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田氏

时隔近两年的时间了,田氏的去向早已无迹可寻了。洪涛的母亲下落不明,洪涛本人又已经身死,他家的房子也由族里重新分配了,早就找不到曾经的痕迹了。齐墨让未曾露面的属下悄悄潜进屋子里查探了几番,一无所获。

情况已经报告给了刘大人和魏天瑜,魏天瑜也已经下令秘密搜寻洪涛的母亲田氏的下落。

田聪上有兄长侍奉父母,下有幼妹嬉闹逗趣,他本人又是机警聪慧之人,又难得的忠贞可靠,宁玥为他写了荐书让他去投奔魏天瑜。

魏天瑜还记得这个曾经为了罗信刺杀自己,本该被亲卫格杀却被宁玥保下的汉子。虽然两人之间有过过节,魏天瑜却不计前嫌将他收入麾下,甚至把寻找田氏下落的事交给了田聪。

“宁玥在大端情况怎么样?”魏天瑜抓住机会单独见了田聪一面。

“白——宁先生在大端一切都好,很得主理大人器重。只是查案费神,再加上天气渐热,看着是有些瘦了。”

算了算还有他们大概还有十几天就从大端回来了,今日澜城事物又比较清闲,魏天瑜干脆带兵往大端方向剿匪去了。

顺州匪患向来较多,一则是有经商通道从山间穿插而过,二则民风彪悍不服管教,三则山多地少粮食和盐不多,还有就是地方官员盘剥严重。这地方的匪也有点原则,不打劫穷人,只打劫过往商贩;不打劫老弱妇孺,只打劫青壮劳力;只要钱粮给够,极少伤人性命;总会给行商之人留下些货物,从不一扫而空。

但是对于朝廷来说,劫匪终究是要灭掉的,对魏天瑜来说攻城拔寨才是正途,可宁玥却坚持对不同的匪类要有不同的策略,那些因生活困苦被迫落草为寇的山匪,还是以怀柔招安为主。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魏天瑜灭了一波山匪,又招安了一群草寇,回程顺便往大端去了一趟,也算是慰问一番。

但是,宁玥又不在大端!

魏天瑜阴着脸,刘大人小心翼翼地解释:“田聪传来消息,在彭崖县城发现了洪老太太的踪迹,宁先生带着齐大人一起去了,昨日刚走,临走时还让下官不必等他,说是直接在澜城汇合。”

洪田村本是彭崖的治下,但距离大端更近,所以与大端往来更紧密些。魏青云立国之初将全国疆域重新划分,主要还是依靠山川河流划分,但又为了避免地方官员圈地为王,所以又专门划分了一些地方相互穿插,也是一种相互制衡。洪田村就是类似的情况。

洪田氏住在彭崖县城外的一个小镇子上,深居简出,有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小孩子同住。这镇子在通商要道上,人来人往,也更便于隐藏行迹。

“周围似乎有人守着,我等不敢打草惊蛇,只能等齐大人前来决策了。”田聪细细地讲述着事情。

周围守着的人是在保护还是在监视?洪田氏是否有危险?是带走老太太还是找到账簿?如果有人阻截又该怎么办?如今在彭崖的人手够不够?对方到底是哪路人?

宁玥把帕子蒙在脸上思考着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头都要炸了,这时候有人敲门。

“小海?你不是留在大端吗?”来的正是上次一起去了洪田村的侍卫。

“大王剿匪路过大端,刘大人一行同大王一起回澜城了。大王让我来查探一下这边的情况。”

宁玥心里偷偷地笑了起来:他一定是来接自己回去的。可惜这次自己又跑掉了,没能和他一起回去。但是如果能够帮他查清洪涛背后的真相,自己就能堂堂正正地在他身边立足了。这么一想,自己更要把这件事情做好了。

如果要接近洪田氏,一个陌生人贸贸然地接近势必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可若是一个女子的话,这份警觉会降低不少。现在无法查探清楚洪田氏到底是被软禁还是自愿闭门不出,接近之后怎么建立可以时常来往的关系,找到想要的东西,都要认真地思考。

一个烟雨蒙蒙的上午,宁玥换做女装,带着小丫鬟装扮的久琛,在集市上似乎新奇地查看着商贩正在兜售的视频。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似乎还越来越近,原来是有人在抓小偷,那小偷慌忙逃窜,撞伤了人也没有丝毫阻挡。

“大嫂,您没事吧?”宁玥上前扶起了被撞倒在地的妇女,那妇女尝试在宁玥的搀扶下站起来,脚踝处却是钻心地疼。

这被撞伤的妇女正是和洪田氏同住的曹氏。宁玥等人已经摸清楚了,这曹氏的母亲同洪田氏是亲姐妹,曹田氏已经去世,曹氏的丈夫也在战乱中不知所踪,洪田氏是年后才在一个远房亲戚的陪伴下来到镇上的。洪田氏和曹氏本就是亲戚,又都是丧夫的寡妇,洪田氏又会织布,两人就此相依为命,一起在亲戚的帮衬下养育唯一的儿子。

“我扶您去医馆吧。”宁玥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久琛,扶着曹氏慢慢站了起来,还注意到不让她的伤脚挨地。

“多谢阿妹,我没事的,就是崴到了脚踝,没伤到骨头,歇一下就好了。”曹氏似乎并不怎么领情。

宁玥扶着她到了路边,坐在店家的房檐下,她蹲下身来,检查了一下曹氏的脚踝,确实是崴着了。宁玥抬头说:“嫂子的脚确实是崴着了,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这几日还是不能着力。反正今日哥哥出门了,我也是闲来无事,若是嫂子家不远,我送嫂嫂回家去吧。”

那曹氏想着家中一老一小等着她回去做饭,这姑娘看起来又不想是坏人,自己又没什么可让她图的,就接受了宁玥的好意。

接着送曹氏回家,宁玥终于正式地进入了洪田氏的居所。洪田氏年纪不过四十多岁,看起来精神矍铄,听到外甥女受伤就匆忙赶了出来从宁玥的手中接过了曹氏。曹氏请洪田氏打盆热水,洪田氏也不懂,还是宁玥问清楚后告诉他们:这种伤不能直接热敷,而是要冷敷,一天之后才能热敷。

说话间外边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又快到了午饭时间,洪田氏又感谢宁玥的帮助,留了宁玥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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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情·逐月
连载中乌云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