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韬再次来电比她想象的要晚一些。
她并非把这件事记挂在心里,而是于格,她下车前,于格捉住她的手臂:“季总,Googbye kiss。”
亲了她还得寸进尺:“打个赌,林逸韬起码要到中午才会给你打电话,甚至有可能会亲自过来。”
“为什么?我没回应难道他不是应该再解释吗?”
他不多说,又亲她脸颊:“拭目以待。”
挥挥手再见,出了车库到大门口,保安站在旁边跟他弯腰致敬,行了,这回算是拿到尚方宝剑了。
她也觉得好笑,两个人倒把旁人的笑话拿来打赌。
确实到接近中午林逸韬才打电话过来,倒没于格说得那般夸张亲自过来。
这回她直接按了接听。
“书桥,怕你忙,这个点才联系你。我本来想去寰宇见见你,知道你明天要出差,想来想去还是不打扰了。”
她轻笑出声,压抑着还是被林逸韬听见了,到他耳朵里就是她心情还不错。
他受了鼓舞,把斟酌过的话讲出来:“书桥,我跟唐丽妍小姐前天刚认识,我也不知道她住在晶丽。”
“前因后果就是我在声明里说的那样。”
“书桥,我不想你认为我是很随便没有原则的人。毕竟前天下午我才向你表白过,晚上就发生了那件事。”
“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能看出其中关窍。”他自嘲笑了笑,“或许我也应该学你,戴着口罩戴上帽子,能减少很多麻烦。”
“书桥,我说的有心仪的姑娘并非转移视线。”
“我喜欢你,所以不愿意你误会我分毫。”
“Kenneth,我知道,我没有误会。”她语调平缓,“事实上我确实很忙,明天出差,今天夜里就得走。”
“所以看见了你的消息,得知对晶丽没有负面影响我就放心了。”
他心沉下去,她只是关心对晶丽有没有影响。
可还是要故作轻松谢谢她。
她一点也没有询问那晚他跟Emily聊了什么,怎么被拍下来的。哪怕对普通朋友的一点关心她都不给与。
他想,如果他没有表白过,她是否不会这么有边界感。
彼此都很忙,礼貌地结束了通话。
季书桥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给于格回消息:“还是男人了解男人。”
于格看着微信直乐,他不把林逸韬当情敌了,他也能坦然跟季书桥讲林逸韬的事,可招架不住的是,林逸韬喜欢书桥,他怕他讨厌的小动作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说林逸韬不会那么早找书桥,实则是把自己带入进去,遇上这种事进退维谷,只能最大化地消除影响还要在书桥跟前尽量抹灭坏印象。
这种事就跟做生意一样,昨晚上没收到回应,那只能暂且等等,等等她的态度,等等外边的议论到了哪一步,好有的放矢。
再者,那么早找她,就为了这点事那么早去打扰一个上市公司忙得脚不沾地的总裁,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他抱肘冷笑,28层的窗外天空高远,这一回是险胜,往后呢?
所以不解决林逸韬就要解决自己的困境。
还是解决自己的困境一劳永逸,否则以后张逸韬,李逸韬,他凭什么认为书桥会选择他呢?
转身回到桌前,翻看文件,心中琢磨了半晌,周末能挤出时间,到时候飞一趟意大利去见她。
到乐灵针再打电话来的时候季书桥以为她是忙到现在才看到林逸韬的这桩八卦,却不想乐灵针是跟她吐槽。
“今天一早林逸庭就打电话给我,向我咨询法律意见,说要告那几家媒体造谣。”
“我同她讲让她不要管,养好身体要紧,毕竟她的处境,当下夫妻关系和睦婆媳关系和睦,能尽早生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乐灵针也无奈,“她选择的婆家,古板陈腐,自己得受着。”
“她不会看不出这是那个Emily的手笔,可不管怎么说,那个Emily顶着唐家三房长女的头衔,就不该明着打脸。”
“笑话也只能圈子里暗暗地看。”
“书桥,幸好逸韬懂。那份声明写得挺好。”
“逸韬也明确跟我讲,让我不要管逸庭的想法。林逸庭是我好友,当初她嫁进曾家我就觉得不合适。南北文化差异,曾家辈分森严,规矩压死人,曾文昭又大男子主义,整个曾家就是迂腐古板的做派。”
“曾文荟嫁给我表哥,一开始都不适应我们家这边的轻松爽快。”
“我也同情逸庭,眼下只希望逸韬能运筹帷幄,过一段时间林老太太生日,希望他能有所得吧。”
她听季书桥间或回应两声,想来是不想多关注林家姐弟的事。
乐灵针心下叹了口气,林逸庭还没放弃幻想,还想着逸韬能跟书桥有些关联。她讲得直白,林逸庭倒好,只说男未婚女未嫁,未必就没有那个缘分。
她生出感慨,圈子里形形色色见得多了,一个个都是人精。他们愿意付出真心的女生,也是有足够的资本和价值的。
就唐丽妍跟季书桥,怎么够格放在一架天平上比?
挂断电话,季书桥刚巧看见季忠义在群里说下午回来,索性晚上回芳甸吃饭。
见到乐灵针,她也不隐瞒,把Emily跟林逸韬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全数讲给乐灵针听,从Emily看上于格到怎么来的宜城,详详细细讲了一遍。
乐灵针长长舒了一口气,先是摇头随后又点头赞叹于格:“于格厉害,沉得住气。这家伙,在咱们跟前乖乖仔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来。逸韬这回是搬石头砸到自己脚了。”
他还乖乖仔!
在日本躲清静,谁都劝不回来,人前闭口不言人后骚话连篇。她有时候疑惑这个于格还是她记忆里沉默寡言的那位吗?
又觉得不假,他除了在她跟前,连在周桐那里都话少。
等她周末偷得浮生躺平在托斯卡纳的时候,遇上了意想不到的人。
于格说要来看她,她不多话,热忱欢迎:“我要去托斯卡纳躺两天,你到了佛罗伦萨直接过来。”
二月份的托斯卡纳一切都刚刚好,春日的艳阳天,山谷满眼的绿,深深浅浅,郁郁葱葱。睁不开眼的阳光,比夏天更舒适。
她原意是来个wine tour,喝喝酒晒晒太阳除除宜城的湿气。
于格要来,那更好,不算合格的酒搭子也是搭子。让她饮得不尽兴,那就用身体补偿好了。
早餐后她在外边散了散,往回走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台阶上捧了一本书在看。
男人穿着卡其色的休闲裤,棉质的白衬衫,风轻拂过,吹起书页,他手抚下去,没被任何动静打扰。
是亚洲面孔,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男人察觉到她的视线,抬起头来,清澈的眼神变得惊讶:“你是?”
“季书桥季小姐?”
她愣神半晌,微张着嘴,试探着问:“于总?”
是于砚?!
于砚点头笑,起身往她这边走来:“不要叫我于总,你可以跟于格一样叫我大哥。怎么就你一个人,于格呢?”
“他晚些时候到。”季书桥从善如流,“大哥,你好。”
“你好。我以为你们一起来度假的。”于砚邀请她去旁边的木椅上坐,“好巧,在这里碰到你。”
“我来出差。”季书桥搓搓手,“你也是来度假的吗?”
“对,过来晒晒太阳。”
一时沉默,彼此都是礼貌温和的笑。
她不知道于砚在想什么,或许是打量她,把她跟于格放在天平上称。但是她的心里却感慨万千。
事业上升期,最该打拼的年纪,说离开就离开,即使身处田园也是她在新闻上看到的那种风光霁月淡然的做派。
她直性子,直白地开口:“大哥,你还在泽信的时候,我计划过要去拜访你。寰宇买下了蒙拉港你也知道,并且往后也会在这个领域深耕。早前,我想过跟泽信合作。”
“那么你对于格,是有目的地接近吗?”
她愣了神,不妨于砚这么直接。
季书桥摇头,正色回答:“不是,也从来没有。即使刚开始我只是想跟他保持那样的关系,也没想过要利用他。”
“何况,现在我是真的喜欢他。”
“大哥,到现在我都没跟他提过合作的事。市场不稳定,他现在推迟华信上市,我也暂缓了逸盛的收购。”
“总之,寰宇跟泽信要合作,也是我正式去泽信拜访他跟他认真商谈,而不是在家里开口。”
于砚一直微笑着认真听她讲话,她目光灼灼,不卑不吭。
有关季书桥的事,他几乎都知道,那个傻弟弟会开心分享他们的进展,也会在自我怀疑的时候找他吐心事。
“你很好。”于砚朝她伸出手,“季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手握在一起,片刻又分开,她看着于砚温柔的眉眼,心中触动,于格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能被这么好的于砚这样记挂着。
“于格什么时候到?”
她回过神:“快了。”
于格到的时候,她不愿意去接他,告诉他自己没在房间,让他直接到酒廊来。
结果他好奇:“这么早就喝上了?”
她没理他揶揄,抬腕跟于砚碰了碰:“大哥,我们应该常见面。于格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喝酒。”
于砚失笑:“家里酒窖里有不少老年份的干邑,你应该会喜欢。”
他们继续聊天,话题大多数围绕于格,她从于砚的口中兄长的角度了解了于格从小到大的生活。
确实是那样,只在最亲近的人跟前才是话痨。
读书时成绩很好,于砚问他将来要做什么,他反问:“我需要做些什么吗?我应该没有权利设计自己的未来。”
弄得彼此哑口无言。
高中毕业突发奇想想回钟思纬的老家看看,执拗去了宜城,才跟她有了缘分有了如今的纠缠。
他绝不是旁人家的小孩,若不是如今成了泽信的总裁,他可能会一直在外流浪,低调泯于人群。
于砚是神,于格就是他最虔诚的信众。可突然间被迫上了位,在适应丛林规则之前,把纯粹的赤子之心掰开成两份,一份给了于砚一份给了她。
她出了神,脑子里勾画他过去二十多年的生活,长长舒了口气:“大哥,有你是他最大的幸运。”
“是有你。”
她笑得感慨,两个人再次碰杯。
桌上电话响,她按了接听还没讲话,就听见于格在里面嚷嚷:“在哪里?我没看见你。”
听筒里的声音和他自然的说话声重叠,季书桥转过头,于格脸上迷茫变成震惊:“大?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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