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位三月,如今北境上下有谁不知当今的领主是个风流成性的脓包废物?除却修为高些,吃喝嫖赌那是样样精通。平日里若想寻她,去清风馆找到人的概率可比去皎云府里来的高多了。
“那咱们不妨让她再过得更舒服些。”元河笑道。“让她再没那闲情过问咱们的大事。”
他遥敬了元江一盏茶,而元江望而不语,只是抬手取了一只紫玉壶细细把玩。
“一个不涉世事的黄毛丫头,晾她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
“客官您多喝点。”
“是啊客官,奴家还是头一回见您这般海量的姑娘。”
“奴家替您满上。”
青衣女子淡淡地瞥了眼周遭的酒伎,似是陶醉,悠悠然然地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
花团锦簇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满溢杜康醇香。此处的每一个人眼中都埋藏着秘密与**,在迷离翩跹的往来中纷纷卸去了凡尘间道貌岸然的面具。
一杯一杯琼浆下肚,火辣辣的烈酒穿喉而过,扰的是饮者玲珑七窍,万千愁肠。沉香庄的当家烈酒终非凡品,饶是瑜璇自认千杯不醉,此时她的脸颊间也不免晕上了一层艳红,朦胧淡然若隐若现。眼下一身青蓝丝裙的她正躺在一片香软之中,任金半月随意散落四周,由着几个倌儿侍奉酒乐。
“客官,您看您今日喝了这么多,要不今夜便在奴家这里安置了如何?”
清倌子裕不顾周遭其他人眼中的诧异,轻轻揽过这位微醺的清丽女子。
“安置?”瑜璇秀眉轻微挑起,缓缓坐了起来:“你们沉香庄的倌儿们不是说好卖艺不卖身吗?怎么今日兴起,竟连规矩都不顾了?”
她言罢勾了勾手指,便示意其余的侍倌们退去。
“姑娘连着三日在咱们沉香庄上挥掷金白,想必也不是寻常拘泥于礼教的俗人。”子裕的声音乍听清脆,却也绵绵地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一刻值千金,今夜美酒美月,又有佳人在畔。姑娘……可愿同奴家共赴人间极乐?”
子裕美若冠玉般的容颜此时在月纱间极尽媚态,却非是矫揉的勾引,仅是一份难以言明的魅惑。半敞衣衫之下的男子躯体若隐若现,宛如是那月纱拢起的绸缎,引人在不经意间缓缓陷入柔软与温香。
瑜璇倚着软枕,似笑非笑。“如今只凭这几枚银钱,便能随意浊了你这清白儿郎吗?”
“若是你情我愿,又岂能说是随意?”子裕缓缓抚上女子的手:“奴家心悦姑娘,可却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半掩着的花窗被微风轻轻带上,房内氤氲着的微醺酒气久久不散。
“心悦我?”瑜璇明眸上扬,语间略带怜惜:“可本姑娘我已有心悦,然却对你没什么意思,这该如何是好……”
子裕闻言轻笑:“不过露水情缘,情动而起,情尽而散罢了。莫说姑娘有心悦之人,就是已是眷侣又何妨呢?”
瑜璇静静地看着身前的男子,眼中的迷离渐渐消去。她缓缓侧身,将手自子裕的掌中轻轻脱开,颇为兴味地道: “你的确是个有意思的男人,不过本姑娘今夜没什么兴致,只怕是要辜负裕郎君一片心意了。”
子裕无奈地笑了笑,十分知趣地敛了衣衫:“这种事来而不往亦是无趣,您若不愿,自可作罢。”
“懂事。”瑜璇扶额起身,眸中清明。她自然地回首朝子裕莞尔一笑:“好了,按老规矩,咱们走吧。”
这三个月来,她这位新领主可没少往这家酒庄跑,一来二去的便成了熟客。每每一掷千金之后,就会由专人引导着走向一扇连接着虚境的大门。而这虚境之中,便是这酒庄子上的暗场——北境大名鼎鼎的沉香赌坊。当然,也是瑜璇此行真正的目的所在。
子裕应声上前扶住了这个酒意略消的女子,温声哄着: “客官慢些,奴家扶着您。”
瑜璇自然地搭着他,一脸迷醉不胜酒力,恍若当真是一个沉溺声色的女人在欲拒还迎。只是她脚下的步伐分明,不作分毫停留,直直迈向黑暗笼罩下的那处疯狂的所在——金粉作伪,狂人为欢。
行止之间,她不经意地瞥过身侧的那人,眸间闪过一抹淡漠与凉薄。
人诚然是挺有意思。
可惜了,不过是元老院的一只走狗暗桩。
沉香赌坊午夜时分,坊中的每位来客都自愿为利熏心。此时间子裕已默然退下,只余瑜璇一人。她自也不再装醉,眼中清明。只是自方才步入赌坊,瑜璇便发觉今日的坊中似乎格外喧杂。她心间微微疑惑,缓步走近入口处的无常柜台。
“人世阴阳,生死无常。”无常柜前站着位戴着面具的白衣伙计,森然阴郁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厅堂之中
“敢问客官,魂归何处?”
此处沉香赌坊,其实亦有别号名曰“天宫地府”。顾名思义,在此行赌,一念之诀便是天地之别。胜者可以借此一步登天,富贵荣华。反之败者亦可能倾家荡产,一朝命陨。这般规格的暗场,自会有其区别来客的一套通话。
挟伎取乐沉溺博戏这些事终归上不得台面,即便要做的众人心知肚明,却也不能全然毫无顾忌。以是她便早早编好了一个假名用于行事,至少不能平白污了北境元氏领主的累世清名。
“九天阎罗,黄泉碧落。”瑜璇淡然一笑。“在下水月升,愿往天庭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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