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豪华的自建房就坐落在酒吧附近。
余未跟着女孩上了楼，来到一个房间前。
女孩推开门：“进来吧。”
房间以粉白色为主调，蕾丝、缎带、毛绒小熊随处可见，充满了甜美可爱的元素，与女孩冷漠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小警官，你叫什么名字？”女孩打开衣柜，开始翻找衣服。
“余未。你呢？”
“余未？挺特别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小敏。”她翻出一条抹胸短裙，拿过来在余未身上比划。
“这、这也太暴露了吧？！”余未连忙推拒。
小敏拉下裙子拉链，硬塞到她手里：“哪里暴露了？你今年多大？四十？五十？”
余不得不接过裙子，辩解道：“我23啊。”
“23正是如花的年纪，不穿抹胸不穿短裙，难道要等到四十岁才穿吗？”小敏嫌弃地推着她往浴室走，“快点换！我还约了朋友呢。”
“真的太短了，我穿了也不敢走出去，你再找件布料多点的行吗？”余未站在浴室门口哀求。
她平时也会穿裙子，但最少都是有肩带、长度过膝的。像这种从胸部紧裹到臀部的超短抹胸裙，穿了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你先换，我再找找看。”小敏挥挥手打发她。
余未站在浴室里，无奈地脱下宽松的衣物，换上这条又小又紧的超短裙。她费力地把裙子提到腰间，调整好胸型，开始拉拉链。
拉链拉到一半就卡住了，她只好走出浴室找小敏帮忙。
“小敏，拉链拉不上。”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穿得这么少，有些窘迫。
小敏从衣服堆里抬起头，看见她的一瞬间，目光凝滞。
“很、很奇怪对不对？”余未不自在地捂住胸前。
小敏看得出了神。
余未走到她面前，自觉转过身，拨开长发露出光滑纤细的肩背：“拉链，能帮我一下吗？”
身后的小敏迟疑片刻，才伸手帮她拉拉链。拉到一半又卡住了，她用力往上拽，吐槽道：“你胸太大了，拉不上！”
“我、我也没办法啊。”
小敏把拉链完全松开，捏住另一端，“唰”地一下往上拉。拉链还是卡在半途，她再使劲一扯，总算拉上了，完事后不忘挖苦余未：“你这是天生的？”
“不然呢。”余未有点恼火地转过身，微微噘嘴。她从小因为傲人的胸围惹来不少麻烦，最讨厌别人拿这个说事。
她五官清秀标致，皮肤尤其好，健康有光泽的白皙肌肤细腻如瓷，唇红齿白，不施粉黛也足够亮眼。此刻杏眼圆睁，朱唇微嘟，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小敏看得有些发怔。
余未站起身，走到镜前打量。镜中的她脖颈修长，肩臂纤细，穿抹胸裙确实很合适。
“就是胸和臀部有点紧……”她扯了扯裙摆，自言自语。
小敏起身从鞋柜里找出一双高跟鞋放在她面前：“穿这个。”
“这么高……”余未看着那双至少5厘米的鞋跟，面露难色。
“这已经是最矮的跟了，剩下的都是八厘米以上。”小敏解释道。
“穿运动鞋不行吗……”已经在衣着上做出妥协的余未不高兴地瘪嘴。
小敏白了她一眼：“我的老祖宗啊。”
余未勉为其难地穿上高跟鞋，在房间里来回练习走路，姿态十分不自然。
老天，她考警察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还要干这种事。
“好了，该出发了，都七点了，”小敏从化妆台上拿起一支口红，“我看你不用化妆了，涂个口红就行。”她旋出膏体，按住余未，在她唇上涂抹。
“好了，”她收好口红，想起什么似的，又把余未按在椅子上坐下，“头发随便弄一下。”说完就上手打理。
余未任由她摆布，心里忐忑不安。甚至有点后悔帮陈妈找陈爱玉了，明明让她报警，找其他同事处理就好。
-
余未再次站在酒吧门口，从小敏给她的包里取出身份证递给门童。心想，这次总不会再说她年龄大了吧。
“我的身份证。”她垂着眼睫，不敢直视门童。
等了半天，门童都没有接她的身份证。她抬眼望去，发现对方正看着她出神。
“嗨，别管他了。”已经先进去的小敏又折返回来，一把拉过余未。
酒吧里灯光昏暗，震耳欲聋的音乐从深处传来。
余未任由小敏拉着，环顾四周。
穿过走廊来到酒吧中央，卡座里坐着各式打扮的年轻男女。共同点是女生都妆容精致，男生则只有部分精心打扮，其余的不是胖就是老，或者一脸猥琐。
她俩一走进来，四周各种视线就像牛皮糖一样黏上来，以男性为主。
“你不是要找人吗？一个个看过去？”小敏停下来对她说。
“嗯。”余未点头，从第一个卡座开始，一张张脸仔细辨认。
卡座里的男男女女也回望着她。
“要一起玩吗？”有男士搭讪。
余未抱歉地笑笑，摇摇头。
看完第一个卡座，开始看第二个。
一只手突然摸上她的腰。
“啊！”她惊叫一声，转身对上一张陌生的脸。
酒吧音乐声很大，除了站在她旁边的人，其他人都没听见她的叫声。
摸她腰的是个帅哥，打扮时尚，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不好意思，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来我们这边一起玩，还缺女生。”
“你问就问，动手动脚干什么？”余未愠怒质问。
帅哥显然很少被这样对待，一时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小敏走过来，上下打量那男的，“你摸她了？”
帅哥连连道歉：“不好意思，误会误会。”
“误会什么？我问你是不是摸她了？！”小敏突然火气上来，音量引得不少人看过来。
余未拉住小敏的手臂劝道：“不用这么生气，算了算了。”
“算什么算？最烦这种猥琐男。”小敏可能是联想到上午那个醉汉，情绪不太稳定。
帅哥当众被甩脸子，下不来台，脸色也难看起来：“你说什么呢？”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余未不想把事情闹大。要是被摸的是胸或臀部，她可能会直接报警，但只是腰，而且她还有正事要办，一点也不想引人注目。
“算了小敏。”她劝着小敏，莫名觉得她这脾气有点像尹筱。
“不算！你给她道歉！”小敏嗓门很大，周围几个人都听得清楚。
帅哥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不可能。”
眼看两人就要起冲突，一个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怎么了？”
余未无意中瞥了一眼，待看清那人的脸，震惊道：“卫锋？”
黄毛男看过来，也满脸惊讶：“是你啊。”
-
卡座里。
余未紧挨着小敏坐下，刚才那个帅哥坐在她旁边，过去一个位置是卫锋，卫锋旁边是陈爱玉，剩下的男女都是陌生面孔。
“刚才不好意思，”帅哥端起一杯酒敬过来，“向你道歉。”
余未看着卫锋倒了杯酒递过来，摆手道：“我不喝酒，有果汁什么的吗？”
“啊？”卫锋拿着酒的手悬在半空，愣住。
其他人也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余未。
“拜托，这里可是酒吧。”一个陌生女生掩嘴轻笑。
余未从小就被教育不要喝陌生人递的酒。此刻再怎么难堪，她也坚持自己的原则：“抱歉，我真的不喝酒。”
“哈哈哈，”卫锋笑得挺开心，放下酒杯，挥手叫来服务员，“来杯橙汁。”
服务员听到指令时也面露诧异：“您是说一杯橙汁？”
“对。”卫锋大手一挥打发他走，然后兴致盎然地仔细打量起余未来。
余未没理会他，转头问小敏：“小敏，你不是约了朋友吗？”
“鸽了，等你走了我再过去。”小敏贴着她坐，对她亲近了许多。
“嗯。”余未有些感激地靠她更近。
“待会玩游戏吗？”卫锋主动提议。
余未为难地看着他，很想直接拒绝。她偏头看向陈爱玉，陈爱玉与她对视后，立刻冷漠地别开脸。
“你不是来找人的吗？是哪一个？”小敏看出余未的意愿，帮她主动提起话题。
“嗯，我想跟爱玉聊聊。”她始终真诚地望着陈爱玉。
陈爱玉别开脸，听到她说话也没有看过来，双手抱胸，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
卫锋点燃一支烟，吐出白色烟雾，拍了拍爱玉的手：“你姐妹叫你。”
“她不是我姐妹。”陈爱玉语气生硬。
卫锋摇摇头，对余未说：“我尽力帮你了，她脾气就这样。”
余未不说话。
严格来说，她和陈爱玉的关系只比陌生人熟悉一点，所以陈爱玉说不是姐妹，她并不觉得不舒服，只是一时有些受挫和自我怀疑。
对方不领情，让余未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的事这么上心。这就是警察的职责感吗？
她不禁想起自己读书时，身边那些唠叨的大人。估计现在的她在陈爱玉眼里，也和那些烦人的大人差不多吧。
她拿出手机，想联系陈妈妈报个平安，然后就回去。她在通讯录里找陈妈妈的手机号，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存。
“陈爱玉，你不想跟我说话没关系，但跟你妈妈报个平安吧，她很担心你。”余未隔着几个人，提高音量对陈爱玉喊话。
说完这句话她就走。
卡座里其他人都看过去，有人笑：“小孩子就回家吧。”
余未这才觉得自己做得不太妥当，但她懒得管了。人家连亲妈都不理，她还能怎样。
“你能不能别多管闲事了！”被嘲笑的陈爱玉果然恼羞成怒，冲着余未发火。
余未想到自己下班不休息，费尽周折跑进来，却受了一顿冷脸，也来了火气，正要发作，小敏突然站起来对陈爱玉说：“你什么态度啊？”
余未见小敏急了，自己反而不急了，站起来扶着她的肩劝道：“你怎么生气了？”
小敏烦躁地推开她的手：“别在这当老好人了，走！”说罢拉着余未就要离开。
余未正想走，顺着她起身，另一只手却被拽住。她回头一看，是卫锋站了起来。
他笑得吊儿郎当：“连我点的果汁都没喝就要走？太不给面子了吧。”
“你别动手动脚。”小敏现在一看见男的动手动脚就来气，一点情面都不留。
“不好意思卫锋，我朋友今天心情不好，”余未夹在中间自动担任起调解的角色，不动声色地挣脱他的手，“她还约了人，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一起玩吧。”
“不行~”卫锋跨过其他人来到余未面前，端起一个小酒杯递到她面前，“喝完这杯。”
余未看着那杯彩色的酒，担心被下药，内心十分抗拒。这时，包里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屏幕：宋冬逸来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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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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