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儿个天气好,柳清菡扶着素苒到长春宫时,除了还在钟粹宫抄写金刚经的高贵妃,其余嫔妃都到齐了,还有五个陌生的面孔,想来是新入宫的嫔妃。
柳清菡稳住身子,踩着花盆底刚想对娴妃几个行礼时,就见谷翠从里面出来福了福身子道:“皇后娘娘请各位主儿进去。”
娴妃见状,扭过头排在前面,嘉妃和纯妃紧跟在后头,然后是几个嫔位。
等轮到贵人进去时,都不约而同的看了眼柳清菡。
柳清菡笑了笑了,没有推让,抬脚跟了进去,其余刚进宫的新人看了看,虽然心里不舒服,却没没跟柳清菡抢着进。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笑吟吟的抬了抬手:“都起来吧,赐座,上茶。”
柳清菡在舒嫔的下手坐了,就听皇后仿佛心情极好的道:“今儿也算是个好日子,咱们呐,又多了六位姐妹,往后这陪着说话赏花,可是热闹了许多。”
嘉妃笑了,眼角带了一分妩媚:“谁说不是呢,尤其是咱们的柔贵人,真是没有辜负了皇上特意赐的封号,真真儿是漂亮,这要是搁在御花园里,臣妾还真不知道,是该赏花呢,还是该赏美人呢。也难怪昨儿个拔得了头筹,在新人里,第一个侍寝呢。”
听了嘉妃的话,娴妃眉头挑了挑,到底没说什么,只安安静静的品茶,可纯妃一向不喜柳清菡,这会儿见嘉妃把她说成一朵供人赏玩的花,心情别提有多好了:“说起来,也是皇后娘娘眼光好,当初能在这么多花里选出可这么一朵,若是换了臣妾这不识花之人,怕是就要埋没了柔贵人了。”
两人的明嘲暗讽,柳清菡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在心里点评这两个蠢货一番,没瞧见皇后脸上都没笑了,还一唱一和的说的高兴。
她身份再怎么低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皇后的人,皇后又岂会由着她们二人羞辱自己,从而打了自己的脸面?
果然,柳清菡自己还没说话呢,皇后就轻笑道:“皇上常说,嘉妃和纯妃是个俗人,素来不懂欣赏,如今看来,皇上果真没说错,若真的是名贵珍品给你们赏,怕是也糟践了,难怪皇上从来不赏你们珍贵花草。”
皇后扯着乾隆的名头当大旗,说的嘉妃和纯妃面色一阵青一阵红的,精彩极了。
这个时候,柳清菡也少不了要配合皇后:“皇后娘娘若是喜欢,待臣妾回去研究研究,等青龙卧墨池培育出来后,就给您送来。”
成了嫔妃,要做的事儿几乎没有,而花草于她有益,是断不能停了的,顺带培育一些珍贵品种,也不费什么事。
皇后乐的柳清菡如此上道儿:“那感情好,只是这次,你要悄悄的给本宫送来,可不能再让皇上知晓了。”
柳清菡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您放心,臣妾到时候藏起来,定然不会让皇上发现的。”
皇后和柔贵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旁边的嫔妃忽略了个彻底,舒嫔听的嘴角直抽,什么了不得的青龙卧墨池,也值当皇上惦记?不愧是奴才秧子里出来的,花种的倒是挺熟练。
只是这话,舒嫔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
原本还有人想指桑骂槐的说几句,可经了皇后方才明显的维护,也都熄了声,毕竟,她们膝下可没有阿哥。
一时间,屋里安静了许多。
其中有位高常在,瞧了眼下首空着的位置,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皇后娘娘,怎么不见贵妃娘娘呢?”
皇后抚着发鬓的动作一顿,笑着道:“你说贵妃啊,她近来身子不适,在钟粹宫静养,本宫已经准了她不来请安,至于你们,也不要去打扰了,若是扰了贵妃养身子,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本宫可不拦着。”
嫔妃们齐齐应是。
又过了一会儿,请安结束后,皇后特意把柳清菡留了下来,如同当初她在长春宫伺候皇后时的态度别无二致:“皇上待你可好?”
柳清菡有几分不自在:“好。”
皇后一瞧,就知其中存了几分内情,又见她脸色有些胭脂也遮不住的苍白,便道:“昨儿个是你第一次侍寝,可是疼的紧了?”
柳清菡心中好笑,大老婆关心小老婆伺候她丈夫后身子疼不疼,怎么就那么搞笑呢?
她知道皇后做的这一切是别有用心,为了降低皇后的防备心,柳清菡支支吾吾的,有些羞涩,到底也没说疼还是不疼。
皇后见柳清菡这幅样子,自己脑子里倒是补脑了许多,于是,她看着柳清菡的目光就带了几分同情:“你年纪还小,难免不得劲儿,伺候皇上的时候忍忍就过去了,万不可惹怒了皇上。”
柳清菡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嘴角,应了下来,好不容易出了长春宫,才松了口气,被人这么关心房中事,还真是不大自在。
琦玉送走了柳清菡,返回东次间的时候,替皇后柔着太阳穴道:“娘娘,您觉得,柔贵人真的可靠吗?”
虽然谷翠曾说过柔贵人品性不错,但富贵迷人眼,等柔贵人尝到了做主子的滋味儿,又岂会将皇后娘娘的恩情放在眼里?
皇后叹了口气:“本宫又不要她帮本宫做事,可不可靠有什么要紧?更何况,她身份不堪,原就只是个花房的婢女而已,经了今早一事,若是聪明点儿,就该知道,要想在这后宫里过得好,本宫才是她的靠山。”
“奴婢就说呢,您之前从来都不会偏帮哪位小主,今儿个却帮柔贵人说话,原来您心中自有计较。”琦玉瞬间明白了,手中力道越发轻柔,“刚刚奴婢见了素苒,素苒说,柔贵人身上伤的不轻,昨夜皇上该是并未如何怜惜,今儿一早回永寿宫时,还存了几分害怕。这般看来,只怕皇上也只是把柔贵人当成了个玩意儿罢了。”
皇后拿了个果子在手中把玩:“依着柔贵人的样貌,哪个男人能忍得住,更何况是皇上?再说了,即便皇上把柔贵人当个玩意儿,那这玩意儿在皇上心中也还是稀罕着呢。真说起来,柔贵人不过还是个小姑娘,年纪比和敬也大不了几岁,本宫就多疼疼她又何妨?等会儿记得往永寿宫送赏赐,比着嫔位的再低三分就好。”
琦玉应了,笑着道:“说起和敬公主,再过一月,就是公主的生辰了。”
“还早呢,再说了,和敬一个小辈,也不能大费周章的办生辰,待本宫问过皇上的意思再说吧。”
她素来节俭,身为她的女儿,自然也不能奢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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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菡刚一回到永寿宫,就立马歪在了榻上。
“小主可要睡会儿?”之卉拿了条小褥子盖在了柳清菡身上。
柳清菡轻微摇头:“不了,我睡不着。”
身子钝钝的疼,如何睡得着?
她抬眸看着素苒:“刚才请安的时候,问起高贵妃那个,是谁?”
素苒对这种事儿很是清楚:“是高常在,不过与高贵妃并无任何关系,只是恰好同姓而已。但其父却是河道总督高斌手下的人。”
柳清菡点头:“这么看,那高常在是被高家送进来帮贵妃的了?”
之卉跟着解释:“高贵妃体弱,自服侍皇上以来从未遇喜,奴婢不止一次的听说,高夫人每次入宫都给高贵妃带了助孕的药方,可却没一个方子是有用的。”
素苒眉眼不变的递了茶水,柳清菡抿了两口才问:“这种消息,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若非特意注意着钟粹宫,要察觉怕是很难。
之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些消息,奴婢都是从双福嘴里听来的。”
“双福?”柳清菡念了这个名字,若有所思,刚想让之卉把他叫进来,外面忽然一阵热闹。
紫罗一脸兴奋的进来:“小主,李公公带着皇上的赏赐来了。”
“快请。”
还好回来后没卸了首饰,不然这会儿也没法儿见人。
李玉被紫罗请进来,身后跟着四个捧着托盘的小太监,上面还遮了一层红布。
“奴才给贵人请安。”李玉拍了拍马蹄袖打了个千儿。
柳清菡忙抬了抬手:“李公公快起,不用多礼。”
李玉一抬起头,就瞧见坐在榻上的女子眉眼间有几分疲倦,似是身子不适,原本樱花粉的唇瓣有些苍白,更显得楚楚可怜,让人不自觉的去心疼。
他心里不免咂舌,昨晚他和师傅在外面听了近两个时辰的墙根,是知道万岁爷有多勇猛的,柔贵人这么一个娇人,也难怪受不住。
之卉瞧着李玉不吭气儿,疑惑的喊了一声:“李公公?”
李玉这才回过神来,恭敬的弯着腰:“柔贵人,奴才奉命给您送赏赐,这些都是皇上赐给您的。”
说着,他侧开身子挥了挥手,立马有人掀开红布,露出了里面的珠宝首饰和布匹。
柳清菡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欣喜:“多谢皇上。有劳李公公跑这一趟了。”
李玉笑着道:“这本是奴才分内之事,又哪里当得主子您的一声谢?只是这旁的东西也就罢了,只其中一样,是蝉翼纱,因薄如蝉翼,轻若羽毛而得名,是皇上特意吩咐分给您的,皇上还说了,待夏日时,用这蝉翼纱制成寝衣,定然很是凉爽。”
李玉说的滔滔不绝,柳清菡却在心里啐了乾隆一口,怪不得历史上称呼乾隆为色龙,果真名不虚传,脑子里尽是黄色废料。
可当着李玉的面,柳清菡也不好露出什么别的表情来,只好憋红了脸,忙不迭的吩咐之卉:“我知道了,之卉,快送送李公公。”
之卉虽然没看懂柳清菡的操作,但也还是依言送了李玉出去。
走到门外时,之卉想了想,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荷包想塞给李玉,却被李玉给拒绝了:“别了,你这丫头可是真有福气,日后好好儿伺候着吧,柔贵人,铁定不俗。”
李玉转身出了长街,心情极好的哼着小调儿,身后的小太监见状,忙问:“李哥哥,您怎么对那个小宫女这么好?”
李玉瞥了那小太监一眼,啐了一声:“你懂个屁。”
趁着柔贵人现在还没起来,多送些人情准没坏处,保不准日后如何呢,万一柔贵人没起来,他也不过是少赚一笔,多费了几句口舌而已,不亏什么。
呜呜呜,我发现有存稿的我飘了,每天发存稿却不写稿,导致存稿越来越少……
话说女孩子为什么要有大姨妈这种东西……【苦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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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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