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忍不住笑,嫂子这也太八卦了。
微信界面被于格不小心瞄到,他也眼巴巴问:“你什么感觉?”
“我?”季书桥45度望天,假装思考,摇摇头,“我没有感觉?”
“哦,我知道了,对林逸韬没有任何感觉。”他喜上眉梢,登梯子爬,“那对我呢?”
“我饿了。”她故意不回,低头啃三明治,余光瞄见于格站在一边不走,站了几秒索性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拈了碗里的车厘子吃。
咬破表皮咯嘣脆,清脆声音响在她耳边。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很特别的感觉。”
“你可能不清楚,或者不晓得怎么面对自己的内心,不过,你放心,我有时间,我会帮你看清楚的。”
说完倾身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起身又往厨房去。
这人,好骄傲!
她目光追随着他,看着他进了厨房,过了半晌,她三明治都吃完了他在里面都没有动静。
她抓了三颗车厘子在手上,嘴里嚼着进厨房找人,瞧见他倚在灶台前发呆。
“在想什么?”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顺便塞了一颗车厘子在他嘴里。
于格把人抱住,没说在想华信的事,何必让她一起烦恼。他温柔地对着她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做我女朋友。”
“现在啊。”
“嗯?”他不解,微微把人松开,扶着她的胳膊两个人对视,“现在?”
“女朋友只是称呼而已,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叫我女朋友。”
“书桥!”他忽略她促狭的眼神,懊恼喊她,“不要这样逗我。”
“好了,知道了。”她收敛住,捧住他的脸仰头看他,“那你告诉我,你在烦恼什么?”
她看出来了?
她都看得出来!
“我在想华信的事。”于格松开她,双手抱胸,脸色又恢复严肃,目光透过窗户落在远处,“快过年了,公司要放假了,我想在年前把华信的事搞定。”
自从他提出要推迟华信海运上市,并且要卖掉现有的船只,果不其然董事会吵翻天,当然,是单方面指责他。
更有人到父亲面前投诉,说他儿戏,不如于砚,让父亲考虑公司未来,让于砚回来。
他心里自嘲,你们倒是说服我的好父亲啊!没人比他自己更想于砚回来!
两次会议都是不欢而散,而于明峰,并没有给出态度,支持或是反对,他一句话也不说。
这倒让旁人摸不清了,董事长究竟怎么想。
于格心中有思量,他空有泽信集团总裁的名头,如果要促成这件事,要么说服父亲这个董事长直接做出决定,要么在下一次开会的时候让表权决达到三分之二通过。
这样一来,他算了算,得于砚站在他这边才行。
他不想打扰大哥的生活,却不得不去麻烦他。
“书桥,我得去一趟苏黎世。”
“好。”她猜到他的目的,不说透,只笑着看他,“你大哥要是回来过新年,你父亲肯定高兴。”
彼此相视一笑,她还想喝杯牛奶,指派他去给她热。
自己折出来坐回沙发,开始回复乐灵针的信息。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且不管林逸韬的目的,她跟于格现在不在同一张相片里露脸是好事。
她不喜欢被推着走。
她回复过去乐灵针没回,退出微信,瞧见一个未接电话,是林逸韬。
季书桥笑得有些无奈,没有直接回电话,退出去点开了微信打字。
“早,林总。”
“抱歉睡过头,没接到你的电话。”
“感谢你昨天的招待。”
林逸韬回复得很快,像专门在等着她。
他是在等着,电脑屏幕上也是那篇新闻报道,他跟她共舞的大幅照片就在眼前。
她有看到吗?
她有什么想法?
她着实跟其他女孩不一样,不缺钱,不缺爱。他直白跟乐灵针打听过,乐灵针只说她太随性了,可能唯有真诚二字能打动她。
也私下查过她的情况,空白的感情生活,是个忙碌的工作狂。
他看见她跟于格的互动,那是她这段时间的心上人吗?她不应该会喜欢那种软弱的男人啊?
真诚,什么样才算真诚?
琢磨了一会儿,也只能见缝插针投其所好,他需要在宜城江城这边立足,倚靠华平给晶丽打响名声是重中之重,但能有个得力的联姻对象也是锦上添花。
季书桥就是最好的选择。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不用客气。”
“季小姐,你可以叫我逸韬或者Kenneth。”
她从善如流:“Kenneth。”
林逸韬心情很好,找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在她那边挂上号,能有存在感,他跟她没有能够连接的地方,上回乐灵针组局让他们认识,他就发现了她在工作上的事一点也不热衷跟他探讨。
此外,他请乐灵针再聚一聚,季书桥也没有露面,只说自己出差了,还特意给他发了消息感谢他的邀请。
这回的慈善酒会她应承下来的时候他是有信心能跟她更熟络一些的,可惜了,没想到中间夹着于格。
倒是让他恍然,乐灵针口中季书桥有好感的那个男人肯定就是于格了。
无碍,知己知彼。
他琢磨过于格身上有什么吸引季书桥的,如果是于砚他还能理解,于格的话......
费解半天,无果,或许她在商场上杀伐果断,背后也想找一个弱一些的男人平衡一下。
总之,自己有信心,他才是配得上她的。
昨晚太晚,早上是掐着点给她打的电话,周末,关心一下并不算打扰。
没人接听,不过,现在他从她的微信消息里察觉,她并不反感他。
他想好的说辞用上了:“昨日招待不周,望你担待。不过,季小姐,你说要请我吃饭的,我可就等着了。”
他半开玩笑的语气,季书桥也跟着笑了笑:“当然,不过要到年后了。最近我有些忙。”
他见好就收,忙说不打扰,又贴心地让她注意休息。
等她社交完毕,转头瞧见于格笑眯眯走过来:“我跟大哥约好了,明天就过去。”
他对苏黎世的印象停留在母亲还在的时候,那会儿每年都会过来住一段时间,大部分是夏天的时候。
有时候会邀请叶灵珂母女一起,会顺道去因特拉肯。
小时候父母会带他跟大哥一起出来度假,后来父亲正式接手泽信,忙碌得没有时间陪伴他们,就只剩母亲带着他跟大哥了。
再后来,大哥也回去工作,他读书越来越忙,假期里只会跟同学朋友相约旅行,一家子的出游几乎成了奢侈。
一晃眼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人生啊,就是在不停地分别。
于砚去机场接人。
半年未见,一个黑了些,周身气息更显随和,一个沉稳了不少,眼神依旧明亮。
于格是飞奔过去的。
于砚张开双臂把他抱住,用力在他后背上拍了两下:“长大了。”
他鼻子发酸,说不清的感觉,早前也跟大哥分开好多年,大哥回了泽信,他继续留在伦敦读书,后来又躲在日本。
那会儿没往心里去,他的大哥,可不就是永远在家等着他吗。
从没料到他会匆匆走。
“大哥。”他喉咙有些哽咽。
于砚用力搂了搂他的胳膊:“刚夸你长大了,现在又像个孩子。”
家里还跟以前一样,于砚添了些软装,他还能看得见小时候生活的影子。
壁炉旁的那张单人沙发,小时候他跟叶灵珂打闹,围着沙发跑,叶灵珂不小心被绊倒,磕掉了松动的乳牙。
想到叶灵珂他心中又惆怅,不过暂时不提。
人在沙发坐下,腿直伸出去,双手交叠枕在脑后,闲适放松。
于砚把水递给他,在他对面坐下,微笑看他:“是遇到难题了?”
他心中颤了颤,心下高兴,大哥一直关注着他,嘴上却否认:“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大哥,跟我回家过新年好不好?”
于砚温和地笑:“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于格眼睛亮起来,坐直了身子:“干脆别再回这里了,爸爸也想你。最主要,我做得不好,资历年轻,说话没分量。”
“大哥,我离不开你,泽信离不开你。”
“于格。”于砚摆摆手,神色有些严肃,“不要妄自菲薄。”
“我计划回去,一是看看父亲看看你,二是,我知道你遇到了难题。”
“爸爸告诉你的?”
“对。”他骗他,并不是,他跟于明峰的联系,仅限于对他身体的关心。
早前他刚来苏黎世的时候,于明峰过了气头,会跟他聊聊泽信的事,他一直不接话,渐渐地于明峰就不在他跟前提了。
是唐政告诉他于格的情况,向他讨要指示,还有握着3%股份的焦一鸣,在他跟前抱怨于格乱来,让他回来。
“大哥,我。”他欲言又止,神色带着些委屈,对自我的质疑都在嗫喏的唇里,“你觉得我做得对吗?”
“对,我认同你的做法。”
“于格,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临危受命,不像我,当初有大把的时间一步一步走上来。”
“我知道你的能力,你能做好。”
“大哥。”
“大哥,谢谢你。”他鼻头酸痛,世界上谁都可以否认他,只要不是季书桥跟于砚就好。
同样,他如果走左了,只要书桥跟大哥能提点他,他一定会听他们的话。
这两个月来的压力和委屈,眼下被于砚的认同抚平。
于砚起身走过去,蹲在他跟前平视他:“你来找我,我很开心。证明你知道自己做得对。既对自己的决定认可,也知道该怎么解决困局。”
“于格,我看过唐政发来的邮件,有关前两次董事会上你提出的观点。很好,你做得很好。有理有据,并非盲目自信。”
“你要知道,我回去并不是给你撑腰,只是我认同你,并且愿意听泽信总裁的指示,我是根据你的指示去做,并不是从兄长的角度去帮助你。”
“放心,我相信你,你不会错的。”
“大哥!”他手指插进了头发里,有泪珠滴在地毯上,湮没进去失了踪迹,这么多的委屈和压抑的心思,在这一刻全数释放。
他在于砚面前可以毫无保留!
斩不断的血脉,于砚永远是他第一选择的目的地。
于砚安抚了好久,才让于格停住。
他看着于格抖动的肩膀,忽然觉得自己残忍,拍拍屁股走人,把摊子交给于格,还美其名曰锻炼他。
到头来自己是个可耻的懦夫。
他喉咙跟着酸痛,可是,谁又能拯救他呢?
只能偏安一隅,在苏黎世,在伦敦寻得她留下的一丝丝残存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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