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回到教室后沈翊确实把书包里仅有的几包果冻加上几颗千纸鹤糖全给了杜城，但很明显能感受到杜城的心情不太好。
所以两个人一起上的第一节课没有任何交流。杜城趴在课桌上休息，沈翊全程乖乖听课，还做了笔记。
蒋峰跟杜城差不多，不过对于困意来袭这种情况他宁死不屈，就算眼皮打架也一直坚持着。
在旁边李晗的视角里蒋峰其实已经睡过去十几次了，或者更多。
她跟蒋峰在高一入学后同桌了两个星期，然后老闫给全班重新排了座位表，她被分到跟另一个女生坐。
不过仅仅三天老闫就以帮助成绩较差同学的理由将那个女生调去了其他位置，换来换去，最后蒋峰又成了她同桌。
所以在看到蒋峰打瞌睡时她没像最开始和他同桌的那几天一样悄悄压低声音喊他名字，见他没反应又戳戳蒋峰把他叫醒。
当她意识到自己无论叫多少回蒋峰对方还是会跟游戏npc被玩家拉着强制脱离剧情结果再次回到原定路线时李晗放弃了。
孩子就爱睡点觉，反正还没太耽误学习。没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睡会儿挺好的。
偶尔在蒋峰进入深度睡眠后把他轻轻晃醒，要不然真的一点课都听不到了。
一节课很快过去，下课铃响起老师没有拖堂，宣布下课后匆匆离开教室。
“沈翊同学能不能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我把你拉进班级群里，以后有什么事情方便统一通知。”男生走到沈翊旁边向他递了一张纯白的便签纸，“我叫陈未砚，是七班的班长。”
沈翊在书上写下最后一个字然后接过便签纸直接写下一串数字，抬头把便签纸还给班长。
扬起猫猫牌标准微笑：“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微信□□都可以搜到，你看加哪个方便一点，辛苦了。”
“没事的，下午放学后你注意看好友验证，我会申请的。”陈未砚接过便签纸回到了自己座位。
杜城在陈未砚开口说话时就醒了，不过没有动作，依旧趴在桌上，只是稍微睁开眼睛看着沈翊。
本来消散的躁郁心情又升起，还带了点莫名的不爽。
杜城挺直身体，从桌里随便挑了个转校生给的糖拿出来，磨砂材质的半透明白色糖纸包着黄色的硬糖。
他漫不经心地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先是淡淡的甜味再是浓郁的柠檬味在嘴里炸开，酸味混着甜从舌尖蔓延至整个口腔。
杜城感觉人都清醒了些。
“好吃吗？”沈翊说话把杜城的思绪拉回。
杜城用余光扫了眼沈翊，停顿几秒开口：“还不错。”
“那我之后多带点来吧，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都行。”杜城把糖纸对折再对折，塞进外套口袋里。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所缓和，有一搭有一搭的聊天到上课，恢复猫猫听课杜城睡觉的状态。
——
“咪咪过来。”
循着熟悉的声音，杜城在靠里的草丛后面找到了沈翊。
他蹲在地上，手里捏了一支东西，似乎是根猫条。猫条的末端被撕开挤出一些肉泥。
在沈翊的不远处有只橘猫，正揣着猫爪晒太阳。青绿色的草地中间小团金黄色，十分显眼。
小橘猫感受到有人靠近猫耳动了一下，但没走开，或许是察觉到这个不速之客对它来说没有威胁所以不必在意。
我们行走江湖的猫猫侠就是如此。
杜城没出声，就站在后面看着沈翊。沈翊又对小橘猫使出了一套连招，比如夹着声音嘬嘬几声，朝小橘猫招手。
很明显这是一只高冷咪，已经见过太多社会上的逗猫手段，所以连望都不往这边往一下。
沈翊使出杀手锏，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摸出来一个弹弹球，轻轻晃动还有声音响起。
高冷小橘猫一下子起了反应往这边奔来。
沈翊把猫条放在旁边草地的书上，见小猫扑到他怀里后一边晃球发出声响吸引小猫的注意，一边揉小猫的头顶。
小橘猫被征服，眼睛盯着弹弹球看，时不时伸爪子想去摸那个球，又反向蹭蹭沈翊的手似乎想让他在再rua一会儿，看起来有些许忙碌。
“杜城。”沈翊突然开口，手上摸橘猫的动作没有停。
杜城一怔抬腿想走，衣角却被人拉住，放弃挣扎转身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沈翊。
沈翊把小橘猫一把捞起放在怀里转身，他垂着眼看怀里的小猫，杜城与小橘猫对视，他用眼神质问小橘猫：你是不是卖我了？
小橘猫撇过头懒得理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这儿的？”
沈翊仰起头看杜城：“你是不是忘了人有影子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杜城来了兴致，似笑非笑地说：“那怎么确定是我的。”
“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薄荷混着男士洗发水的柠檬味道，很独特。”沈翊说完又故意嗅嗅，强调他所说的这种“味道”。
沈翊更像猫了。
杜城挑眉，忽然弯下腰俯身近距离盯着沈翊。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互相感受着对方呼吸所喷出的热气。
随后杜城侧过头去埋在沈翊的颈窝，学沈翊刚刚的动作，闻了闻：“那你是…木头味？”
沈翊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然后恢复正常：“对，雪松的味道。好闻吗？”怀里的小橘开始乱动，小爪子刨刨沈翊的外套似乎发泄着不满。
哪来的一股狗狗味儿？凑凑的离俺远点。
杜城看到小橘猫的动作以为它要走了蹲下来捡起那根猫条递到小橘面前，试图安抚一下这只小猫再安静地待会儿别逮着沈翊校服当猫抓板挠了，真经不起折腾。
小橘看到有吃的递到自己嘴边就没闹了，慢条斯理地舔食肉泥，小猫脑袋上冒出四个大字：收买成功。
“还行，就是不注意闻不到。”杜城接着跟沈翊说话，手里一点点挤着猫条，要是惹到这只小东西估计待会沈翊的校服会报废吧？虽然他完全没发现小橘是因为他的靠近躁动。
沈翊给小橘顺顺毛，猫猫的毛手感都软软的很好摸。
“给你取个名字可以吗？嗯？”沈翊低头轻声细语地询问小橘，十分认真，“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杜城把肉泥挤出来一些：“取个名字还要经得这小东西同意？”说完小橘便恶狠狠地咬了口肉泥，好像听懂了杜城的话。
沈翊轻轻捏小橘的耳朵：“叫沈小困怎么样？”
杜城听到这个有些萌的名字勾起唇角：“沈老师挺会取名的——沈小困你说呢？”
小橘懒得理会，轻飘飘喵了一声作为回应。于是这只小橘在吃了一根猫条以及被无偿撸了大半天后找到了稳定饭票，即使之前也经常会有同学投喂。
猫条被喂完，午休时间快结束了，沈翊将沈小困暂时放归大自然跟着杜城回教室。
油柏路上两只猫狗的影子重叠。
“那你是想把那小东西带回家去啊？”杜城随口问了句。
“暂时让它在外面吧，流浪太久一下变成家养会不习惯的。”沈翊抬头看路边种植的香樟树，绿叶越来越茂密了。
杜城不咸不淡地回：“那你对这只沈小困还挺上心的。”还特地加重了沈小困三个字的读音，“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因为困意。”
杜城一脸不解：“什么困意？”
“困意的意也是沈翊的翊。”沈翊一本正经的玩谐音梗。
杜城余光扫了一眼沈翊：“确实很上心，名字都取的那么有深意。”沈翊低头嗯了一声，不过声音里明显带着笑，杜城听出来了。
“沈翊你逗我呢？”杜城脚步顿住没往前走了。
“没有，我真是这么想的。”沈翊急忙解释。角色对调，现在轮到猫猫安抚这只有些炸毛的狗了。
“最好是。”杜城就这样被一句话哄好，甚至不需要一根猫条。准确来说是，狗条？
怪不得说猫比狗傲娇呢…不是没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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