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再见故人之子

在七百多年前的金国王宫中,一个鸠形鹄面而疲惫不堪的男人手中抱着一条红蛇来见瞿父:“艮国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将用尽全力挽救他们的性命。这条小蛇是艮国的下一任女王,瞿父,她就拜托你照顾了。”

瞿父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男人,不禁感到忧心:“俞儿……你想用辛夷研制出来的琉璃棺将她保护起来?”

俞儿点点头:“为了艮国的未来,我也知道我的请求很无理,如今的我没有什么可以补偿给你的了。”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说交易,渡过难关才是首要。我会帮你照顾她。”瞿父说道。

“谢谢……”俞儿沙哑地说。

“我听说你将绿蛇交给了人类?”瞿父询问道。

“氐说,他能救回绿蛇。”俞儿解释道,“如果氐真的可以将绿蛇复活,那么因中毒而死去的异兽都有救了。”

两人正聊着天,意辛夷抱着熟睡的意依依来到内廷。瞿父注视着意辛夷,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温柔:“辛夷。”

“陛下。”意辛夷恭敬地打招呼。意辛夷望着俞儿双臂中同意依依一样闭着眼熟睡着的红蛇,她的眼中充斥着母亲的温柔与哀伤:“我清楚艮国面临的困境,陛下放心,我会为她留住一个琉璃棺。”

氐最终将绿蛇救回来。鲜少异兽和人类知道氐是如何让绿蛇复活的,他们只知道人类做出了这举世瞩目的壮举。当时进退维谷的瞿父与俞儿都没有周到地思考这一举动所存在的问题。俞儿将复活过来的绿蛇送到了金国。然而,绿蛇在进入琉璃棺的那一刻失控了,他发疯了。被甩进琉璃棺的红蛇看着绿蛇咬死与吞食了无数人类和异兽,他甚至咬死了俞儿。

七百多年后,赤蛇听说意依依被人抓走,她立刻化回人形来到瞿父面前要求瞿父给她一个说法。瞿父注视着怒气冲冲的赤蛇却质问道:“就是你咬死了朕的士兵?”

赤蛇并未被瞿父咄咄逼人的气场所吓到,她正眼仰视着瞿父并承认:”是,就是我。你可以杀我,但在杀我之前让我找到依依。“

“杀了你对朕没有好处,你随朕出征。“瞿父说道。

“我不是来和你出征的!”赤蛇愤懑地说,“我来找人!让你给我线索!”

“你对陛下放尊重点!”瞿季对赤蛇怒吼道。

“够了。”瞿父被吵得头痛,“朕不知道依依在什么地方,朕只知道人类时常在灵国活动。依依的失踪可能与人类有关。你随朕出征,东北边境与灵国接壤,朕可以送你到灵国。”

“好。我跟你出征。”赤蛇立刻答应了。

一日后,所有人整装待发。七百多年后,瞿父重新穿上护身软甲,他对身边拒绝穿任何护甲的赤蛇说:“你待会就变回蛇,躺在朕的盔甲上。”

“父皇!”瞿季对赤蛇怒目而视。

“看守好金国。”瞿父对瞿季说。

瞿父变成狮,赤蛇呆在他的头上,军队出发前往东北边境。

“如果俞儿知道他所期盼的人是你现在这副模样,估计会很惆怅。”瞿父说道。

“我不认识你说的人,他愁不愁怅关我什么事。”赤蛇回答说。

三日后,军队到达东北部的石头关城。死守关城的戍兵给瞿父说明情况。严守边疆的戍兵约有两万,死亡八千左右。妖孽数目庞大,戍兵抵抗不了妖孽,因此退至东北关塞。

“你们为什么不用琉璃棺的碎片将所有妖孽封印起来?”赤蛇趴在瞿父的肩膀上质问道。

“琉璃棺的碎片?”瞿父好奇道,“你继续说。”闻言,赤蛇将意幽悰、玄瞒和意依依是如何利用琉璃棺的碎片封印妖孽的过程告诉了瞿父。

瞿父听后便大笑起来:“不愧是朕的子民与孩子。虽然辛夷离开之前毁掉了所有制作琉璃棺的原料,但宫内还存放着琉璃棺碎片。来人,派人回宫,去辛夷的书房将碎片全部带过来。”

“是。”士兵授令后便退下。

听着瞿父如此草率的决定,赤蛇不禁疑惑:“你就这么采用我的方法了?”

“你对自己没信心?”瞿父反问道。

“……倒不是。”赤蛇小声地说道。

瞿父俯视着的赤蛇并笑道:“你尽管挖坑,其他交给朕。”

“……”赤蛇没有说话。

两日后,将士携带着用特殊材质做成的玻璃瓶,赶了回来,每个玻璃瓶内都装着碎片。此时的瞿父站在瞭望台上,观看远方激烈的战场。

“你在这里能看到什么?都是尘沙。”赤蛇调侃道。瞿父只是笑着没回答她。

“陛下,琉璃棺的碎片已经带回来了。”将士向瞿父禀报道。

“嗯。”瞿父沉着地说道,“让在前线正在作战的前军先撤退,撤退四里,后军补上,后军以防御为主。等到前军撤退完,让后军撤退,后军与妖孽保持两里距离。等妖孽过了第二道防线,举白旗。”

“是。”将士受命退下。

将士离开后,瞿父对赤蛇说道:“待会见到白旗,你利用你的地崩术困住妖孽。”赤蛇应了他一声。

两人沉默地站在瞭望台上,不知过了多久,赤蛇遥望远方不断奔跑回来的异兽。瞿父带着赤蛇离开瞭望台,来到关城城门的城墙上。

秩序井然且数目庞大的异兽穿过城门。瞿父和赤蛇站在城墙上,注视着最后一只异兽跑进关城。

过了一会,又有一大群异兽跑回来。而这一批异兽身后,便是不计其数的妖孽。雷电、金属岩镶嵌于尘沙之中,群兽的吼叫声震耳欲聋。

这时赤蛇听见瞭望台上传来持久而低沉的号角声,紧接着,一支白旗在空中飘扬。

“你可是为了独占朕的女儿,而杀死朕的将士的异兽啊。”瞿父突然开口对赤蛇说道。

赤蛇化成人形,遥望远方的妖孽。她缓缓闭上眼睛。以异兽和妖孽之间的距离为界限,在那疯狂驰骋着的妖孽群前,整片土地如凹陷的沙漠般往下塌陷,塌陷的面积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深,妖孽接二连三地掉进塌陷的土地中。赤蛇恐怖如斯的法力不禁让站在城墙上的戍兵们目瞪口呆。

当赤蛇再次睁开眼睛时,地面上几乎已经看不到妖孽的身影。这时关城内有五千名异兽再次跑出城外。他们用金属岩覆盖这片凹陷的土地。然而地下的妖孽也在挣扎,他们利用雷电与金属岩阻挠这些士兵并不断尝试往地上爬。

双方胶着着。赤蛇看着这样的场面不禁有些焦躁:“没完没了。”

瞿父笑起来问道:“这样呢?”只见防城墙上的将士挥了挥手,土坑之上立刻铺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金属岩。见状,赤蛇意识到原来法术最强的将士都在城墙上。

“那你怎么不一开始就让这些人铺金属岩?”赤蛇质问道。

“土坑前的士兵在测试妖孽的法术威力呢。”瞿父回答道。

瞿父望着手中装着琉璃棺碎片的玻璃瓶,他变出细小尖锐的金属岩划开自己的手臂,将自己的血液滴入瓶内,直到血液灌满玻璃瓶后交给赤蛇。

“扔过去。”瞿父说道。赤蛇拿起玻璃瓶,使劲将玻璃瓶往土坑的金属岩上扔。玻璃瓶撞碎了。沾满瞿父鲜血的琉璃棺碎片暴露在空气中,它迅速与金属岩融合,整片金属岩渐渐由透明金黄变成红色。

“我记得沾了玄瞒的血的碎片扩散速度没这么快。”赤蛇说道。

“因为现在用的是朕的血液,朕可是金国的国王。”瞿父平静地回答道。

即使金属岩全部变红且不再轻易被妖孽破坏,众人依旧能听见地下的妖孽的叫声,这些叫声可能永远都存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

“东北部从来没出现过如此大面积的妖孽入侵,到底是什么把它们吸引过来的?”瞿父笑着说,“这次带来的军粮充足吗?”

“陛下,可以维持三个月。”士兵禀报道。

“嗯。带三十万兵,准备出门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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