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你一个人情。”晴鹤道,“一个我不知道要怎么还的人情。”
“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报恩。”司无涯说着,因为体力不支感到晕眩。
白素弦忙去扶他,搀他道一旁坐下,又为他把脉,望闻问切。
“我们几个真有意思,”她笑道,“都懂医术和治愈的术法,谁病了,谁出事了,互相换着救治,还真是互帮互助还省钱,天底下的医生和术师都赚不了我们几个的钱。”
他虚弱地笑了笑,脸色苍白无比。
“你刚失去三成灵力,必须好好休息。”白素弦皱眉,“别动,我再为你把把脉,再仔细看看。”然后又为他把脉,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皮,把手放在他心脏上,再把手放在他前额,“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为晴鹤,为我,你一直忙到现在。”
“无涯,你真是难得的奇才。”晴鹤也忙起身,去看望他的情况,“连我,一个命薄福薄的人,你都可以救回来。”
“老实说,我早就不想活了,我从小就不想活了,但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你躺下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我的灵力消退,但会施针,独门的仙鹤神针,是我苦学的秘术。你们两个样样都厉害,还好我有这一门绝学,不然可如何是好,”她笑了笑,想起了小时候一起读书玩闹的时光,眼中难得露出温柔,“我为你试试,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是啊,无涯,”白素弦忙道,“你快应下吧,我去取针。”说着,忙抬脚去自己卧室找针。
司无涯点点头,起身及至床边,贵公子张开双手,习惯了被人伺候,等待侍女为他宽衣。
晴鹤去为他宽衣,拿下他挂在身上的配饰。
“你的护身符,她果然很快给你换了新的。”
一边唱着《天涯歌女》,一边亲手编织,又用自己最珍爱的白色鳞片攒成一朵莲花,做成装饰品的模样,注入灵力,这样的护身符。
简直令人嫉妒到发狂。
你何德何能。你何德何能啊。
她又把香囊玉佩之类的挂饰一并解下,一一放好,然后去取针。
她走之前又多看了几眼那些配饰,有那么短暂的一阵,她心抖得厉害,又淡定如常。
**
休息几天后,几个人恢复了活力。
“晴鹤,你能活下来,我们都能活下来,我简直太高兴了!”白素弦又开心地去百乐门,边喝酒边欣赏歌舞。
舞台上,百乐门的歌女一边唱歌,一边扭动腰肢轻歌曼舞。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哎呀哎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略)
小妹妹似线郎似针,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爱呀爱呀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歌词选自《天涯歌女》)”
“这本事,我真是只能服无涯。”花源武道,“我等武夫,实在是,哎,望尘莫及。”
“术业有专攻,源武你无需妄自菲薄啊。”化文笑眯眯鼓励他,又望着周围,觉得这一切都很新奇。看了看自己,还是不习惯这样的打扮,“我还是把那袍子穿上吧。”
“别呀,师父,这里都这么穿,入乡随俗。”花源武笑嘻嘻道,“其实这西装穿久了,也挺帅气的。”
“哎呀!”道长还是很不喜欢,又望了眼闺女今日的发型,简直不吐不快,“闺女啊,你今天把头发变这么短,我不习惯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的头发又黑又长,和缎子一样,那才好看啊,你看你今天变的,那么短,这……”
“爹,你可真土,这叫**头,摩登得很。”白素弦高兴地摸了摸今天新变换的发型,喜不自胜,“配上这用珠宝攒的冠,别提多洋气了。”
“什么**不**,难看死了。你又不是尼姑。”化文还是愁。
“师父,别管头发不头发了,你看,这歌舞,多新鲜,在家乡看不着,这里的酒,多美味,既然来人间玩,就玩个痛快!”晴鹤给他使劲灌酒。
“是啊,师父,您穿这一身西装,气派!”花源武也不停拍马屁,“要是师娘见到了,肯定被你的爷叔范迷倒啊!”
“真的?”化文方才还觉得自己穿得不伦不类,眼下一听,顿时忍不住两眼放光,眉角带笑,“你真觉得我这样好看!”
“师父英俊潇洒,风流倜党,自然穿什么都好看!”晴鹤忙给他倒酒,“这一杯,敬师父师娘,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还是你这小嘴甜。”化文乐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等道长酒喝了一瓶又一瓶,面色潮红,双眼迷醉,白素弦凑上去,笑眯眯套话:“爹,无涯他什么时候会娶我?”
“那……还是要等上一段时间的,他,有远大的抱负,又众望所归。”道长心想我可不迷糊。
“一段时间是多久?”
“一段时间就是一段时间。是时间里的一小段,是一小段时间,时间是永恒的,是没有数量的,是无法计算的。”
“啧。”白素弦切了一声,又一脸娇羞,“我可以等。他肯为我牺牲三成灵力,三成,我全部的灵力加起来,连他的一半都不到!他肯为我做这么多!这新娘子我是当定了,来来来,咱们都多喝点。”
“来来来,庆祝庆祝。”她也一杯又一杯接着喝,心情大好,“晴鹤,我们又能快快乐乐像以前一样了,我最好的搭档还是你,我不用再找新的刀。”
晴鹤想到了向天,紫芝草,只要有紫芝草的花朵,种子和果实做药,素弦就能彻底恢复。可万一找不到这几种呢。
“向天回上海了,一个人。”晴鹤道,“我们还能活下去,所以,那件事还是要想办法平了。”
“我们不如去看看他,探探情况。”晴鹤道,“夏暖暖是个好说话好商量的,关键在向天不好打发。明的不行就用暗的,利诱不行就威逼,救命之恩在前,那四百年算什么?到时契约一签,一人画一个押,成了!”
“他对我有求必应,言听计从,让他签个字还不容易?”白素弦顿时眼睛一亮,“利诱不行就威逼,膀子上画两大纹身,金链子一戴,人手一把开刃的唐刀,他不签就让他见点血!”
两个人乐得击掌。
“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晴鹤提醒道,“你有个毛病这么多年来没改掉,你……一旦心虚又带有过强的目的性,就容易不自觉地演技浮夸。”
“对付一个恋爱脑上头的男人,别说演技浮夸,就算我从头到尾用戏腔,他都会照做。”
“也对,美人计,美人计。”
“你也可以上啊,脸,身材,年轻,你也有。”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什么男人,不同物种,和小动物有什么区别?你没亲过小猫小狗小马驹小羊羔吗?我可没把向天当成男人看过。”
总之,两人决定以尽快的速度去搞定那件事。
*
向天回到上海已经好多天了。
期间黄先勇来找了他好几回,喝了几次酒,他问他白灵珠的事,黄先勇只记得有过这么一个漂亮娘儿们,后来再没见着,夸他桃花运好,又叹他情路坎坷,安慰他“再不行那就再找一个”。
之后他觉得闲着也是无聊,想谋份差事,认识了一群新的志同道合的伙伴,白天的时候热热闹闹,晚上回到向府,分外觉得孤孤单单。
她们两个走的时候把一切痕迹抹得干干净净,就连那两片鳞片也带走了。还真是心细如尘,他心想。
外面传来锦戮的声音,喊他一起去喝酒,他点点头,两人走向大门,见到了门口笑得很甜美的白素弦和晴鹤。
锦戮顿时一头冷汗,死死拽住自己那已经春光满面的兄弟,认真叮嘱:“她们笑得很古怪,来者不善,你小心点。”
“怎么就来者不善了,尽瞎说。”向天拉都拉不住,心思全在前方。
“灵珠!灵珠!”他跑过去,想抱住她,她躲了躲,他便只好握住了她的手。
锦戮狠狠一拍自己的脑门,心想要怎么救救他。
“哎~呀~天哥哥呀~”白素弦一开口,那夹子音……晴鹤也痛苦得只想拍自己的额头。
“你叫我什么?”向天一愣,愣得很欢喜,眼神里满满是甜蜜,“怎么忽然这么叫我?”
“用人类的年纪算,你比我年长~我当然要叫你~天哥哥啦~”白素弦笑得有点浮夸,“听说天哥哥你~回上海,妹妹我~自然要来~拜访~拜访~”
“白小姐,”锦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您有什么事您直说好吗?这声音,怪让人毛骨悚然的。”
“还能有什么事~”白素弦莞尔一笑,“妹妹我~近几日~在习书法~想到天哥哥的字~也写得很不错~就想来~讨付墨宝~~”
晴鹤立刻把一个空白卷轴拿过来,又递上笔,做了个请的姿势。
“来吧~天哥哥~在上面写几个字就成~~就写……”她假装苦思冥想,“向风慕义,天道酬勤。这两个~都是好词~”
“妹妹你……”他当然发现了里面藏着自己的名字,心里甜得更蜜糖一样。
“啊!!”旁边的锦戮突然尖叫,“这里面藏着你的名字!不要写!她有目的!她居心不良!”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哎呀哎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哎呀哎呀,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人生呀,谁不惜呀惜青春。
小妹妹似线郎似针,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爱呀爱呀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歌词选自《天涯歌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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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墨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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