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等季书桥从斯威士兰回来,已是一个多月后。

进了初夏,紫阳花也渐次开放,人间景色如画,她心情也很好,主要是这趟出去工作还算完满,成功完成逸盛酒店的收购。

至于有遗憾的蒙拉港周边的地,季忠义也劝她,天下的生意不可能被寰宇一家做了去,眼光放长远一点,吃一堑长一智,后面Abbot港要处理得更周到些。

她回璟园,家里整洁如新,阿姨定期来打扫,餐边柜和中央岛台的花瓶里插着紫蓝的绣球花。

是于格前两天送来的。

她回来,他反倒出差了。

季书桥没管行李,人瘫坐在地毯上,脊背倚靠着沙发慢慢滑下去,抬手按下立式台灯的开关又关掉,这样毫无意义的动作一明一暗中她的眼神忽闪,没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

她在外边忙完工作准备回国时私心里是想于格去接她,她要好好告诉他,她收购逸盛了,她要好好跟他表白,要跟他在一起。

却不防人家也要出差。

总觉得隔着手机讲这些不太正式,所以等他回来她要认真跟他说。

家里略显空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抬腕看表,晚上7点40,季书桥手撑着地毯爬起来,打算先去泡个澡。

抬脚往房间里走,落在圆几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嘴角一弯,是于格的微信视频。

“到家了?”

“嗯,刚到家。”她点头笑,画面里他那边还是艳阳天,这个时日的马德里,得到九点多十点太阳才会下山。

“累吗?抱歉你回来我却不在。”

“书桥,我不得不出来这一趟。”

他那边信号不好,画面有些卡顿,刚巧停在他遗憾地看着她的画面上。

季书桥失笑,按着按键截了图,又挂断视频改拨了电话过去。

于格是立刻接起。

“我这边信号不好。”

“书桥,你好好休息。冰箱里我补了果汁,燕窝走之前也炖好了,都分装好了放在了小冰箱里。”

“还有水果,留了些没有完全成熟的在家,其余的我给嫂子送过去了。”

她一边听他絮絮叨叨讲,一边往厨房走,打开大冰箱,里面放了好几种她常喝的果汁,另一边的小冰箱里他炖好的燕窝一小瓶一小瓶分装着。

她喜欢听他讲这些家长里短,带着烟火气,把她跟外边的忙碌、尔虞我诈隔绝开。

心不由得柔软,他就是为她存在的吧。这么多年,两个人从禹禹独行到星轨交缠,她对他的注视,其实从来没离开过吧。

“好了,我得忙了,晚些时候再说。”

电话挂断,于格握紧了拳头吸了吸鼻子。再不挂电话他要破功了,他以为自己能忍住,却在听见她声音的时候鼻头就发酸了。

他好想她。

这一个多月,他把自己埋进文件堆里,工作到深夜就是为了配合她的时间,跨越时差跟她讲上几句话。

像不知疲倦的机器人,唐政说他人怎么这么冷,是天天住冰箱吗?他都不敢跟他说话。

于砚收到了小报告,问他是不是书桥不在身边,他叹气:“等她回来我也要出去了。”

当晚就住进了2602,这里是她的家,也是他的家。

他心里惦记着季书桥的承诺,等收购了逸盛好好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知道她的答案,从来没有否定过彼此。他呢,早就准备好了特别有意义的礼物。

他要带她回镰仓,抽一个周末,去江之岛转一转。

彼此都掩藏着话不说,要把最重要的事当面分享。

季书桥洗完澡,换上宽松柔软的衣服,又去厨房把于格炖的燕窝拿上,驱车往芳甸去。

家里不知道她回来,她也没提前招呼,从地库乘电梯上来,推开门就听见乐灵针的笑声,随后肖美云说:“真是个实诚孩子!”

“说谁呢?”

她一开口大家循声转头,乐灵针惊讶一瞬立刻从沙发起身,小跑过来把她往沙发上按:“说于格。”

“他?怎么了?”季书桥抬头看肖美云。

“于格前些天送东西过来,给爸爸带了一副国际象棋,定制的象棋每套黄金净重差不多有12磅左右,还有国王和王后是黑曜石制作的,外边也用了纯金装饰。”

“爸爸爱不释手,妈妈逗爸爸这些黄金压成金条比做成象棋好。”

“于格记下了,没过两天就送了金如意过来,好华丽!好巨大!”

“一会儿让妈妈拿给你看看。”

乐灵针好夸张地形容,季书桥摇头笑:“那天他给爸爸送东西没给妈妈带点什么?”

“有!”乐灵针连连点头,“给妈妈送了两箱酒过来,还有他们家有机农场的一些瓜果蔬菜。”

她心里骄傲,他倒是安排妥帖,送到妈妈心坎里了,肖美云开口夸赞:“这孩子好,我喜欢。”

“我跟你爸爸也没什么送他,他们于家什么都不缺,就琢磨着环球港的二期三期工程给他们泽信的建筑公司做,也正好趁此机会让我看看他的能力。”

“打住!”她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拦住肖美云的话,“各凭本事吧,他们泽信也参与投标了,我跟大哥会把关的。”

她严肃起来大家也跟着没了声,乐灵针忙指着保鲜袋问:“这是什么?”

她笑着往外拿:“我要回来住段时间,于格走之前给我炖好的燕窝,带回来跟你们分享。”

她把东西推过去,外边候着的佣人忙过来把冰袋打开,肖美云拿了一罐看了看,不停点头称赞:“于格有心了。”

又嗔怪看季书桥:“他走前还给你炖燕窝?”

“对。”季书桥让人把东西拿去放冰箱,搓了搓手,“你们就当他工作压力大,找些事情做做解解压呢。”

肖美云慈爱看着她笑,问于格要出去多久,等他回来请他来做客。

季书桥摇头:“说不准。”

又问:“爸爸呢?大哥呢?”

“爸抓季忠义壮丁,在下棋呢,说试试于格送的新棋。”乐灵针过来挽她,“让妈休息,你跟我回房,陪我选选首饰。”

她在家里安逸住着,每天去公司连车也不开,要么蹭父母的,要么蹭季忠义的。

每天于格起床的时候,她刚巧午休完毕,两个人会视频,互相诉说一下衷肠,家长里短什么都讲,于格会把手机放在洗脸台,刷牙的时候咕噜咕噜的间隙问她他炖的燕窝好不好。

他吃早餐,room service,从餐送来给她拍,让她看看他吃了什么,最后总结,想回家,想回芳甸吃李叔做的菜。

外边的风雨跟他们隔绝,那些甚嚣尘上的新闻报道,她都当佐餐的八卦看。

实在是由于在这个风口华信卖船狂赚一笔的事把于格推上风口浪尖,于明峰颇有借势的意思。

既然于砚不肯回来,借此机会让于格名声大噪,无本的宣传不要白不要。

不过于格很抵触,他的个人新闻除了早前接受了几家大媒体的采访,现在有些报道都是炒冷饭,还有些是缝合出来的。

有次季书桥瞧见新闻上写他毕业于苏黎世联邦理工,可于砚才是这里毕业的,于格一直在英国读书,在帝国理工。

倒也有有本事的媒体,挖出了他在宜城大学那半学期的事情,采访了一些同学,没什么有营养的话,只说他话少,普通话不算标准,那时候不知道他是泽信的二公子。

几张老照片,模糊中也能看出少年的青涩。

季书桥让苏舒联系了记者,又托记者帮忙买到了那几张原片。

日子陷入奇怪的混沌,白日里在公司忙碌还好,时间眨眼过,夜里却失眠,季书桥从床上坐起身,抬手按开窗帘开关,窗外一片青黑,努力看能看见微弱的几颗星子。

太静谧了,天地间仿佛就剩下她一人。

心下微微一叹,或许,她可以抽空去探望他。

第二天一早刚进办公室刚喝了口水她就查机票,却突然出了一则爆炸新闻。

“泽信总裁于格曾在日本牛郎店做牛郎”。

配上的照片,于格坐在棕色皮质沙发上,桌上酒桶里放着一支酒,几只酒杯,他衬衫解了上面两只纽扣,目光斜斜,好像忽然发现有人拍照不自觉看过去的样子。

人民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八卦新闻迅速发酵引爆各大平台,大小媒体竞相报道,满篇都是富三代荒唐。

“惊!有钱人竟然喜欢这样玩!”

“泽信于格”

“于格做牛郎”

“泽信海运”

“泽信总裁上位史”

“于格 于砚”

各种词条被往上顶,热度越来越高。从新闻最初爆出来到现在过了两个小时,泽信和于格本人还没有出来回应。

陆陆续续又有其他浑水摸鱼的消息,有人在东京拍到过于格的照片,简单的衣物,随性走在街头,根本没人认出是他。

季书桥掩嘴笑,别说,这张照片拍得好有感觉,就是那个江之岛的白衣少年,像她心中十六岁的柳乐优弥。

下面评论愈演愈烈,已经脑补出当初他被放逐,断了经济来源才会去做牛郎。

又揣测于砚这个原配之子跟于格这位续弦儿子之间的龃龉,延升到于砚为什么突然从泽信离开,就是在于格从日本回来几个月之后,于砚究竟为什么宫斗失败了?

季书桥看了半小时就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好幼稚的手段,不过,也能给泽信带来小麻烦,毕竟根正苗红的龙头企业怎么能跟日本、牛郎这些字眼扯上联系!

她没找于格,于格也没联系她,恐怕他自己压根都不知道这件事,或许还在梦乡里正睡得熟。

倒是苏舒跟季忠义乐灵针齐齐来找她,瞧见她埋在电脑后噼里啪啦,只露了个发揪在上面,乐灵针跟苏舒对视一眼,斟酌着问:“书桥,在找于格算账?”

“嗯?”她猛抬头,“没有,他应该还在睡觉。”

说着微信响,她以为是于格,解了锁却是于砚:“书桥,网上的消息不是真的,于格不会那样乱来。”

她心柔软,微微叹气,多好的大哥啊,第一时间替弟弟解释。

她礼貌回信,发完了消息抬头对上面前两张八卦的脸,没瞧见季忠义,她偏过头,好大哥坐在沙发上已经给自己泡了茶。

“是谁?于格吗?”

季书桥被乐灵针紧张的表情逗乐,摇头笑:“是于砚。”

“于格呢?”

“这家伙究竟在干什么!”

“出这么大事他还在睡!”怒吼的除了乐灵针还有于明峰,冲着电话命令唐政,“让他回我电话!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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