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抱也行？”余生乐得低头看着台阶上的程盼，“这会儿倒是不害羞了。”
“可能要主动一点了吧。”程盼说。
“啊？什么？”余生问，“主动什么？”
程盼却没答话了。
“抱就算了。”余生把包背好，慢慢走过去，“我怕你手酸。”
“嗯，”程盼点点头也回过头，“夺命梯太长。”
夺命梯长么？余生笑了笑，伸手勾住程盼脖子：“我跳啦！”
余生这句“跳”喊完没了动静，磨蹭好一会儿，程盼都没等到他。
他歪头看了看，余生正在旁边慢慢重新背包，又固定了自己的鞋，然后帮他理了理衣服......总之就是仪式感很足。
程盼继续又等了一会儿，余生上了他的背。
很明显的，又瘦了。
余生今天裹的挺厚的，穿这么多还这么轻，且包里还有那么多书，程盼侧脸皱着眉：“你晚上能不能早点儿睡？”
“啊？”余生愣了愣，“哦。”
下楼梯的时候，余生温热的呼吸喷在程盼脖颈。
程盼侧过了头，看着正拿着一张小纸条细声细气背单词的余生，他看了好几秒。
“怎么不走了？”余生抬头，正好对上程盼视线。
月光路灯下，二人互相看着，没两秒。余生收起小纸条，笑着双手环住程盼脖子：“小盼。”
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想喊一声。
见他这样笑着，程盼也笑起来，轻声说着：“晚上早点睡？”
“缺个人形抱枕！”余生说。
默了默，程盼说：“那现在抱。”
“啊......”什么？
“抱了晚上早点睡。”程盼说。
一瞬间，余生听到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和好多个夜里程盼的心跳声一样。
现在抱，晚上早点睡。
程盼在开些什么玩笑......
最终还是没抱的，因为余生的突然沉默。
到家花了会儿时间，因为有个独鞋大侠。
程盼把余生送到门口也打道回府了，老妈睡了，他吃完餐桌上留下的饭菜，简单洗了澡回到房间开始刷题，余生是不可能早睡的，生物钟已经养成了，五班管的又松，余生白天补觉，晚上熬夜的坏习惯暂时改不掉。
听这大侠的瞎话，怎么抱都没用。
程盼做了一会儿题，拿起手机进学校贴吧逛了逛，他们学校贴吧有几个，每个年级都不一样，这些东西他以前很少看，但今年里面太热闹了。
高一年级贴吧这学期以来，余生贴子最多，李为国在里面把余生黑成了外来人口......要被余生知道，程盼可能会少一个朋友。
今天头条里加了一个人，陈默。
刚刚在教室外匆匆一瞥，程盼也明白了为什么陈默会自命名为恋爱小王子和级草了，除了性子跟余生一样自恋，陈默长得挺好看的，他还从来没见过能和余生一样惹眼的人。
还好......这个男孩子不喜欢男孩子。
余生早上到教室的时候，陈默还没来，他翘了腿开始背单词，果然还是一个人坐两张桌最爽。
单词背到自习下课，陈默拿着盒......奥利奥进来了，这逼大早上还挺会吃。
余生被迫把翘腿放下。
陈默走过来扫着他脚上的鞋：“怎么，落课桌里都不要我的鞋，你昨晚怎么回去的？”
“飞回去的，”余生回答完又说，“我鞋值不了这么多。”
的确值不了这么多，单看这逼一身浮夸的潮牌，就知道这逼家里条件不错，人靠衣装，靠装逼，何况混到一中破大佬的身份，光靠颜值没什么用，自己那么帅还不是被欺负......
武力值更扯淡......李为国那么虚好么。
所以陈默家庭条件应该挺好，玩得起耗得起大哥身份，好到余生很想问一句：仁兄你银行卡有多少钱啊？
“多的就当我赔你，”陈默把包放下，叼着个奥利奥咬了一口，转头又拿给他，没过两秒又收了回去，“你肯定不吃。”
“肯定不至于，”余生斜眼瞟着他，“只是不吃。”
陈默笑了笑：“被害妄想症？”
余生愣了，只想问这孙子他妈怎么知道的，有钱人的技能难道不止有钱......多开发了吗？
陈默没再说，从兜里拿出耳机带上：“睡了，中午放学叫我。”
余生看着他怡然自得切了歌，继续咬着剩下的奥利奥，然后抬手丢了包装，关掉手机界面趴着就睡了。
操......这熟悉的一幕，多的不提，余生忽然明白一件事儿。
难怪彭文要陷害他，原来自己以前那么讨人厌。
这逼美其名曰找朋友，就是想找个望风的！奇葩！
上午过的很快，在余生第N次被王永泉催眠的时候，终于下课了，他实在没心思去吃饭，最近程盼也忙，天天呆教室学习，应该不会管他......
干脆自己直接睡吧，程盼看不到自己......看不到。
他没忍住一昏头倒了过去，醒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桌子上放了一盒牛奶，还有两袋面包，程盼肯定来过了。
......好好吃饭。
紧箍咒啊。
余生拆了盒吸了几口牛奶，拿着上午做过的数学题进行二次复习，复习到一半隔壁发出了响动。
“几点了？”陈默哑着嗓子问。
“自己不会看啊，”余生没抬头的继续看题，“快上课了。”
“操？不是让你叫我！”陈默摘下耳机侧脸瞪着他。
“忘了。”余生随口应付一句，下一秒陈默抬手扯掉了他的书。
“还给我，”余生皱了皱眉，“说一遍。”
“说一遍？你挺牛逼啊，”陈默把书扔到桌子上，盯着桌上看了两秒，愣了，“有面包？给我买的？”
“你逼脸呢？”余生抬起头也瞪着他，他发现跟陈默在一块儿他脏话真是嗖嗖往外冒，好不容易正在纠正的好习惯都快冒没了。
“我饿了，”陈默毫不客气拿了一袋面包，边拆边说，“这袋面包就当你没叫醒我的补偿。”
余生简直愣眼了，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而且还不要脸的这么理所当然。
报应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怎么以前没人打死他......
“鞋还你。”余生把盒子扔给他，也不知道陈默什么时候把鞋盒塞他桌洞里的。
“你拆都没拆？”陈默咬了一口面包。
“你这鞋太贵了，我不要。”余生说。
“那成，”陈默点点头，“那我赔你钱吧，你微信多少，顺便加个好友。”
“我没手机，”余生看着他，“给我现金。”
“操？你没手机？”陈默一脸不可思议抬眼瞪着他。
不知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哪个准三好带手机啊。
“对，没手机，”余生回瞪着他，“现金支付，给我......给我48。”
下午陈默倒是没睡觉了，可能睡饱了......
这节是美术课，余生实在有点烦这关瑶，但陈默挺感兴趣。
“关老师长得挺漂亮的，”陈默笑着说，“只可惜岁数大点儿，不然我就去追了，啧啧，一拿一个准，我这么帅。”
余生斜眼看着这傻逼一脸花痴白痴相，他现在总算明白以前程盼看他的各种眼神......哪是什么心疼同情愤怒，明明就是看傻逼的眼神。
......
“陈默，”关瑶喊了一声，“五班还待得惯吗？”
“谢谢老师关心，”陈默笑了笑，“五班来也能瞧见您，当然待得惯。”
“你这嘴啊......”关瑶摇了摇头，“难怪叫恋爱小王子。”
什么什么？余生脑子发懵的看着旁边笑着的这傻逼，恋爱小王子？这他妈该不会是陈默......艺名儿吧？
操？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有这种奇葩？
旁边陈默还在跟关瑶互相打着情骂着俏，余生默默关闭了听觉系统，这逼自恋程度都快赶上自己了，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程盼......程盼以前到底是怎么忍受自己的啊。
他现在恨不得飞到一班跪下来去求程盼原谅......
关瑶今天废话倒是不多，上了点实时内容，不过基本也没人听，都在干别的，漂亮老师新鲜劲儿一过，还是老师。
余生侧脸看着陈默：“嘿！傻逼！”
陈默皱眉，侧脸也看着他。
“你还能回高二吗？”余生问出内心最热切的呼声，赶紧让这傻逼走。
“瞧你这表情，不待见我么？”陈默看样儿有些乐，“回不去了，被班主任下了通杀令，高二没班级要我，高一也只有王老师愿意收留我。”
“你可以考虑转个校。”余生真诚的说，内心深处还有一句......或者发生点儿意外休个学在家打打球养养花之类，多修身养性。
“要不要这样啊？这么烦我，”陈默笑着又说，“你跟着我，少不了你好处的。”
靠......大哥风又来了，余生简直都想一棒子敲下去替这逼人为制造点儿意外，这逼能不能不装逼。
陈默“啧”了一下，转头又看着前面吴依依，轻声叫了一声：“哎！吴依依，借我只铅笔！”
操？
这逼不挑食啊！豆芽菜都不放过，还有这逼什么时候知道吴依依名字的！
余生赶紧也盯着吴依依，还好......吴依依没搭理他，这么小的声音她能听见才怪，他侧身一脚朝陈默凳脚踢了过去。
“操！”陈默被他踢的骂了一声，压着嗓子，“你干嘛！”
“干.你！”余生继续踢了一脚，这一脚踢的陈默凳子直接飞出原来位置，顿时教室所有人都转过了头。
“你俩干嘛呢？”关瑶站在讲台问。
“没干嘛，老师，我笔掉了，”陈默随口胡诌一句，低声又回头对他，“你有病啊！”
“没看出来你这孙子还怕老师。”说完这话余生自己都没忍住笑了，这孙子不是怕老师，是因为渣，渣萝卜。
“你什么邪火？”陈默皱着眉，搬回凳子。
“什么邪火？”余生挑眉看着他，这渣男装傻还是真傻，一脸桃花相勾搭谁呢，高二没处下手了，就来高一找乐？恶不恶心。
“吴依依你别碰。”他说了一句。
“啧，你俩女朋友啊，”陈默笑了笑，“还是......三个？”
“老子没女朋友！”余生烦躁的回答，这傻逼自己渣还拉上他，三个，哪他妈来的三个，吴依依跟李小千就算了，第三个哪来的。
“你跟程盼什么关系。”陈默突然问。
程盼？
“你怎么认识程盼？”余生反问，问完陈默就又笑了笑，余生恨不得一巴掌把他小狗牙扇掉。
“新生代表，谁不认识，”陈默抬眼看着他又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我跟他什么关系关你屁事儿......”余生压着火，从包里拿出水喝了一口，“你要闲得慌，继续睡......”
“程盼喜欢你。”陈默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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