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逸的一双灰瞳鹰眸盯着,围观的众人也不敢上前,都虎视眈眈地看着秦逸身后的似清辞,目光有恐惧、有敬畏、有好奇。
“诸位,我是影门的提司陵悬,这位姑娘是陵某好友,是实实在在的人,这世上并无神魔,有的只是装神弄鬼的人罢了,陵某代表影门向诸位承诺,定尽快侦破此案,还扬州城百姓一个安宁。”说完向众人拘了一礼。
众人见官家出面,也不好说什么,陵悬这边和秦逸等人匆匆告别就前往了城南的香料铺。秦逸一行人则去往牡丹楼。
“他们突然朝我磕头,吓死我了。这么多长辈向我磕头,可是会折寿的。”似清辞拍了拍胸口一本正经地说。
秦逸扑哧一笑:“我以为你是被那么多人吓着了,原来你是怕折寿啊。”
“这事儿也赖我,是我给小清辞穿的这身衣服。”陆三娘在一旁叹气。
似清辞摇摇头:“这事不怪陆姨,陆姨给我打扮的这身我可喜欢了。就是有点奇怪,距离醉仙楼出事不过半个时辰,怎会传播如此之广?”
秦逸冷笑一声:“那想必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花舟节在即,无论幕后之人是谁,目的何为,此次花舟节恐怕都不得安宁了。”轻衣在一旁说道。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先暂停节日活动,等缉拿凶手之后再做打算?”念泽问道。
陆三娘摇了摇头:“不行,幕后之人的目的就是花舟节,贸然停止活动怕是打草惊蛇。另一方面,花舟节作为江南最大的节日不是说停就能停的,更何况这次花舟节太子也将前来观礼。”
“太子?怪不得扬州城守卫如此森严。那幕后之人会不会是冲着太子去的?”
“不好说。这样,你们先去牡丹楼,我先回珍珑阁查一查菡萏仙子传闻的源头。“陆三娘看着几人说道。
“额……那个念泽你们也一起去吧,顺便查一查醉仙居的事是谁故意传出去的。”秦逸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念泽愣了一下,一脸坏笑地看着秦逸:“是是是,秦大盟主,怕我去牡丹楼说错话嘛。”
轻衣和陆三娘一脸好奇地看着念泽,念泽对他们使了使眼色,路上说。
五人兵分两路,秦逸和似清辞还是前往牡丹楼,而念泽、轻衣和陆三娘则是回珍珑阁打听传言。
秦逸怕似清辞没有吃饱,在路边买了茯苓糕递给似清辞,似清辞接过掰了一半递给秦逸,秦逸接过塞进嘴里,他不爱吃这些糕点,一方面不喜甜,另一方面不抗饿,但是似清辞每次递过来的糕点秦逸都老老实实吃了,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原因,归结为不吃怕小姑娘难受,他不想在小姑娘的眼睛里看到失望的情绪。
似清辞不知道秦逸脑中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秦逸对她很好,好东西要和大家分享,因为每次吃点心都要分一点给秦逸。
牡丹楼位于扬州城瘦西湖湖畔,不同于一般的风月场所,牡丹楼清净雅致,楼内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貌身段更是一等一的秀美。牡丹楼最出名的当属扬州四美,即为牡丹、芍药、紫鸢与香堇。牡丹姑娘擅长舞蹈,一曲霓裳舞可谓惊艳天下,就连当今圣上也曾召其进宫表演,后将原先的楼名改为牡丹,并亲自题字。芍药姑娘以书画见长,紫鸢姑娘棋艺精湛,香堇则更擅音律。
似清辞和秦逸站在牡丹楼前,这牡丹楼不愧是江南第一楼,果然气派。
“两位客官,今日本楼预约已满,还请明日再来。”门口的小厮看着秦逸和似清辞衣着不凡,上前行礼道。
“预约吗满了?可这刚过晌午。”似清辞疑惑道,据说牡丹楼都是夜晚营业,怎么这么早就客满了。
“这位姑娘有所不知,花舟节在即,五湖四海的人士齐聚扬州,都为一睹牡丹姑娘的舞姿。这客人几天前就预约满了。”小厮弯腰赔笑道。
秦逸和似清辞对视一眼,刚准备离开就被小厮叫住。
“两位且留步,这位姑娘可是珍珑阁的贵人?”小厮指着似清辞手腕上的翡翠手镯问。
秦逸看了小厮一眼回答:“正是。”
“那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原来是珍珑阁的贵客,两位里边请。”小厮笑眯眯地迎两人进去。
似清辞看了秦逸一眼,秦逸点点头,两人一起随小厮进去。
牡丹楼内别有洞天,刚进门是一个雅致的院子,亭台楼阁,一步一景,小厮一遍走一边说道。
“这珍珑阁的收拾可是一等一的好,珍珑阁的东家说了,扬州新到的款式都由我家牡丹楼的姑娘们先挑选,我家牡丹姑娘也说了,凡是珍珑阁的贵客无论何时到,都不需要预约,可直接入席。”
“原来如此,多谢公子。”似清辞点点头。
小厮被似清辞这声公子叫的浑身舒坦,自己虽然是牡丹楼的小厮,但终归是下人,来牡丹楼的客人非富即贵,从未有人如此称呼自己。
走到中院,似清辞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看池中的鱼儿,随即又抬头看了看天。
“这是富贵鱼,姑娘若是喜欢可以拿几只回去养。”小厮看似清辞盯着池中的鱼儿以为她喜欢。
似清辞摆了摆说,突然说了句:“这天怕是要下雨了。”
秦逸和小厮都抬头看着天空,之间阳光正好。
小厮笑着说:“姑娘说笑了,您看这太阳还挂在天上呢,又怎会下雨?”
似清辞笑了笑没有在说话。
秦逸摸了摸下巴跟在似清辞身后,这小孩平日看上去呆呆的,每次卜算或是推断事情的时候都有一种超然于物外的洒脱。
跟随小厮走过院子,来到楼前,楼内别有洞天,楼内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莲花台,台上几位歌女正在演奏乐曲,牡丹楼为四层小楼,每层楼分为梅兰竹菊四个雅厅,每个厅位每天只接待一位客人,因此一座难求。
小厮领着秦逸和似清辞往二楼的竹厅走去,秦逸抬眸在雅厅内看到一个熟人,那人也看到了似清辞和秦逸,笑着打招呼。
“原来是清辞姑娘和秦盟主,自剑云山庄一别已有多日不见。”此人正是之前在剑云山庄的遇到的蛇宗大祭司阿弥尔,他身上的赤岭看到似清辞吐了吐信子算是打招呼。
“许久未见,赤岭。”似清辞笑着说。
“唉,这么久不见,小清辞只惦记着赤岭,都不惦记……”阿弥尔看到秦逸仿佛要杀人的眼神,想到之前在剑云山庄食堂躲开的那一筷子,识相地闭了嘴。
“三位客官认识,要不同席?”小厮看着眼前三人似乎是故交,开口道。
“不用。”秦逸直接拒绝了,带着似清辞前往二楼竹厅。
雅厅内摆物讲究,虽然富贵但不显得庸俗,倒是有些雅俗共赏的奇趣,雅厅平日里闭门后可以隔绝外界声音,想要观看大厅表演,可打开每间露台进行观赏,设计得极为精妙。
似清辞坐在露台前撑着下巴听曲,称赞道:“牡丹楼不愧是江南第一楼,琴弹得很棒呀!”
“你还懂琴?”秦逸给似清辞倒了一杯花茶问道。
似清辞点点头:“我住在覆云山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位云游的僧人弹得一手好琴,我有幸跟他学过一段时间。”
秦逸听到她提覆云山,犹豫片刻开口问道。
“你从小都一个人住山里?你爹娘呢?”
“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去云游了,我也不是一个人,村长爷爷经常会来照顾我,还有村里的王大娘,经常给我做好吃的。对了对了,还经常有些云游的先生们教我识字、读书、弹琴、下棋,我娘也经常写信教我一些卜卦之法。村里的镖头大叔还经常收集一些奇闻奇书带给我看。”似清辞跟秦逸说着这些事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丝毫没有难过的情绪,秦逸瞧瞧松了一口气,自己刚才下意识地就问出了口,怕勾起小孩的伤心事。
“我家小孩聪明着呢。”秦逸笑着说。
“我已经17岁了,不小了。”似清辞努努嘴争辩道,似乎对这个称呼很不满。
“是是是,清辞已经是大姑娘了。”秦逸看着似清辞的表情乐了,似清辞看着秦逸的笑容也开心地笑起来。
正当两人聊着天,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秦逸开口。
“奴家牡丹,听闻秦盟主和珍珑阁贵客登门,特来此拜会。”门外传来一道女声,妩媚婉转很是悦耳。
“牡丹姑娘请进。”似清辞放下茶杯。
房门推开,走进来两位美人,前面的那位身姿窈窕,面容明艳,正是牡丹楼的花魁、一舞动京城的牡丹。她身后跟着一位姑娘,怀抱琵琶,一席青衣温婉大气,似乎就是今日醉仙居发现尸体的那位女子。
“两位请坐。”似清辞给两位到了一杯茶。
“谢过姑娘。”牡丹低头行礼,抬起头看到似清辞样貌的那一刻,牡丹盯着似清辞愣住了。
“怎么了嘛?牡丹姑娘?”似清辞疑惑。
“失礼了,这位姑娘好相貌,不知如何称呼?”
“叫我清辞便可。不知两位前来是有何事。”
牡丹闻言,突然朝着秦逸跪了下去:“牡丹在此拜谢秦盟主救命之恩。”
似清辞和牡丹身后的女子都惊讶地看着秦逸。
秦逸也一脸茫然:“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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