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阳光十分明媚。
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了迹,她站在那里,跟我第一次见到她一样,阳光透过了她的头发。
她今天穿的是一个白色的裙子。
这时的她就和别人的白月光一样,站在阳光里,闪闪发光。
她转过头朝我笑了笑。
什么不良少年?什么满脸钉子的恶霸呢?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罢了。
舌钉、耳钉、眉钉也不过是在我姐离世后打的。
“安羽,你知道吗?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别这么说。”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弄的一愣。
可她却没有选择继续说下去了,而是走向了窗边,我被吓了一跳,以为她要跳下去,便急忙冲了过来。
她突然转身,“今天风景挺美的,不是吗?”
我对她的行为有些不解,可又想起了上次发生的事。
“迹,上次那件事......”
“没关系,我不太在意。”
我低着头,不知道作何解释,正当我思考着,一本日记本突然递到了我眼前。
那是一个纸张都泛着黄的日记本,那个本子很厚,封面是用黑色皮革做的,看起来很老旧了。
“羽,这个日记本是我和你姐姐的,里面记录了我和你姐姐的相遇和相爱的过程,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顺便回忆下你姐姐吧,死去的人是最害怕忘记的。”
我接过了本子,立即点头“我会的。”
她又笑了笑。
“那年我站在聚光灯的舞台上,整个乐队里面有很多优秀的人,而我作为乐队的吉他手,却像鱼塘里面的烂泥。”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她自顾自的讲着。
“而就是我这么一团烂泥,被你姐爱得死去活来。”她笑着自己,“而我现在该离开了。”
“?”
“我好想她,我认为思念是可以跨过彼岸的。”
“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不用啦,至少我来过人间了。”
“什么?”
“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是人,我是梦境里的管理者。”她凑了过来,双手扶在我的肩膀上,当然也加上了她那个看起来比较爽的斜笑。
她继续说着:“当年我刚接手这个职位,便看到了你姐姐的梦境,我可能真的是一见钟情吧,仅仅是看了一眼...我便无法自拔了。”
“梦境管理者?”我困惑的问她。
“是呀,我发觉我喜欢上你姐的时候,是在三天后,我觉得那样真的实在太好了,我在晚上的时候用我的权力进入到了你姐姐的梦中,可我发现她做的梦好奇怪,用常人的话来说是这样,可我不这么觉得,我喜欢你姐姐做梦的风格,喜欢她的一切。”
迹看向我,“但是沈知许不是。”
她一脸认真,看向窗外的眼神很深邃。
“所以我死了,大家都不会知道,毕竟我本就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
我愣了一下说:“你知道?”
“嗯,我知道,我还知道...”她低下头叹了口气,“你的生命所剩无几。”
我并没有感到诧异。
“你如此冷静倒是超出了我的意料。”迹有些惊讶。
“嗯。”
“好好活着,自由会常驻的。”
“嗯,自由常驻,你我皆是。”
迹听到我的这句话笑了起来。
“那我就先一步去追寻我的自由了,拜拜了,安羽。”
“你要离开了?”我有些惊讶“那我该用什么记住你?”
“请便。”
说完,她的左耳爆炸开来,鲜血变成了一朵又一朵美丽绽放的栀子花。
鲜红变成白色,差异还是蛮大的。
我跌倒在地,“这怎么会...”
话还未等我说完,她的左手,右手,左腿,右腿,也如这个一般变成了栀子花。
我还未缓过神,房间内早已没了迹的踪迹,留下的只是一团栀子花瓣。
一阵风吹过,那仅有的花瓣也没了。
“咚咚咚”
“安羽,起床了!”那是父亲的声音。
我猛的睁开双眼,是的,我在床上。
我感到莫名其妙,“我刚刚...不是在迹的家里吗?”,我拿起手机,时间还是十三号早上七点。
父亲的敲门声停止了,脚步声也离门越来越远了。
“刚刚是梦吗?”
我不相信,手机是发烫的,甚至手机壳背面有一个栀子花花瓣。
“可能真的是梦吧,哪会有什么梦境管理者呢?”我笑了笑,把这个当做一个笑话,但我内心还是有些后怕。
我害怕迹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了,那时我又该如何跟姐姐说呢?
我整理着床铺,可在枕头底下发现了那本泛黄的日记本。
……
此刻如时间静止了般,我手上的动作戛然停止。
“日记本...真的存在?”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我脑中产生,可我宁愿相信那是假的。
我将日记本放入了我的书柜内层,那是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也是我用来藏书的地方。
我假装无事发生的走了出去。
父亲如往常一样听着收音机,看着电视上的新闻。
“爸,如果我姐能复活...”我思考良久还是决定说出了这句话。
父亲迟疑的看向我,随后笑了笑,“安羽啊,这又是看什么小说了?”
我一直以为我姐没有死,她一直都在,只是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罢了。
“如果我姐能复活,你会同意她和一个女生在一起吗?”
说罢,我以迅雷不以及耳之时的低下了头,说完我就后悔了,我心里暗暗叫骂着,这怎么能说呢?
父亲果然如我意料之中的呆愣在沙发上,可后面他那和蔼的笑声是我没意料到的。
“哈哈哈,当然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父亲拿出了一张合照,是我姐和迹的照片,她们在镜头前热吻,而在她俩背后的是比着剪刀手的父亲?!
我的惊讶没过了我的嘴巴。
父亲手握相框,手指抚过姐姐和迹,“都是两个特别好的女娃,我也真心祝福。”
“只是我还不知道那个女生的名字。”父亲有些遗憾的小声嘀咕,可惜了是我没听见。
父亲的笑容中透露出来的是慈爱,见此情景我也没再多说,可内心里是爆鸣的,是啊,多好的一对,我不得的又想起了迹的一句话。
“我爱她,即使我也是女生。”
我和父亲都没再说话,父亲如珍宝般的将那张合照收了起来,转头看向电视机。
电视里播报的是一则悬疑新闻。
“七月十三日最新报道,荒废已久的居民楼疑似发现尸块,警方已介入调查......”
我没有多想,调侃着父亲。
“又听悬疑案件呢?”
父亲没有回应我,一脸认真的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报道,我见怪不怪,平常父亲也是这样,看新闻是没有一个人能打动得了他。
我将一杯牛奶和面包端到桌上,我想,要不就听一下,悬疑类的我还是蛮感兴趣的,这是我久违的一次想听新闻。
“事发地点于Cl村十实小区602号房,据发现人胡某所说,这是他母亲名下的房子,今早他准备来查看一下房屋的状况,结果就发现了屋中的一只疑似人体的左耳。”
这蛮巧的,我的心脏掉到了嗓子眼。
“你今天怎么会想到来查看房屋情况呢?”一个女主持人问道。
胡某明显是吓得不轻,急忙回到:“这个房子我妈几年前就出租了,之前那个租户是我妈的好朋友,所以平常都没怎么管,可我妈近期把房子租给了一个小姑娘,这个房子漏水漏电,我是来提醒她一下的。”
“你平时见过这个女孩儿吗?”
“没有没有,今天我准备见她第一面来着。”胡某连忙摆着手,“不过我知道她的名字,好像叫什么池迹竹吧。”
听到名字的那一刹那,我嘴巴里的牛奶也喷了出来。
“咳咳咳。”我被呛的不轻。
“据警方搜索,胡某所说的这位名为‘池迹竹’的女孩已失踪多天......”
失踪多天?我的瞳孔猛的收缩。
那昨天来我成年礼的那个人是谁?我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面具,昨天那个明明就是迹啊。
“哎呦,又是个可怜的女孩。”父亲的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也对,父亲还不知道迹正是他大女儿的爱人。
我赶忙向姑姑打去电话,电话拨通的铃声如我的心跳一般起伏不定。
“喂,安羽啊。”电话那头传来姑姑的声音。
我急速开口问道:“姑啊,昨天我成年礼上池迹竹有来吗?”
“啧。”听到姑姑鄙夷的声音,我竟然笑了,毕竟这就可以证明迹昨天还来过我的成年礼。
“安羽啊,昨天姑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我一口否决,以极快的动作冲向了房间门口。
父亲被我的动作一惊,刚想开口问我,却等来的是一个重重的关门声。
我背靠在门后,慢慢的滑落到了地上。
“怎么能呢?明明昨天才见到的。”
面对此情此景我也无能为力,但我只有一个念头,迹不能死。
她是我姐姐的爱人,关于姐姐的一些事也只有她知道。
“怎么能呢?这不可能。”我的声音渐渐虚弱,也早已哭的喘不上来气。
的确,我很无能,面对一些大事,我总会抑制不住的想哭。
明明父亲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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