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当天又下起了雪，因为天气原因有几场室外的戏改了排期。顾伊裴比许清先一步到剧组，坐在休息室一言不发地看剧本，对着那张好像谁欠她钱的脸惹得化妆师大气不敢出。
唐可芊推开化妆室的门露出一个脑袋："我来给顾老师送衣服，这是下两场戏的。"
一旁的助理接过服装对唐可芊笑了笑，她终于能感受到一丝活人气息了。原本低气压的场面有些许升温。
"衣服送到了那我先走啦，还有许老师的没送。"唐可芊手刚放在门把手上被顾伊裴叫住，她微微顿了一："还有什么事吗？顾老师。"
"妆化得差不多了，我跟你一起去，找许老师对对戏。"
助理：？我能说什么呢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顾伊裴到达许清的休息室一下子坐在沙发上，一副欠债表情依旧镶在脸上："许老师的衣服呢？"
突然冷不丁地来上这么一句话好在唐可芊迅速反应过来："还在服装室，我现在去拿。"
"不用了，我让我助理和你一起去，让她带来就是。"
顾伊裴示意助理去拿，两个人走后没多久许清就来到了。
许清看到顾伊裴面色微沉，让一旁的经纪人和助理出去，自己只是站在那里，温婉的脸上面对顾伊裴时看不出一丝笑意："我之前和你表明过了，我们之间除了演戏其他一律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你为什么还不死心。"
"许清，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顾伊裴站起身走向许清耳边悄声道说了些什么，许清只觉得浑身僵硬，动不了一点。
说完顾伊裴走到门边，砰一声将门关上，原本不大的声音对此刻的许清格外刺耳。
看到顾伊裴出来，助理将服装递给许清经纪人跟上前去离开。
助理：所以顾大影后，您等了那么久就为了几分钟的说话时间对吗？
齐宁拧开水杯喝了口水，这场戏喊咔喊得她好不容易恢复的嗓子又有些哑的趋势："咔，许清你再把表情放得自然些，对面的是你爱人，不是仇人。"齐宁站起身亲自下场指导："你们两个的距离需要再近些，那种满心满眼都是对方的爱意一定要演出来。"
齐宁让顾伊裴一只扶着许清的后腰，一只手找支撑点防止两个人突然跌倒。
"欸，这才对，给你们两个十分钟找找感觉再来一条。"
齐宁走后许清便立马推开顾伊裴，仿佛顾伊裴是瘟疫一样令人厌恶。看许清这种反应顾伊裴扯了下嘴角冷笑，冷淡的眉眼之间都是让人猜摸不透的情绪。
林蓁处理完剩下的工作来到片场，依旧坐在齐宁身旁盯着监视器："她们今天的进度怎么样了？"
齐宁微微偏头拿面包："也不知道怎么了，她们两个今天的状态都不是太好，尤其是许清，感觉她似乎对顾伊裴有些……惧怕？"齐宁憋了半天憋出这个词儿。
林蓁微微眯眼，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
唐可芊送完衣服就没什么事了，陈夕楠坐在旁边打游戏："我订好票了，明天回去。店里那边还要我盯着呢。"
唐可芊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失落，虽然平日里对陈夕楠各种无奈，但她这一走还真有点舍不得。
"你别这样看着我呀，拍完戏你不就回去了吗？"陈夕楠被唐可芊看得浑身不适，随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脸坏笑："哦～我明白了，你是觉得没有我的帮助拿不下林制片是吧？没事的我远程辅助你！"陈夕楠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把声音压低，一幅我都懂的模样。
"……"
唐可芊：我看您老还是快点走吧
收工回去后唐可芊在卫生间洗漱，这边刚把洗面奶搓成泡沫涂脸上，那边就听见张滢喊她名字。
唐可芊微微探头："怎么了张姐？"
"林制片说我们这个剧大概一个月后就能收工，还好能赶在过年回家见阮阮。"张滢顿了顿，语气中有一丝遗憾："唉，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以后怕是遇不到这样好的剧组喽——你看，这环境这工作。"
听到这话不知怎的，唐可芊心里像是被堵住一样，闷闷的。
"不跟剧组赚不着钱，跟了耗身体。这次回家我可得好好休息，太熬人了。"
"那后期什么的剧组也会跟进吗？"唐可芊继续手上动作。
"后期制作基本上都是制片人和老总的事情，顶多导演也会看剧的质量。我们这些职员剧组解散之后就各奔东西了。"
"这样啊……"唐可芊垂眸，洗面奶停留在脸上已经有些微微发干的迹象。
林蓁坐上回临立的飞机，后期那边已经对接差不多了，所有人都等着她回去签合同。但是剧组这边也不好完全走开，原先的助理辞职后她便找到了毛昕，这孩子工作能力她还是很认可的，有些事情交到她手上林蓁不至于那么担心。就是性子软了些。
林蓁这样想着，没注意到一旁的空姐已经站了好一会儿。
"林女士？"实在忍不住的空姐喊了下。
林蓁猛然回头，有些歉意的笑了下："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事情。"
"您的餐食已经送到了。"空姐取出餐盒递给林蓁："林小姐请慢用。"
"好的，谢谢你。"
林蓁喝了口茶，睫毛垂下落成了一片阴影，温和的眉眼不同于刻板印象里的强势，却美得足以迷惑人心。但这幅皮囊的主人似乎意识不到这件事，每次被夸赞都只是淡淡一笑。
飞机顺利落地已是凌晨两点，林蓁走出机场专车早已等候多时。司机是个中年大叔，来公司没多久却很健谈，一路上和林蓁说了不少话，还顺带把名字告诉了她，林蓁也饶有兴趣与他攀谈起来。
司机从后视镜看着这位并不相熟的领导有些感慨，没想到那么平易近人。
有些人活该她赚大钱当领导！！
送林蓁到市中的小区后，郑军想帮林蓁把行李箱送楼上去被林蓁礼貌拒绝："不用了郑叔，时间也很晚了您也回去休息吧，箱子不沉，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郑军也不好说什么，叮嘱了句林总小心便驱车离开。
林蓁上楼刷指纹开灯，loft公寓熟悉的布局印入眼帘。几个月不在家却没有想象中的灰尘满天飞，这得益于她临走前为了防止落灰盖上的防尘罩。
林蓁看了眼手表，换好衣服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床单都被她换了一套。
打开熟悉的小夜灯将亮度调好才沉沉睡去。
鹿鸣传媒公司。
林蓁作为项目总负责人兼首席投资商理所应当地坐在c位。后期制作代表将拟好的合同递给林蓁过目。
"林总，如果合同上的要求没问题的话您就可以签字了。"
"贵司的各个条件都很符合我们的预期。"林蓁冲对方笑了笑："不过我看到后期承包的时间为五个月？这时间是否有些太长了呢。"
"是这样的林总。考虑到剧的特殊性，我们业内有名的老师都会亲自坐阵，做到完美的保质保量。所以工期会长些。"
林蓁点点头，将合同分发给底下的各个代表，他们今天来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一场会议开完，保洁也给她发了消息屋子已经打扫好了。林蓁在市中的公寓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除了一些日常家居就是日常家居。
林蓁回到公寓让郑军等她，迅速收拾好东西去机场。路上郑军还在诧异居然真的有人回来不到24小时又走了，不过转念一想像林蓁这样的领导也不觉得奇怪。
来去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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