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澄星不屑地嘁了一声。
“他有多牛逼,那也比不上你一个脚趾头,我就是忘了本了,吃一堑也没长一智,还是忽略了你的感受,跟阮学长那回一样,让你感到不安全……”
“你不要把我说得好像多小心眼,天天拈酸吃醋似的,”成澄星抬起膝盖顶着他的胸膛,把他往后踢,“你撒谎成性,一次又一次,我原谅了你,你就觉得我好骗,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打电话,或者你跟我去找他,”文予宁起身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发疯似的翻到林时新的号码,拨了过去,“我现在就跟他说清楚,什么偶像不偶像,辩论不辩论的,从今天开始,我退出辩论赛!”
“你还给我来劲了!”成澄星从沙发上跳起来,连忙抢过他的手机,瞄了屏幕一眼,确实是拨给了林时新,他连忙给挂断了。
“我不是小气的人!”成澄星喊道,“你上回退出篮球队,也不是我的意思,我要知道你会退出,我绝对不会同意的,更别说这个辩论赛对你专业来说,意义重大,也不是说别人,就不能来咱们家……而是你,你骗我太多次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又要干坏事!”
“……我干坏事?”文予宁翻了一下眼皮,望天,陷入了迷茫,“我天天忙得连轴转,两个专业一起上课,还要参加物理实验项目和法治辩论赛,每天问我爸身体情况,问你的一日三餐……”
“我知道你忙!但是,但是……”成澄星咬了咬牙,竟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说孙志奇当年的事,可又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何况孙志奇都放出来了。
如果文予宁知道孙志奇服刑期未满就出来了,又会是什么心情。
“我保证,我不做坏事,”文予宁举起了手,对天发誓,“违法乱纪的事我不做,拈花惹草的事我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也不做。”
成澄星歪在了沙发另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除了你我不可能爱别人。”文予宁捻起他的下巴,贴了过去。
“让我想想。”成澄星皱着眉心,推了推他。
“你好好想想,这个真的很荒谬。”
文予宁慢慢地脱了他的外套,双手伸到他的腰侧,将他抱了起来,走进卧室,放到床上。
用被子将他裹住后,文予宁转身去到厨房,忙碌了一会儿,呲啦一声,锅里倒进了油,接着,是抽油烟机响起的声音。
煎鸡蛋的香气慢慢的溢出,卧室里缓缓地飘进来了若有似无的香味儿。
成澄星翻了过来,仰躺在被子里。
那种属于家的熟悉的温馨的感觉,又一点一点地回来了。
他的心也渐渐地回到了肚子里。
因为文予宁刚刚要打给林时新的那个电话,因为他刚刚发了誓。
……成澄星抬手摁到自己的脸上,简直感到羞愧。
“起来吃饭啦,你饿不饿,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文予宁把被子往下拽,将他从被窝里取了出来,“我猜你光顾着生气,肯定也没吃。”
桌上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绿色的小油菜,各自面码上摞着四五个煎鸡蛋,小葱香菜在汤里打着转儿,还有撕碎的烧鸡和切好码盘的香肠。
成澄星接过筷子,卷着面条,低头开始吃饭。
“这家超市里的熟食,你挺喜欢吃的,”文予宁夹了一个鸡腿,放到他的面条上,“快吃吧。”
“你什么时候去的超市。”
“早上开门的时候,”文予宁说,“以后还是早上去,东西都很新鲜。”
“晚上有打折。”成澄星说。
以前俩人都是周五晚上一起去超市采买食材,屯够了周末两天的食物,就都在家厮混。
晚上超市的各种东西一捆捆两个,通通都打折,优惠力度很大,成澄星感觉像白捡钱一样。
文予宁笑道:“不差那点儿。以后我爸也花不了太多了,我赚的钱都给你花。”
成澄星手上的筷子一顿,抬头看着他。
文予宁叹了口气:“医院的□□有限,只排队去筛查,都要排到4万多名以后。”
文正山的病情,只怕等不了那么久了。
文予宁看到成澄星的表情微变,拍了拍他的手背,宽慰他道:“别往心里去,我爸说了,不愿再遭罪,我们做晚辈的,也要尊重他的意愿。”
成澄星点了点头。
夜里洗完澡,文予宁背着手,在身后,好像从外面拿进来了什么东西,是今天去超市重点补货的一种,只露出了一角,成澄星在床内侧坐着,就瞥到了。
“给我拿走,我现在还是有点儿生气。”成澄星认真地说。
“噢。”文予宁似笑非笑,点了点头,还是走了进来,一开床头抽屉,嗖的一下,将润滑迅速扔了进去。
因为成澄星始终不适应这种事,他每次一用就要用掉一支,文予宁每次买这种东西都能摆满抽屉,浴室客厅卧室里到处都是快用完的空管子。
文予宁将他亲亲热热地抱紧在怀里,像一个大汤勺,抱着一个小汤匙。
成澄星继续生气地问他:“那位林记者,是同性恋吗?”
文予宁微一迟疑,点了点头:“是。不过,他说他有老公在国外,是被他发射出去的。”
“发射,”成澄星重复一遍,“跟发射火箭似的。”
“差不多,”文予宁笑了笑,“他说他老公太烦了。”
“他叫他男朋友,老公?”
“是啊,这人有点儿……怎么说,风流倜傥?放荡不羁?”文予宁猜测道,“可能是每天都干些风里来火里去,非常危险的事,所以擅长自娱自乐。还特别喜欢调戏别人,我还好,我们辩论组的周理他们,经常被他逗得满脸通红。”
“……”成澄星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真的!”文予宁喊道,“等回头我带你认识一下我们辩论组的人,包括林时新,你看到他那做派就知道了,跟谁都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
“我不是爱吃醋的人,我再给你说一遍,”成澄星道,“我只是不喜欢你骗我。”
“嗯,我知道了,”文予宁点头,“不过你为什么说我‘一次又一次’骗你,除了晓卉的事,我还骗你什么了?”
“……”
“晓卉那件事,我们也跟你解释了,我本来想打造一个‘我不招女生喜欢,女生也不稀罕我’的形象,顺便跟你出柜,谁知道你忽然强吻我……”
“你还敢说!”成澄星捂住了他的嘴巴。
“事实情况……就是这样,你也没按照我们俩的剧本来,”文予宁拿住了他的手,顺带着亲吻他的手心,黏黏糊糊的,贴近他的额头,鼻尖,“我觉得你说得对,不管我们有没有做什么,你都会爱我。”
他揉身而上,扣住了成澄星的双手,举过头顶,别开了他的双腿,黑天压地似的,热热的朝他身上覆去。
他们初次的体验并不美好,接近一周的努力,每每半途而废。
成澄星手腕上的心率数字时不时迅猛升高,每次突破160时文予宁就不敢冒进了,只得半途而废,但第二天傍晚,他又卷土重来。就这样循序渐进的一次次努力,每一次深入的试探,成澄星的大眼睛里都会因为疼痛而泪水飙飞。
但文予宁没有放弃,他说过在床上什么都要听他的,成澄星没有拒绝的权力,但下了床,他什么都可以,保证对成澄星百依百顺。
“我还有一点儿……”成澄星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生气!”
没有说完,文予宁长臂一伸,打开了床头抽屉,抢占了他的呼吸。
“我爱你……澄星,我好爱你啊。”
取而代之的是他山呼海啸般的承诺、表白,还有似乎源源不断、永远不知疲倦的示爱。
成澄星常常沉溺在这里面,就忘记生气这件事了。跟生气相比,他更喜欢被文予宁抱住的安全感和归属感,喜欢这个世界上,有人跟他如此亲密无间,心与心一起跳动。
第二天是周一,俩人睡到上午九点多,匆匆忙忙地各自起床、穿衣,准备去学校上课。
文予宁看他爬了两次都重新跌进被窝里,行动不便,龇牙咧嘴喊痛的样子,按住了他的肩膀:“你请假吧,明天再去上课。”
“不行!周一有刑事综述,很难的……”成澄星借着他的手臂,才把自己扶了起来,低头去踩拖鞋。
“其实我觉得吧,你不用太努力,”文予宁低头给他穿袜子,又找到了鞋,拿到手里,给他穿鞋,“你混个毕业就行了。”
“……你还真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成澄星抱着他的腰,跳下了床,“可我也想做一个让你崇拜的英雄,像那个名记一样。”
文予宁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低头对上他的大眼睛,心里陡然一酸。
“我现在就很崇拜你了,”他抱着成澄星,双臂收拢,鼻尖伸进了他的衣领,“你对象好帅啊,清北第一帅,怎么那么厉害呢,我真的好崇拜。”
“滚蛋!”成澄星忍不住笑了,把他推开。
文予宁心事重重地去到厨房,将自制的三明治从微波炉里拿出来,又从冰箱里拿酸奶,准备塞进成澄星的外套里,上学路上就能吃完了。
成澄星在外面等着,沙发前面茶几上,文予宁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来信息的人,正是“林时新”。
他往厨房里看了一眼文予宁的背影,忽然,长了个心眼。
拿起文予宁的手机,翻开短信。
“【流量使用提醒】尊敬的客户,截至2015年12月1日23时27分,您135****1881本月国内通用流量共有120GB,剩余59.76GB。您可发送CXYL至10086查询其他各类型流量详情。【中国移动】”
……成澄星感到莫名其妙,首先林时新用“短信”而不是“微信”的方式发信息就已经很奇怪了,何况,还发了这么一条流量提醒短信。
他心思微变,不动声色,干脆点开了“林时新”的通讯方式,想要记下他的手机号码。
这一点开,却让他整个人愣住了。
只见用户名是“林时新”的电话号码,只有五个数字,10086。
“走吧!”
文予宁将外套拿起来,装好了早餐,给成澄星穿上,系好扣子,拍了拍他的后背。
“既然已经迟到了,咱们就不争那一分半秒了,慢慢走。”
他低头饱含情意地吻了吻成澄星,直到开门那一刻,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
成澄星脸色苍白,一声不吭。
文予宁不太在意,一夜**的第二天,成澄星总是有气无力,不爱说话。
走到公大的学校门口,他才低声嘱咐了一句:“今晚你要回来。”
看到成澄星走进校门后,他才转身,往清北方向阔步走去。
成澄星回过头,在大道两旁白茫茫的风雪之中,望着文予宁的背影,眼圈逐渐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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