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乱炖下来，程盼感觉他和余生之间尴尬气氛好一点了，虽然也只在能说话的程度，不过至少对面油包没发脾气了。
“那个，”余生看着他，“学习吧......”
程盼愣了愣，然后慢慢点了点头，其实他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他刚刚的确听到余生说了“学习”两个字。
接下来几分钟，程盼更怀疑自己看错了，余生竟然真的在学习，其实余生以前也不是没学习过，只是时间比较短暂，通常以分秒计时，跟他吃饭速度“首尾呼应”。
临近中考那段时间，他帮着余生复习，余生也常常随随便便发个誓：“我以后绝对好好学习！”
“这题也不难嘛？我好好学肯定能懂。”类似这样的话还很多，只是余生基本没坚持下去，除了最后考试突击几周，程盼就没觉得“誓言”有能得到兑现的一天。
毕竟那几个月他每天听到最多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明天！我从明天开始一定好好学习！”
程盼看着正在“学习”的余生，轻声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次，又能坚持几秒......
然后，两节晚自习后，程盼实在有些不敢相信，今天余生不仅没有不耐烦，也没有睡觉，而是真的在认认真真抱着一中大厚本背单词，虽然背来背去都还绕在第一页......
余生偶尔还发出几个奇怪的音，就跟小孩子才开始学说话一样，奇怪又......可爱。
盯到快被发现的边缘，程盼慢慢收回视线，回过头继续看书，旁边换了个人，看书都静不下心......算了，写作业。
今天李为国没提前回家，作业太多，补作业补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抄完数学卷子语文卷子就不知道塞哪，李为国以前初中每次都是星期一现抄，上高中了，作业翻倍，只能......
程盼转过头看着坐在最后一排，又被余生赶走的李为国，二狗真的越来越懂事，不仅写作业态度“端正”了，而且今天被余生赶走也没闹。
值得表扬......
程盼转过头准备开始写作业，他还有几张卷子没来得及写。
翻出卷子的时候，他看着“那一堆”有点懵。
......看来不是几张，是十几张，程盼实在有点无语，太多了。
这谁能布置得出来啊，老师们是不是脑子也被门夹过......
“武样，”他转头看着坐他后面那个天天被李为国剥削的可怜男生，“你数学卷子写了吗？”
“写了，等会儿，”武样说，“我给你找找。”
程盼点了点头，武样又说：“你是有哪不会吗？”
“算是吧......”程盼应了一句。
“算是？”武样应该没懂他的意思。
......
“就是，我都不会......”程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武样一愣，过了两秒，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点了点头。
“谢谢。”程盼厚着脸说了一句。
最后关头，程盼感觉自己字越写越飞，他静下心，重新一笔一划开始写。
......这次不仅写的飞，还丑，算了，作业太多，心里没有书法，哪的田字格都容不下它。
程盼甩甩手开始飞速抄作业，其实他有点想管这叫作“借鉴”，毕竟他很少抄别人作业，但实在管不出口......抄就抄了，学霸偶尔也需要偷一下懒，社会新闻里那么多熬夜学习猝死的，他可不想在一中开这个先例，生命很重要，适当偷个懒。
这“懒”才刚偷了两分钟，他就被余生拍了一巴掌。
程盼转头看着他。
“明天会不会下雨啊？”余生问。
“应该不会，”程盼说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明天天气预报，“明天天晴。”
“破天气预报什么时候准过？”虽然理是这个理，但余生也知道自己“反问”的很没道理。
“你想下雨吗？”程盼问。
“想，”余生点了点头，看着程盼犹豫的表情，有些好笑，“我知道，你没那个本事，放心吧，不会强你所难。”
“嗯。”程盼没说什么了，回过头继续写......抄作业！
余生瞅了两眼，实在有些惊讶，程盼居然在抄作业？而且字儿还写那么草。
这么草还这么好看......
靠，这也能当年级第一，那他岂不是很有希望......比程盼强的是，至少他没抄作业。
当然主要原因是，他没有作业......
这一切还得感激齐然那孙子，这孙儿不错，这么小就知道对自己爷爷尽孝，看来以后得逮个空去表扬一下齐然。
嘿！干得好！我的儿！
乐了一会儿，余生转头继续背单词，然后又有了想放弃的想法......暂时的啊。他盯着那几个单词无比烦闷，烦着闷着趴在桌子上，边烦边背单词。
这视角还能看到正在抄作业的程盼，程盼长得果然比彭文有意思，很耐看啊。皮肤那么那么白，身型那么那么......余生没忍住边背边看过去。
嗯，是耐看，反正比单词耐看，还比单词有意思，不知道和程盼做同桌是什么感觉，他忽然有点想赖在一班了。
赖在一班和程盼做同桌，每天逼程盼给自己做作业，让程盼替自己看守老师，或者让程盼小考之类帮助帮助他。
这样还挺好的，余生笑了笑，坐直了背，继续背书。
好！
跳过abandon，迎接tomorrow！
因为程盼，在背完第一页单词后，余生忍不住在心里作了一番比较。
一班晚自习就是比五班香！
他转过头看着还在抄作业的程盼，都快下课了，还在抄，这学霸拖拖拉拉的，一点儿也不珍惜时间。
伸出了手，他正准备一巴掌“拍”过去，然后脑子卡壳了，虽说他已经“原谅”程盼了，但两人关系恐怕暂时还很脆弱，这一巴掌招呼过去，别把这淡薄的友情拍散了......
余生收回手看着他：“喂......快下课了。”
“嗯，”程盼头都没抬的回了他一句，“就好。”
好你老妹啊好！
余生在心里骂，不耐烦的看着程盼那一大堆作业，有些想揍人，这叫“就好？”
这明明叫“没好”！
等了五分钟左右，反正赶在铃声打响之前，这个就好终于好了，只是他不怎么好。
“你能不能，”余生皱着眉看着正在收包的奇葩，“快着点儿。”
“好。”程盼依旧应了一声，然后继续慢条斯理的收拾书包。
余生此刻恨不得再也不见程盼，一腔怒火冲到脑门，又慢慢憋回了颅内。
真他妈拖！
程盼真的是......！
他烦躁的深呼吸两口大气，此刻焦躁的心情让他无比想揍人，把全天下磨叽的人都揍一顿！顺便也把十几分钟前想要跟程盼做同桌的自己一并揍一顿。
用拳猛击，打死自己！
“走吧。”程盼终于说了一句。
余生赶紧点头，朝教室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
操！被程盼好一通磨叽，差点忘了正事。
“怎么了？”程盼看着忽然停下脚步的余生。
“没怎么，”余生回答，“忘了件事儿。”
“什么？”程盼疑惑的看着他，没等余生回答，他就感觉眼皮一跳，完了，要炸......
接下来余生清了清嗓子，转头朝着一班最后面角落吼了一句：“嘿！吃屎的！”
这一吼，大半的人都盯了过来，包括脸色发青的齐然。
程盼根本来不及阻止，余生就又吼了一句：“齐然你个吃粑粑的！”
这声“吼”内容够点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程盼转过头跟李为国对视一眼，李为国赶紧跳起来拦住齐然，程盼也赶紧扯着余生就走。
没过几秒，一栋楼都是齐然气急败坏的骂声：“我操！撒手李天霸！姓余的！我操｜你祖......”
随风飘荡中，一块的自然还有余生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的......
他实在太无语了，余生跟个孩子一样。
回家的路上，余生直接没停的笑了一路，程盼看着他还在颤抖的背影有些无语：“有这么好笑吗？”
“我操！逗死我了......你是不知道刚刚那孙子的眼神。”
“我知道，”程盼说了一句，毕竟齐然快要气炸了，他看着依旧笑个不停的余生，都不用看脸，就知道他现在有多开心，“打架好玩吗？”
“啊？”余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边笑边说，“好玩！老子打赢了就好玩！”
“好玩，”程盼说，“就天天打吧。”
“啊？你说什么？”余生问了一句，风太大，他有点没听清程盼说的什么。
“我说，”程盼放大了声音，“好玩你就天天打！”
“我操！”余生皱着眉，“老子又没闲得慌！”
而且他怎么感觉程盼这句像在哄孩子的广告语。
好吃点，好吃你就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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