，飞快地冲出隔间。
余未吓得魂飞魄散，死死咬住嘴唇才忍住没叫出声。
“啊！”隔间外的陈爱玉被吓了一跳。
“是老鼠啊，还以为有人呢。”卫锋终于走远了些。
陈爱玉：“吓死我了。”
“你要上厕所吗？不上就出去吧。”
“上啊，你等等我。”陈爱玉选了离余未最远的隔间关上门，“你先出去行不行？”
卫锋“啊”了一声，耍赖道：“有什么关系嘛。”
“快点出去！”
“好好好。”
余未仍不敢放松，静静听着陈爱玉上完厕所，走出隔间，打开水龙头。
“刚才那个女的是高中生还是大学生？”卫锋的声音传进来。
余未立刻意识到他在说自己。
她看起来还像高中生吗？是因为没化妆？不过话说回来，精心打扮的陈爱玉也完全看不出是初中生。估计自己看起来不比陈爱玉大多少。
陈爱玉洗手的声音顿了顿。
余未心头一紧——如果陈爱玉说出她是警察，她的机会就没了。
“……不知道。”陈爱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
“嗯？你不是叫她姐姐吗？是你亲戚？”
“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她。”
“怎么了~？又吃醋了？”
“你自己问，我跟她不熟。”陈爱玉语气冷淡。
“行行，不熟~”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过了好一会儿，余未才推门走出去。确认那两人已经离开后，她快步去找尹筱汇合。
“你掉坑里了啊余未！”尹筱远远看见她就抱怨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等久了吧。”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尹筱伸手轻敲她额头，“我等多久都行，是你时间还来得及吗？要不我送你回去。”
“没事的，现在还挺早，”余未看了看手表，“我到地铁站再打车回去就行。”
“到那儿天都黑了，再打车我不放心，”尹筱拉住余未的手腕，“你跟我回去，我开车送你。”
“那太远了，不用啦，来回得五六个小时，”余未轻轻挣脱，“现在哪有那么多坏人。”
尹筱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不太高兴：“……你老是这么客气，最讨厌你这样了。”
余未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真的没事，我自己回去就好。”
尹筱轻轻翻了个白眼：“行，上车把车牌号发我。”
“好的筱筱大人。”
尹筱斜她一眼：“走吧。”
余未背着猫包，拎着大包小包挤地铁，中途换乘了几次，终于搭上最后一班地铁。
车厢里很拥挤，她站在一个男高中生面前，抓着扶手。
幸好她个子高，不然根本够不着。她心想。
在地铁上无所事事，她左看看右看看，不小心和男高中生对上了视线。
男生长相普通，脸上有几颗零星的青春痘，戴着黑框眼镜。虽然坐着，也能看出他身形修长，穿着临湖市高级中学的校服——本市最好的高中，余未也曾是那里的学生。
余未朝他微微一笑。
男生瞬间涨红了脸，低下头去。
“你也是临高的学生吗？”性格外向的余未主动搭话。
“嗯。”他点点头，不敢看她。
“刚下课？”
男生点点头，然后猛地站起来，指了指空位：“你坐吧。我快到了。”
余未欣然接受他的好意坐下：“谢谢。”
“不客气。”
坐下后，她注意到男生手腕上戴着一个彩色发光手环，问道：“这是什么呀？”
男生不好意思地捂住手环，支吾道：“没什么啦。”
“是秘密呀？”余未笑笑，没再多问，低头玩起手机。
地铁驶向终点站，乘客越来越少，但男生一直没有在她旁边坐下。
余未这才注意到，已经过了好几站，男生还没下车，并不像他说的“快到了”。
“你不坐吗？”她抬头再次搭话。
男生犹豫了一下，应了声好，在她旁边坐下，中间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
“这个是新开的女仆咖啡厅的赠品，消费了就送。”男生突然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
“嗯？”余未眨眨眼，反应过来，“这样啊。”
“对。”
“姐姐是大学生吗？”他问。
余未转过头，神秘地笑笑：“我是警察哦。”
“啊？！”男生震惊得半天没反应过来。
“哈哈，吓到了吧。”余未有点小得意。
“好厉害……”他小声赞叹。
余未很受用地笑了。
“我能加姐姐微信吗？以后我也想当警察，想请教你一些问题。”
如果是普通男性要微信，余未一般不会给。但这是个想当警察的学生，她掏出手机让他扫了码。
加上微信后，男生主动发来名字，余未也回复了自己的名字。接着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朋友圈。
在浏览过一条条日常动态后，一张合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照片上，男生和穿着女仆装的陈爱玉一起比着爱心。
“这是？！”余未把手机递给旁边的男生看，“你认识这个女孩吗？”
男生看了一眼，有些窘迫：“咖啡店新来的。”
“就是你说的那家女仆咖啡厅？”她有些难以置信。
“嗯。姐姐认识她吗？”
“对，你知道她是未成年人吗？”
男生有些慌张，连忙摆手：“我不知道。”
余未心乱如麻，没说话。余光瞥见男生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朋友圈删除了那条动态。
“你怎么删了？”她问。
“额，其实这种合影本来不能发出来的，我只是觉得应该没人认识她...”他声音低下去，显得有些心虚。
“这种店会雇佣未成年人吗？”
男生看看四周，凑近了些：“当然不能明着雇，但顾客有需要嘛，自然就有人干。”
“需要什么？！”余未诧异道，音量不自觉提高。
“嘘！别这么大声！”男生环顾四周，“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单纯的余未盯着他追问。
男生挠挠头，为难地说：“不好说啦，每个人的底线不一样...”
“什么意思？”余未上下打量他，“你经常去这种地方？明明只是个高中生？！”
男生窘得满脸通红：“这有什么，我已经算好的了，又不是...”
“又不是什么？”
男生半天答不上来，只沉默着。
很快，他站起来：“我到站了姐姐，拜拜。”
从他这里问不出更多信息，余未打开社交平台，开始搜索“女仆咖啡”等关键词。
浏览了十几个帖子后，她大致明白了这种店的运营模式。
年轻可爱的女孩打扮成女仆接待客人，按小时计费，店家抽取提成。女孩们陪客人看电影、打桌球、唱K等。
表面上提供情绪价值和陪伴服务，但评论区里有几个懂行的男性暗示，只要钱到位，加微信私下约出来玩也不是难事。之后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就各凭本事了。
余未担忧地给陈爱玉发去信息：我准备到家啦^^爱玉呢？
消息刚发出，屏幕上就弹出提示：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请发送好友验证。
“不是吧...”她头疼地叹了口气。
余未回到青湖镇时，已经晚上八点了。她拎着大包小包走回宿舍，远远望见二楼宋冬逸的房间亮着灯。
看着那点光亮，她莫名感到一丝心安。
回到宿舍安顿好小猫后，她才去敲宋冬逸的房门。
“叩叩叩。”她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
上一次敲他房门，还是两年多前...
房间里很快传来脚步声。门开了，一股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扑面而来。
眼前的男人同样穿着白色背心，余未的视线顺着衣服往上移。宋冬逸面无表情地垂眼打量她，薄唇轻启：“去哪了？”
他问的是“去哪了”，而不是“怎么了”。
余未感觉被关心了，心底悄悄泛起一丝愉悦。
“和朋友出去玩了。”她一字一顿，老实回答。
他静静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余未等着他开口，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却始终沉默。
“宋冬逸？”她试探地叫他的名字。
“嗯。”他仍然盯着她，不说话。
余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默默低下头，双手交握在身前，手指无意识地互相摩挲。
“你倒是说点什么呀。”她催促道。
“说什么？”他的声音很轻，虽然没什么感情，她却觉得这已经算温柔了。
余未想了想，又重复一遍：“我说，我和朋友出去玩了。”
“我听见了。”
“嗯。”余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他突然不凶了，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
两人站在门口，宋冬逸身后不断有微风吹来，带起他身上的清香，一丝丝钻进她的鼻腔。
“我有事想和你说。”她终于切入正题。
“要进来吗？”他问。
余未拿不准他是不想让她进，还是觉得可以进，于是抬眼问道：“不可以吗？”
她要说的这件事，确实需要点时间。
写事业线：痛苦面具，时速1500
写感情线：笑得鸡贼，时速50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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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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