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冬天并不寒冷,过完新年之后并没有北边那么冷。
身处在天坑的白玥宁接触不到多少外界的信息,但是也可以从天坑中的士兵越来越少、伤兵越来越多可以看得出来,外边的情况对义军来说不怎么有利。
无所事事的白玥宁只能跟着营地里的姑娘和婆婆们打打下手。营地里的女人们的分工,她大多数都不会——她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更不会制衣。白玥宁又不愿意做个闲人,只能跟着帮忙洗个菜、穿针引线、拧个衣服、晾个衣服而已。
“听我儿子说,昨天抓到一个不知道怎么偷偷溜进来的孩子,不过十三四岁,也不知道遭了什么罪,居然是个被阉了……”
白玥宁在河边偷听到婆婆们的闲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整日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
中午罗信没有回来吃饭,白玥宁借送饭的机会顺便打听了一下。听罗信说完之后,白玥宁说:“我可能认识那个男孩子,可以让我见见他吗?”
在幽暗昏惑的刑房里,白玥宁终于见到了那个已经受过刑全身上下伤痕累累什么也不肯说的男孩子。“久琛,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果然是认识的人。
奄奄一息的男孩子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我水性好,憋了好长一口气才进来的。大王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照顾你。”
这个傻孩子,为了主人的一句话,连命都不顾了。
“我不知道姑娘在这里的处境,也不敢随意说是来找姑娘的,总要先和姑娘见上面,才能‘招供’啊。”
白玥宁眼中含着泪水几乎要落下来:“你这傻孩子,如果见不到我怎么办啊!”
“这不是见到姑娘了嘛。姑娘处境如何,我该如何招供?”
白玥宁抹了抹眼泪,说:“他们都以为我在大王身边是人质,所以都还是十分同情我的。这样,我们就对外说你是负责看守我的,大王对我很不好,是你一直偷偷照顾我,我被换回来之后你受到了排挤所以来投奔我。”
久琛不住地点头。
“我或许可以保你出来,但是你出去之后一定要安分守己,不要想着去帮魏天瑜传递消息,一旦被抓我可管不了你的。”白玥宁再次交代。
“姑娘放心,大王只是让我来照顾姑娘。我一定好好跟着姑娘。只要让我跟着姑娘,姑娘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久琛赶紧保证了。
白玥宁出了刑房之后直接去找了罗信,坦白了事实:“他叫久琛,是魏天瑜派来的,说是来照顾我的。可是我也拿不准魏天瑜到底有没有给他派别的任务。但是,我看他挺可怜的,想保他出来。”
罗白二人向来是有话直说,很少遮遮掩掩的,所以罗信也直接说了:“你若是想要保他出去,便要为他做担保,一旦他有不轨之心,你也是要被连坐的。你可想好了?”
白玥宁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说:“他对我照顾颇多,虽然我也不相信他,但也不愿意看他继续吃苦。”
罗信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太心软了,不明白这世间的险恶。不过既然你决定了,那便带他回去吧。不过有些规矩事先说定了,不许他靠近厨房和水源。无论是什么原因出现在那里,一律当作奸细处置。”奸细的唯一下场就是绞刑。
“好,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白玥宁终于把久琛带了回去,安置在自己屋子旁的棚子里。久琛刚刚受过刑,浑身是伤,但是营地里缺医少药,自然不会给身份不明的久琛药物,只能依靠白玥宁去林中采药、抓鸟蛋帮他一点一点恢复起来。
捧着白玥宁帮他烤好的鸟蛋,久琛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来本是为了照顾姑娘的,可如今不仅连累姑娘为我做保,还要劳烦姑娘照顾我,我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白玥宁敲了敲他的额头笑道:“这些你来之前就没有想过吗?还是说你认定了我一定会救你才有恃无恐?你呀,赶紧恢复起来帮我干活,这里的活我都干不来,总被他们嘲笑呢!”
久琛哼了一声:“姑娘本来就不是干这种粗活的。他们嘲笑姑娘是根本不知道姑娘到低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罗信也是,浪费了姑娘的才华。”
“乱说,哥哥可比我优秀太多了,有哥哥珠玉在前,我哪里有什么才华啊。我现在什么心都不用操,轻轻松松地生活,多好。看我最近又长了不少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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